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柳成林已经在外面跑了几年,人也聪明,很快就带着我们再次上了火车。
武昌是大站,这边的火车也多了,所以,车上并没有那么挤了,我们四人又坐在一起。
一路上,我们相谈甚欢,柳玉莲对我更是情意绵绵的,李小梅有时会心情不悦地说几她几句,但柳玉莲却不在意,她似乎想抓住和我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我心中惭愧,我一无所有,你如此对我,叫我何以为报?
我觉得我的人生剧本,如果正常发展的话,应该是和李小梅一起去打工,能成点事最好,要是没什么成就,可能赚点小钱就回家结婚了,然后象我祖辈那样在大山里生儿育女,了此一生了。
但显然我内心还是渴望有所成就的,年轻的心并不那么容易认命,并不愿意轻易向生活认怂!哪怕头破血流,纵使万般无奈!
而纯真的柳玉莲似乎并没有想太多,她只知道加倍的对我好,似乎想留给我 最好最美的回忆。但我总觉得我们可能还是会再见的,就算暂时我们可能不得不分开。
柳成林看着他妹妹和我卿卿我我的,倒显得很开心,他则有意无意的找李小梅说话,李小梅显然是为了刺激我,也故意装作和柳成林很聊得来,她向他请教着一些在外面如何找工作,如何发展,甚至如何做生意的事情。
而显然柳成林也是一个有事业心的人,对这一切也知道得不少,似乎也下了不少的功夫。后来我知道,人与人就是有些不一样的,有的人天生就有宏大的志向,不顾一切地向着目标前行而且做好充分的准备。而有的人只知道安于当下,苟且偷安,就算是想做点什么事业,也会因为遇到点挫折而放弃。最终只能平淡一生。
我看得出在这一点上,柳成林和李小梅倒是很相似的。
李小梅骨子里也是一个要强的山村姑娘。以前在学校上学的时候,为了成绩好点,她可没少下功夫,起早贪黑的,孜孜不倦。可命运最终还是给了她无情 一击。但显然,她并不甘心,她要走另一条道路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所以,谈着谈着,她和柳成林倒聊得很投机了。
我看着她们两人亲密交谈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就觉得不高兴了,似乎柳成林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东西,但因为我和柳成林的关系,也不好发作。
可是柳玉莲似乎对此显然乐见其成,她看着她哥哥和李小梅一起说笑倒很开心。
我当然明白这女孩子的心思,她显然觉得如果我们四个人这样配对是最好的安排了。
其实我心里也隐隐有这种想法,但只是一瞬间,我还是觉得柳玉莲可能就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最多是我的一个妹妹吧,而李小梅才是我心爱的女孩。
我们几个年轻人在一起,时间仿佛过得很快。
到了长沙,我们又转了一次车,之后就直到广州了。
广州站一到,我们的分别也就快了。
柳成林兄妹要去深圳,他们要坐另一辆大巴车,而我和李小梅要去东莞。
从流花车站的售票厅出来,我们要去不同的候车区。
柳成林又对我和李小梅叮嘱了一番。他虽然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但却如一个大人那样关照着我们。
最后,柳成林抱住了我,对我说,“兄弟,我等着你的消息,不要忘了我们。”
我一笑,“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我的大哥!”
他又伸出手想要和李小梅握手,李小梅看了看我,对他笑了笑,柔声道:“柳大哥,多保重!”
柳成林讪笑着收回了手,对我们一挥手,“你们也保重。有事记得联系我。”
柳玉莲却恋恋不舍地看着我,突然她扑倒在我怀里,哽咽着说道:“肖东哥,你会忘记我吗?”
我有些恍然,只得笑道:“哪儿会呢?我们还会见面的。”
她用力抱了抱我,这才分开了,柳成林拉着她走到了另一边。但她仍然依依不舍地转头看着我。
我只好再次向她们挥手微笑。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预感,我一定会再和她们兄妹相见的。
我们上了大巴车,李小梅看着我笑,“怎么,舍不得那个小美女了?”
我一笑,“说啥呢?我不就是把她当妹妹看吗?”
李小梅白了我一眼,“撒谎!我看你是有些喜欢她吧?她那么漂亮又温柔,你要说不喜欢,那只能说明你不是个男人!”
我小声对她说,“这是在车上,别说好吗?再说,我怎么不是男人了,你又没试过!”
她打了我一拳,“肖东,你也变坏了吗?”
我则来了句,“我哪儿变坏了?我看你和她哥也聊得很开心的呀!”
她白了我一眼,“怎么?这就吃醋了?你这下明白我的感受了吧?”
我一笑,“好了,都别多想,其实他们两兄妹都不错的。”
李小梅若有所思,“好了, 不说这些,先想一下到了东莞怎么办吧!”
我说道:“怎么办?先去虎门找我堂妹小玉,还有我堂哥也在那里,还有另外一个更亲的堂哥,我大伯的儿子和他老婆也在那边,另外我小姑也在那里,先过去再说吧!”
李小梅却有些担心,“你找他们,他们帮忙吗?”
“先试试再说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我心里其实也没底,这可是在广东,不是在家里,他们也只是普通的打工人,能帮上忙吗?这还真不好说。
这让我想到我那个和我从小玩得好的堂哥,其实他以前也说过带我一起来广东的,只是他前两个月临走时,我说让他带我走,他说工作不好找,让我以后再来。我知道,他是怕我连累他。毕竟到了这边,要吃要住要找工作。都是很麻烦的事。
我本来是准备去找我大伯的儿子的,他跟我们亲点,是同一个爷爷。而那一个堂哥是我爷爷的弟弟的孙子。农村人,以前不出去打工,有时在家里为了一点小事,亲兄弟也会打得头破血流的。 我怕他们真的不愿意帮我。毕竟,村里人都有些小心眼的。
但我这里只有这个堂哥和他妹妹的地址,想着他们兄妹俩从小和我关系很好,所以我决定还是先找他们。
只是到了虎门南栅,我们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玩具厂,是一片灰色的厂房。而那天的天也是下着小雨,也是灰蒙蒙的,我心中感觉到一丝压抑,总感觉事情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顺利。
那时候应该快下班了,我看到有穿着灰色工衣的男男女女在往外面走。
我眼睛盯着厂门口,生怕漏掉了一人。只是,却迟迟不见我那堂哥和堂妹的身影。
李小梅担心地问我,“他们是在这里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