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狗眼不识上师身份,多有得罪!还请上师饶命!”何铁头牙关打颤,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身后狐朋狗友也哗啦啦跪了一地,就连被飞剑穿颊而过的那人也捂着流血的脸趴在了地上呜呜咽咽。
在火凤国,百姓称修行者为真人,到了大金,称呼就变成了上师。因为金光派掌门身兼大金国师的身份,大金国政都需要经过他的点头才能实施,皇帝称其为上师,自皇帝往下,平民百姓见到修行者便都称上师。
林回收回飞剑,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念在你们还没铸成大错,这次就饶你们一命,还不快滚?”
何铁头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拉着十几个狐朋狗友逃之夭夭。
见到何铁头等人走远,林回终于忍不住咳了起来,捂住嘴巴的手掌一摊开便看见了鲜红的血迹。
驾驭神阶法宝可不是轻松的事情,若是穿戴的防具、饰品类倒是没什么,武器、法器那都是需要强大的实力来支撑的,就如同漫天飞雪这柄飞剑,想要真正施展一次漫天飞雪,不亚于施展神阶功决,以林回现在全身断了一半的经脉和聚源境的修为,御剑伤人都已经非常极限。
因为经脉不畅,那些与经脉相连的穴窍封闭,调动体内源力的时候,这源力就得走别的途径释放,也就是借由内腑向外,通过七窍释放源力,可这样做便会伤及内脏,这也是林回咳血的原因。
修行一途,便是吸纳这天地间的源力化为己用,然后借由精纯源力打磨自身,超凡入圣的过程。生源境到修源境为公认的入门,从聚源境开始便是一步步由外而内,练皮肤、练筋肉、练骨骼,再到练经脉,到了地源境才是开始练内腑,将心肝脾肺肾肠胃一一打熬通透,浑然天成,到了天源境便开始练神意,也就是开发大脑,将五脏六腑都直接与心念以源力相连,自如调动浑身每一个器官甚至每一个细胞,当这一步做到圆满,修行者便彻底告别凡人身份,真正超凡入圣,因此会引来天劫。
修行者的身躯经过天劫洗礼,变得更为强韧,圣境强者已然不需要再如凡人一般吃饭喝水,仅靠源力便可维持生命。到了圣境又是一个由内而外的过程,这时修行者的五脏六腑已经不需要进行消化分解等工作,而是全职成为了储藏、运输源力的器官,功能便等同于经脉,因为体内多了输送源力的通道,所以圣境强者施展的功决威能要强过圣境以下修行者数十倍,而这些五脏六腑常年受到源力浸染,最后都会被冲刷得如水晶一般玲珑剔透,这样的状态会慢慢向外延伸。
典籍记载的羽化飞升入神境,便是圣境强者全身都已化作无暇水晶,彻底褪去凡胎,以意志脱胎成神的过程,到那个时候躯体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神境强者一念便可化作万千分身,天地源力皆可随手取用,无穷无尽。
虽说林回是曾经达到过圣境的人,五脏六腑本该比寻常聚源境修行者更加强大,但他毕竟只是圣境初阶,内腑还没有脱离凡俗,此时经脉尽断,缺少给养,骤然接受大量源力的冲刷也是扛不住的。
何小花走上前来,她懦弱的娘亲下意识的想拦住她,可还是没敢在上师面前做出动作。
“民女何小花,见过上师。”毕竟是在大金国这样的环境熏陶长大,就算如何小花这般女子也是不敢在修行者面前太过放肆。
“姑娘,你还是叫我公子吧。”林回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
何小花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勉强展颜一笑:“公子。”
“你说我这一次出手,能换多长时间的免费稀饭?”林回也不遮掩,反而大大方方的将手伸出,给何小花看自己手掌上的血迹,神色间颇有些邀功请赏的意味。
这一举动彻底驱散了少女心头因为身份差异带来的些许拘谨,终于是放松的笑了起来:“公子愿意喝多久的稀粥,就能喝多久!”
“这可是你说的!”林回嘿嘿一笑,刚要转身回屋,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一下,御剑带来的负担有些超出他的意料,让他脸上故作轻松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
何小花抿嘴微笑,大方上前,搀扶住林回的胳膊:“公子本就身负重伤,还愿意为我和娘亲出头,这份恩情小花一定记一辈子!”
何小花的娘亲张姨就不敢像女儿这样放肆了,林回走回小院,她便地下了头走到一边,微微躬着身子不敢和他对视。
“娘,公子和别的上师不一样,你别这样啊......”经过娘亲身前,何小花小声埋怨了一句。
张姨只是笑笑:“只是你这傻丫头傻人有傻福罢了。”
何小花和娘亲的房子在村子的最外围,几乎出门远眺就能看见承天河。
此时的承天河,河水忽然泛滥,水花翻涌,一名黑裙女子从河水中缓缓升起,飘逸的裙摆竟是丝毫未被沾湿。她面容冷艳,按林回的标准绝对能打个九分,在她眉心处有一个黑色的菱形印记,往下一双眸子是诡异的墨绿色,但瞳孔却是明亮的金色。
她缓缓落在河畔,远远看了一眼何小花家那简陋的黄土房子,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哟,哪来的小美人?”从镇上嫖宿回村的汉子一身酒气的路过,见到女子就色眯眯的开口:“怎么了?来大河村找人啊?要不要哥哥给你带路?”
女子皱眉,极为厌恶的看了那醉汉一眼,忽然脸上冰雪消融,露出妩媚一笑:“好啊。”
那醉汉顿时只觉春风拂面,身子骨都轻了二两,连忙上来就要牵那女子的小手:“来来来,跟我说你要找谁,保证带到.......嗝!”
女子伸出手去,任那醉汉抓到手里,他还毫不客气的捏了捏,真软,真嫩啊。
那汉子捏得起劲,一边拉着女子往村里走,一边还时不时回头打量她,那身段、那脸蛋,可比昨晚睡的窑姐好了不知道多少,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盈盈一握的纤腰,真要上了床榻,都怕给揉坏咯!
最要命的还是她那欲拒还迎的神情,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怕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牵住,白嫩的脸颊上浮着些微红晕,醉汉越看便越是觉得身子燥热,脚步一顿,转身便朝村外的林子走去。
女子惊呼一声,却好似无力反抗,半推半就的跟着醉汉走到了四下无人之地。
“好美人,哥哥痒死了,快帮哥哥解解痒!”醉汉一把将女子推到树干上,双手立刻就不老实的朝着女子胸脯伸了过去。
女子并不反抗,一双秋水眸子含着盈盈湿意,楚楚可怜的望着醉汉。
醉汉喉结滚动,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扯住女子衣裳的前襟,用力向下一扒——
“妈呀!”
出现在醉汉眼前的不是臆想之中的雪山美景,反而是一大片漆黑嶙峋的尖锐鳞片,他大叫一声,醉意都醒了七八分!
这时他再抬头去看那女子,只见那女子媚笑着:“哥哥,奴家来给你解痒呀......”
说话间,女子原本的一点朱唇忽然张开到一个极为夸张的幅度,一条细长蛇信从喉中伸出,卷住醉汉的脖子就把他扯了过去。
片刻之后,女子衣衫整齐,神情冷漠的走出树林,走着走着忽然打了个饱嗝,飘出一阵酒气,她立刻皱着眉头,抬手在眼前挥了挥:“真难吃。”
以往还是小妖的时候,她最是擅长伪装柔弱女子,如今看来觅食本能依然宝刀未老,如今成就天妖,倒是不再需要吃人,不过她最是厌恶贪花好色的人类男子,遇到便随手打个牙祭,从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