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她气喘吁吁地找到王婶的时候,白狐正被她拎着后脖颈处的皮毛往外走,嘴里还在念叨着“运气真好,怎么着也得值十两银子”,看样子是要拿白狐去剥皮卖钱。
男主不管做国师的时候有多威风,当附魂在白狐身上时,就虚得跟个弱鸡似的,除了卖萌,战斗力就是个渣渣。
此时,白狐被王婶这样五大三粗的人拎着晃了一路,头得晕得很,竟是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了,远远看去就跟死了一般。
林思思赶紧上前拦住王婶:“这狐狸是我的。”
白狐听到她的声音,眼皮动了动。
王婶一叉腰:“死丫头片子,刚才你干活偷懒老娘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还敢问老娘要东西?你说这白狐是你的,有证据吗?”
林思思咬了咬唇,摇摇头:“我没有证据。”
王婶得意地拎起白狐就要走。
“王婶,只要你把这只白狐给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以后无论是下田种地,洗衣做饭,院内打扫我都做。”
林思思看了看她手中的白狐,眼中目光坚定。
这可是在大佬面前刷好感度的好时机啊!
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如今困难找上门来了,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左右明日她就要被林家人接回京都,如今画多大的饼都不要紧。
“你还敢提做饭?上次你差点把厨房都给点了!我哪里还敢让你来做饭?”王婶提高了音调。
林思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虽然换了个世界,看来自己这厨艺怎么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不过,你若实在想留下这白狐,也不是不可以……”
王婶话锋一转,笑得满脸横肉:“我那侄子正好缺个媳妇。虽然人痴傻了点,但胜在老实啊。林姑娘,你觉得如何?”
“好。”
见林思思答应得爽快,王婶生怕她反悔:“那你我写下字据,三日后你们就成亲。”
“好。”少女的声音很轻,但依旧坚定。
白狐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至于为他做到这个份上吗?为了救他,竟然答应嫁给一个傻子。
看来,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傻子。
他每次附魂都是随机的,不一定是在同一只白狐身上,所以这具狐狸的肉身对于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开始使劲挣扎起来,企图挣脱那只大手。
下一秒,王婶抄起一根木棍就要向他打去。
预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被抱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少女痛得眉头皱作一团,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又顺着柔软的皮毛滑落下去。
他扭头一看,少女的手腕处多了一道木棍击打的红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尤为可怜。
“一只畜生罢了,瞧把你心疼的。”
王婶大发善心地扔了木棍,林思思今后就是自己侄子的媳妇了,当然不能给打坏了。
“多谢王婶了。”
这一下算是轻的了,若按照平日,原主不被打个半死就算不错的了。
王婶怕她不认账,立刻拉着她去立了嫁娶的字据,一式两份。
林思思抱着白狐回到茅草屋,拿出那张字据细细看了看,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来,吃个肉包子,专门给你买的,可惜已经凉了。”林思思将买回来的包子递到白狐嘴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白狐没好气地伸爪准备拍掉她手上的肉包子,可想了想她仅有的十文钱,便只是推了推她的手,示意她自己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有些生她的气,这小丫头是心大还是蠢?
马上就要被卖给傻子了,亏她刚才还笑得出来。
他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主,向来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但这一次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头一次生出几分无力感来。
此处应该是远离京城的郊外庄子,就算过几日他回到自己国师的那副躯体里,也来不及赶来了。
算了,不管了,谁让她这么傻。
“包子不喜欢吗?那这个呢?”耳边传来少女疑惑的声音,接着他的嘴里就被喂了一颗甘甜的果子。
嗯,尚可。
他眯了眯眼,将果子咽了下去。
他舌头飞快地一卷,将嘴边多余的汁水优雅地清理干净,却不小心舔到了少女纤细的手指。
更过分的是,他还不自觉地吮吸了一口,去汲取那指尖上沾染上的甘甜。
他呆了一下。
少女也呆了一下,飞快地收回了手。
“流氓!”
很小声的嘟囔,还是被他听清了。
向来优雅矜贵,被满京城贵女爱慕的国师大人,头一次被一个乡野女子骂流氓,他的脸红了红,很难描述此时的心情。
幸而他现在是狐狸,也看不出来。
然而下一秒,他被少女抓住了两只后腿,分别往左右一掰。
他下意识地想捂住自己的裆部,再呵斥一句放肆,结果就听到耳边少女轻快的声音:“错怪你了,原来是姐妹。”
姐妹?
什么意思?
他看了一眼,面色难看。
这次他竟然是只母狐狸?
郁闷地闭了闭眼,幸好过几日他就会脱离这具躯壳,下次他也不会再附着到同一只白狐身上。
所以这事情也没人会知道,不然他堂堂国师的脸面往哪里放?
林思思看着白狐一脸便秘的表情,在心里努力憋着笑。
一人一狐分食完剩下的包子和果子,林思思便抱着他进了被子。
林思思将脸埋入他雪白的皮毛里,使劲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吸猫?哦不,吸狐。
“好香……”林思思的鼻尖陷在他柔软的皮毛中喃喃道,然后又悄悄问系统:“狐狸为什么不臭?男主光环吗?”
系统【有必要科普一下,狐狸并不臭,洗完澡的狐狸毛发蓬松,可以是香喷喷的……】
林思思听着系统的科普,抱着怀里毛茸茸的一团,眼皮渐沉,终于睡了过去。
白狐被她吸得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等她睡着后,他才将视线投向了她搂着自己的手。
白日里挨的那一棍,手腕处已经红肿起来。
太傻了。
他想了想,还是用蓬松的尾巴缠上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