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江湖中兴起了一个传说,有一位武艺高强的剑修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走南闯北,只为了给人立碑。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鲜有人知道的昆山山。
“师父,我们来这干嘛呀。”
男孩便是张浮禄,如今他已知道他的师父便是江湖人称的剑神,更加黏着他了。
“见见你的师叔师伯。”
张浮禄好奇道,“师父的师门该有多厉害呀。”
叶子澜微微一笑,“说不清,总之我有很多师父,他们都比我厉害就是了。”
“师父呀,您说的师叔师伯怎么不见他们人影呢?”
“他们在那呢。”
叶子澜将山水迷障散开,十八座无名墓碑整整齐齐立在那儿。
“啊?”张浮禄懵了。
只见叶子澜缓缓下跪,“多谢各位师兄。”
他的那些师兄,本该是世人敬仰的剑仙,却甘愿为了大世牺牲自我,成就了叶子澜。
张浮禄不知所措,也学着叶子澜那般。
叶子澜起身,行至第一座墓碑,
祭出那缕剑道真意,从左到右,分别用对应的剑意慢慢的刻下他们的名字。
无名英雄虽伟大,但英雄不该无名。
叶子澜希望世人永远记得他们,即便没有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做完这些事,他在十八座墓碑中间又立了一座。
端端正正的刻上梦临仙三个大字。
“浮禄,走吧。还有两位特别的人需要去见一见。”
叶子澜一挥手,两人转瞬而至西境。
春风已至,莫师兄可还好?
春风关处,春风涌动,漩涡中心慢慢出现一个好字。
张浮禄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
莫惊春与莫思秋,春秋两关,永守西境,但春去秋来,两股清风注定不会相遇。
“想来两位莫师兄不能见面甚是寂寥,师弟帮你们一把。”
叶子澜说完,关隘天地变色,原本是春风的季节一下子变成了秋天,而后再度变成了春秋合至。
春风秋风一同出现。
如果两位莫姓剑仙还能说话,一定会高高竖起大拇指,说一句“强!”
叶子澜放下两壶酒,“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
言罢,他带着张浮禄御剑离开。
不久后,西戎国的人都好像在风中闻到了醇酒的味道,却又不是酒香飘散出来。
清风饮酒,怪哉怪哉。
“师父,这回是要去哪?”
“算账。”
唐门,唐月初正襟危坐。
他有些惆怅,“若是当年没干那些事就好了。”
唐影唐烈齐声道,“不劳门主费心,我等自会亲自给剑神请罪,不会波及门内弟子。”
“你们倒是赶快去请罪啊,一直呆在门内作甚?”
二人略显尴尬,不是他们不想去,实在是找不到人。
剑吟过后,叶子澜带着张浮禄潇洒落地。
唐月初急忙起身迎接,“唐门恭迎剑神。”
相同时间,又一位与叶子澜年纪相仿的人急忙走了出来。
唐十三。
“叶兄!”
叶子澜点点头。
唐十三知道叶家与唐门的过节,但他今日还是要试着护住唐门。
唐影唐烈突然下跪,“剑神大人,先前是我等错了,我二人愿以死谢罪,恳请不要波及其他人。”
叶子澜笑道,“就这么想死啊。”
二人咬咬牙并未说话。
“唐门在沧澜保卫战中战功赫赫,念此,我可以收回我当年的话。”
唐月初老泪纵横,“多谢剑神大人开恩!”
“不过他们二人罪大恶极,不可恕。”
唐影唐烈得知唐门不会有灭门之灾,昂首挺胸,准备赴死。
“我在南海平原上立了许多墓,墓旁有一座剑山,罚你们二人镇守剑山,每天擦一遍墓碑,不可擅离。”
“唐十三,你这个朋友,我认了。”
说完,叶子澜带着张浮禄化虹而去。
唐门上下无不感恩涕淋。
“师父您这么厉害,为何不直接报仇呀?”
张浮禄也对这段陈年往事有了了解。
“他们这样活着未必不是一种惩罚。况且江湖中不能一概论拳头大小,以后你就知道了。”
张浮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诚然,叶子澜拯救沧澜于水火,如今再不计前嫌,直接将自己的声望推向了顶峰。
江湖各派无不佩服敬仰叶子澜。
……
学堂。
书中玉一袭儒衫,俨然有孔逸的风范了。
而今学堂百废待兴,正是招人的时机。他想让学堂外院也成为才贤聚集之地,而不是那些富贵子弟混名声的地方。
既然先生把学堂托付给我,我有责任让学堂蒸蒸日上,书中玉如是想到。
这一点,得到了东阙皇帝的大力支持。
今日,正是学堂大考的日子。
来自东南西北的才俊集体候在庭院。
担任本次考官的正是东阙三皇子,亦是世人敬仰的浩然剑仙!
这可是参加过沧澜保卫战的大人物啊,更关键的是他还如此年轻,引得一众少女痴迷,甚至有些青年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东方月坐上考官席,忽然眼角扫过一个人,那人正对着自己笑。
“诸位,大考推迟半天,请各自回去静候消息。”东方月突然说道。
众人不知所云,还是乖乖散去。
东方月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捶在了那人胸口。
“师兄,疼!”
“你小子还知道疼啊?别装了。诶?等等,你叫我师兄?”
叶子澜微微一笑,“你不是一直是我的师兄吗?”
“外面怎么回事啊,五师弟不是让你监考吗?人都去哪了!”
棋宣突然从内院走了出来,只是立马愣住了,朝着里面大喊,“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谁来了啊?!”
几个人走了出来。
书中玉,琴枫,画语嫣。
“小师弟!”三人齐声道。
“师兄师姐。”叶子澜行礼道。
琴枫挠挠头,“你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有礼貌了,咋滴今儿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们了呢,我的剑神大人。”
画语嫣笑的花枝招展,“师兄,你就别打趣小师弟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快请进来坐坐。”
叶子澜心中一暖,学堂几人一直以来待他真心实意。
“不必了师兄师姐,子澜此次前来,是有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要你亲自跑腿?”
叶子澜从怀中掏出一张请柬,咧嘴一笑,“择日子澜大婚,还请各位赏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