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忘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狐狸,瞪圆小鹿眼,气呼呼的看着面前笑的花枝乱颤的男人。
男人一向凉淡的面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笑容,神色淡淡的狐狸眼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眼睛显得更加多情。
看着沈叙白丝毫没有要停止嘲笑的意思,夏忘也顾不上吸溜面条,直接站起身亲了一下男人的耳朵。
贴了一下就立马退离,免得被报复。
霎时,周遭的空气停滞,男人脸上依旧残留着笑意,但更多的是呆滞,甚至有点害羞。
夏忘亲完就不负责了,直接坐回位置上开始吸溜面条,一口汤一口面,好生满足。
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男人比山水画还幽深的眼神,还有耳尖弥漫着淡淡的粉意。
沈叙白除了夏忘之外根本没有跟别的女孩子有过亲密举动。
这几次亲吻和亲密接触基本上都是他在主导,看起来游刃有余,其实也只是遵从本心的举动。
在恋爱方面他也算的上憨憨,要不是每晚回家恶补知识,恐怕还是一个绣花枕头。
但他会的东西也不多,也没怎么感受过夏忘主动的亲密。
单单吻耳垂就足以让他害羞半天。
(作者:想不到沈教授还挺纯情!沈叙白:人是会成长的。)
夏忘很快就将整碗面吃的连汤都不剩一滴,沈叙白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开口道:“还要吗?锅里还有。”
夏忘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摇摇头拒绝。
她平常胃口挺大的,但是大晚上实在是没有太多的食欲。
夏忘抢着将碗收走,进入厨房洗碗刷锅。
沈叙白则是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她身边,见没事可做,就慢悠悠的切了一盘水果。
“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今天怎么了吗?”沈叙白手上动作没有停下,突然开口道。
正在洗碗的夏忘手顿住,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光滑的水果在男人修长匀称的手指上格外听话,任由男人轻易摆布。
她看了一会儿,才缓缓收回视线。
她还以为他会像上次那样不会过问她伤心的原因。
“你怎么突然问我了?”夏忘想了想开口问道,“上次我哭的时候,你说只要我开心就好。”
沈叙白停下手中的活,侧过身直视夏忘,语调平缓,像极了在上课时条理清晰的他。
“因为你又哭了。”
上次夏忘哭了,他觉得哭一场得到发泄就好,但是这次她又哭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让她不高兴的人是同一个人。
夏忘浓密的睫毛不安的轻颤,灯光顺着睫毛在眼睑处投射下一片阴影,像是小扇子似的闪动一直改变着形状。
“我——”
沈叙白先行打断她的话,“你不必勉强,等你愿意回答再说也不迟。”
他虽然想知道进行开解,但这是在小丫头愿意说的前提下,而不是逼着她回答。
夏忘闻言直接抬起头,直视男人温沉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
半晌,才听见一道温软的声音,“我好像跟你说过我的家庭情况。”
“有说过。”沈叙白点点头,一次吃饭的时候两人大致有了解过对方的家庭成员。
他知道夏忘跟随母亲改嫁,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其他的家庭成员差不多都去世了,只剩下一个跟随大伯搬到国外的亲奶奶。
夏忘垂下眼眸,视线落在洗碗的手套上,抿了抿唇开口道:“其实我和我妈妈的感情很奇怪。”
“我们像是母女,却又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小时候我到她身边生活,我就想着我终于和妈妈在一起了,不再是村子里的留守儿童,即便生活中没有爸爸。”
“但自从妈妈改嫁后,一切都变了,我好像再也没有家了。”
说这个,夏忘的头更加低,恨不得埋在胸前。
沈叙白从后背拥着夏忘替她摘下手套洗了个手,顺便淋了一下他自己的手。
也没有征求女孩的意见,直接一把将她抱起坐到沙发上。
“你干什么?”夏忘伤感的回忆被打断,脑袋有些懵懵的,不知道男人的举动意欲何为。
沈叙白将人安顿好后,才在她身边坐下,牵起她柔软的小手,像是在给予她温暖和力量。
“在这里说,不会那么伤心。”
他刚才看女孩越来越低迷的情绪,觉得厨房那种环境不太适合聊伤感的话题。
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不该问她原因,毕竟谁都有不想说的心底秘密。
但已经开了头,在她不想停的时候,他这个提出来的人也不能打断。
只能忍着心尖隐隐作疼的感觉,听她诉说她的秘密。
夏忘闻言看向眼前还在播放春晚的电视,淡淡忧愁的眉眼顿时弯了起来。
这一瞬间好像得到了释怀一样,想到接下里要谈的话好像也不伤感。
她是没有家了,但她有他。
夏忘眼睛盯着电视里的春晚,细腻的小手轻轻回握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
语气不似刚才那么忧伤,更像是在叙述过去的故事。
“曾经我以为江南小镇的外婆是我家,但外婆去世了,后来我以为那间有妈妈的出租房是我家,但妈妈改嫁了。”
“妈妈不再是我一个人妈妈,她也是温瑶瑶的母亲。”
沈叙白听到这,心疼的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发顶。
夏忘感受到头顶的力道,忽闪忽闪的画面在瞳孔里放映,她也慢慢陷入以前的回忆。
她和夏清舒感情太复杂,中间横着去世的范文然,模范丈夫的温铭,贴心的温瑶瑶。
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道明,也不是几个字就能概括。
诚然夏清舒是爱她的,但是这份爱和她给温瑶瑶的爱不一样。
夏忘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絮絮叨叨跟沈叙白解释了上次在医院哭和这次哭的前因后果。
“要抱抱吗?”等夏忘的回忆一结束,沈叙白就看向她问道,黑眸中泛着心疼的柔意。
“嗯?”夏忘愣住了。
“抱抱你,你会开心一点。”沈叙白勾着薄唇对她笑了一下,像是勾人的千年男狐狸,很难让人拒绝。
夏忘见状直接调整了一下姿势,双臂穿过男人的胳膊下面,下巴搭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