“奴印诅咒!?”
我有些不太理解,况且一千多年的诅咒,我又怎么能解开。
“像我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就是奴印诅咒的代价。”老太婆此时站在了大殿的中间,灰白的眼珠死死的盯着我,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一边笑一边从脸上掉下一大块灰白的皮屑,她就像是一个蜕皮非常严重的蟒蛇一样,不停的从自己的皮肤上掉落这些东西。
她一张嘴我就闻到了一股过去类似烧死人衣服的那种焦臭味。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这样真的已经不能叫做半神半鬼了,估计连鬼都要被她吓死,她的身上不停地脱落黑色的灰烬。
孟姬张开嘴时有黑灰飘荡出来,她已经溃散虚弱随时可以坍塌一般,“这不仅关系到我,我已经无力回天。门口你的两位朋友,他们也是伏羲氏后裔子民,他们与身俱来也伴随着奴印。一辈子都是别人的奴隶,只要帝铘鄍一个念头,他们就必死无疑。”
“我也同样如此?”我深吸一口气,虽然我还没有彻底弄清楚这一切的联系,但是八门族人现在我觉得起源都是一个族群。
也就是说,八门的所有血脉里,其实都流传着孟姬说的伏羲氏族的血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应该也存在了这种奴印。
孟姬摇头说道,“不,你不一样。若是老妪没有猜测错,七殿大人其实已经为你破除了这种奴印,不过即使七殿大人是尊主之位,想要破除帝铘鄍设下的奴印,也必然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我侧目望着泠修崖,他只是微微的对我笑了笑,仿佛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却让我心里感觉到一股暖流。
他竟然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件事,我忽然发觉也这一路上,自己虽然有奶奶和爷爷留下来的一些秘术,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学会。
而这一路上坎坷绝对不止是我所遇到的那么简单,可能在暗中泠修崖其实一直默默的走在我的前面,替我把我所要走的路上一切威胁到我的障碍都清除了。
他不想让我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这里面肯定跟帝铘鄍有关系,我忽然这一刻意识到自己很自私,非常自私。
我这样做会把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若是我不寻求这一切的真相,如果我从头到尾都乖乖的听泠修崖的话,可能就不会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局面,包括接下来我们将要面对的威胁。
阴城的一幕。
帝铘鄍的一道分身和泠修崖交战,丝毫不落泠修崖的下风,我从那个时候就该知道帝铘鄍本尊会是何等恐怖。
可我却执意的要寻找这一切所谓不值一提的真相。
不知不觉我把泠修崖给我的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不知道他在背后为我付出了多少,替我清除了多少障碍,更加让我痛苦的是,他很清楚最终如果我找到真相,就会让他和帝铘鄍两个对碰在一起的局面。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点,可是为了我,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陪我走到了今天,我幡然醒悟,我会害死他的。
他在红娘庙前,把陪伴他数万年象征至尊之位的圣戒亲手戴在了我的手指上,他说,“这条路很长,结局即使是我也不知道,但你若要去走,不妨大胆一些,因为……有我。”
他在跟帝铘鄍交战后,感受到了帝铘鄍的强大,就算如此,他已然仿佛不在乎的说,“有些人没有在一起之前不曾心动,可是在一起后,就再也放不下了。”
即使走到了这一步,在巫神殿的门口,他依然故作风轻云淡的开口,“若是他们继续走下去,会死。接下来的路,便让我来陪你走吧。”
我沉吟许久,没有敢侧目去看泠修崖。深吸一口气抬头,对孟姬说道,“我需要怎么做?”
“让帝铘鄍出手化解,或者……杀了他。只要他彻底魂飞魄散了,奴印自然就会消散。”孟姬黑色的巫衣里还在有黑灰抖落。
“你是再跟我开玩笑么?”这么简单的方式说出来尽管最有效,但是让我感觉特别扯。
帝铘鄍的强大已经没办法形容了,让他出手化解难于登天,杀他的话就更不用手了。
孟姬缓缓说道,“你是这世上唯一能够让他出手化解的人。你是宿女,只有你才能让她复活!”
“她!?”我眉头一皱。
孟姬沉吟,片刻后默默叹息一声,“这个故事很长。也罢,老妪已是将死之人,竟然如此,让你亲眼看看,自然就清楚了!”
说完,她蓦然身手,那如干尸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我的眉心,那一瞬间我本能的产生了一股排斥,但是我的脑海里竟然有无数画面旋转起来。
随着我心神放松,渐渐地那些画面变得很清晰。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去看闪烁在脑海里的那些画面,首先我目光眺望看到的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海。
沙海上遍地盛开着魔兰花,一个矗立在花海渐渐走远的女子,随着她的脚步,到了沙海尽头,这里完全是另外的一副场景。
天空永远都处于硝烟浓重的黑夜之中,红蓝交替的圆月依旧是那么清晰。
惨淡的月光洒满大地,荒寂的草丛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而焦土般的地面上,大量死掉的各类尸体就成堆的散乱在那里,令人恐惧断掉的头部到处堆积,还有那大量断掉的残肢早已腐烂,一些嗜血的魔虫从中爬窜,本来这里就是和平的大陆但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惨状。
血光蔽日,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
一座座高大地魔像巍然而立。连绵成片的地恶魔城堡,形状和恶魔地头颅异常接近。
矗立在这片阴森世界,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
我的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我看到从花海里走出的女子站在了魔殿城堡下,抬头看着魔宫城堡上头戴帝冠的男子。
正是帝铘鄍。
这一幕我当初在阴城,从壁画上看到过。
接下来涌现出了很多帝铘鄍和那个女子的画面,但是无不例外,那女子脸上始终戴着一张面具,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