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电梯出现故障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扎纸匠来了,于是故意装作不知情,说不能破解困局,其实他是想引扎纸匠出来。
“一个电梯困局我都不能解的话,我还怎么混得下去?”钟白说,“扎纸匠太小看他的对手了。”
没想到扎纸匠果然就放松了警惕,被钟白发现了踪迹,于是钟白又去追扎纸匠,他冲出电梯,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你别怪我丢下你不管,纸人的攻击力不强,而且他不会害你的,也害不了你,因为他在。”
我取下嘴里的沙巾,倒吸了几口凉气,说道:“但是你没有追到扎纸匠。”
“你怎么知道?”
“因为扎纸匠附在纸人的身上,在电梯里威胁我。”
钟白手上的动作一停,感觉得到他也非常惊讶,手一歪,我疼得大叫,他回过神,镊子一提,“噗”地一声,伴随着血液,一根篾条被拔了出来,我差点给疼晕死过去。
“看来,我被摆了一道,我追出去的根本就是假的,不过,扎纸匠给你说了什么?”钟白紧张的问。
“不知道。”
其实我现在脑袋里也挺乱的,说不上来,就是总觉得那个扎纸匠是想要利用我做什么。
“我总有一种感觉,最后的真相我会接受不了,还有我也觉得我奶奶一直都没死,太乱了。”我苦笑着对钟白说。
钟白让我不要乱想,这时候我身上的伤口处理完了,我侧头看向一旁被钟白扔在沙发上的纸人。
轻飘飘的,可是靠在沙发上就像是个活人似的还会眨眼睛,我知道这纸人融了我爸的魂。
我喊了一声,他的眼睛竟然往我这边斜了一下,看得我心惊肉跳的,不过知道只不过是一个像我爸的纸人,但他关乎着我爸的生命,我们又不得不关照。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钟白跟我说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再做打算,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其它想法。
钟白给我指了指旁边的卧室,我进去后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把窗帘拉上。
五楼。
从这个角度看县城的夜色繁星点点,但是低头我一眼就看到了在远处的广场上点亮各种各样的亮灯。
最外围是荷花灯,用霓虹彩灯串着,把偌大的广场映射的通明。
我的眼前忽然有一些恍惚,一下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妈牵着我走山路,在县城看花灯的场景。
如今的县城繁花似锦,不像小时候只有每年过春节城里才会亮大花灯,那时候也没有荷花灯,其实是县城街道两旁,全部都挂着红灯笼。
里面不过是点了一根蜡烛,把整个街道映的通红,喜气洋洋。
每年我妈都会牵着我走十几里山路来县城看花灯,我脑海里闪烁出过年扎着两小辫子,在花灯街道蹦蹦跳跳的场景。
我的眼神有些迷离了,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笑了,可是笑着笑着,我都不知道怎么,眼泪又流出来了。
我收回目光,重新把窗帘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