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的确是做错了什么。
当一大早醒来,身上就挂着一个男人的时候。
齐晖心想,几天前他一定秀逗了。
没搞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自鸣得意地收养了一直小狗,他还想着这小狗能有多听话给自己做奴隶任劳任怨跑东跑西呢,可这根本不是一只温顺的狗,而是一只恶犬,一只总想把他扑倒的恶犬。
这只恶犬,姓名黄拾,年龄23,学历普通专科职校,家庭背景常年在外打工,家人不详。
以上是齐晖给黄拾设定的背景,他正一边说一边心虚呢,没想到这个黄拾还真的相信了。
齐晖以为,失忆的人连脑瓜子也不灵通了。
黄拾每天早上都是被齐晖给揍醒的,源于他半夜里都会从沙发上偷溜到卧室,钻进齐晖的被窝抱着他睡觉。
齐晖一睡着就跟死猪一样,火烧到腿毛上了也不知道,每次睡觉黄拾都壮着胆子把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齐晖第二天醒来一点都没有察觉。
黄拾有时候会舔齐晖,从眉毛到鼻尖,接着给他解开衣服,从胸口一直舔到下面,每当这时候,齐晖睡得正酣畅呢,憋屈的黄拾就横跨在齐晖胸前,对着他的脸自己做,有几次还不小心射/了齐晖一脸。
黄拾觉得自己失忆前肯定很爱齐晖,不然不会这么执着,千方百计想要爬上他的床,可是齐晖根本就是个暴脾气,两个人一打照面就会动手,而且打得还不轻。
齐晖正在跟周公下棋呢,梦里他骑着小黄拾奔跑在公路上,路人驻足围观,好不畅快。第二天醒来齐晖总感觉自己头发有点黏腻,又不知道为什么,只当自己好几天没洗头了,积了不少油垢。
后来齐晖是在是受不了半夜跑进卧室的黄拾,在特意去做了一把锁,把从来不锁门的卧室给锁上了,他以为世界清静了,岂料某个夜里,他靠在床头刚玩完一局游戏,卧室的门便传来“碰碰”几声巨响,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那扇门就应声倒下,门外的黄拾,双手握成拳头,右手还在滴着血呢。
那天夜里,齐晖把黄拾的脸都打成淤青的,黄拾还手,却不敢把自己喜欢的齐晖的脸蛋儿弄伤,两只手一起上,就把齐晖的右手给卸了。
齐晖躺着倒抽凉气,骂了一夜的娘。
明天就把你赶出去,他心里愤愤的想。
齐晖的卧室就没有门了,黄拾就不再睡沙发了,他半求半光明正大的钻进齐晖的被窝里,齐晖一抬脚就把他踹了下来。
“干——黄拾你要再敢上来本大爷就把你从六楼扔下去。”
“我冷。”黄拾不依不挠,边说便脱掉上衣。
“大夏天的你冷个屁啊,别逼爷我动手。”齐晖骂都骂出一身汗了,你黄拾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冷,你绝对是个变态,好在我是个男人,你也不能对我怎样。
“我肚子疼。”黄拾撩起衣服,指指腰上的伤疤,已经结痂了。
他自己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这个伤口的由来,但是齐晖告诉他那是被抢劫犯给捅的。取了钱走出银行的他,一出门就被两个抢劫犯盯上了,被尾随到一个巷子里,抢劫犯要求黄拾交出钱,但他誓死不从,于是在搏斗中被捅了好几刀,头部也受到重创,暂时忘了一些事。
更为重要的事,齐晖告诉他,那些钱是他帮齐晖取的,足足有十万块,是齐晖省吃俭用很久才省下来的娶媳妇钱,就这么给弄丢了,齐晖还有几年不能娶媳妇儿了重生之人鱼进娱乐圈。
他对于齐晖不能娶媳妇表示很欣喜,但齐晖告诉他,他不得不以苦力来偿还这笔债务。
他知道自己失忆前一直对齐晖穷追猛打,于是决定继续坚持下去,直到对方同意为止。
齐晖看了看黄拾腰上的伤口,还是很深的疤痕,可眼前这小子龙精虎猛,蒙谁呢。
他看了看黄拾略带询问的眼神,啧了一声,靠在床头,继续刷开网页。今天早上去吃早茶,把信用卡一刷他就有点肝疼,里面只剩两千块了,要是平时这点钱还不够自己塞牙缝,现在却得省吃俭用。如果再不找工作,再过一段时间真得要带着这个扑街的黄拾一起睡天桥底下了。
如果把黄拾扔了他一定会饿死,齐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设想,不然就是被打残,最严重的是直接打死。
齐晖虽然不是好人,但总归不是坏人。
刷开招聘网找工作,齐晖除了哄女孩子其他的都做得半斤八两,如果能找个女子学校就挺不错,只可惜现代社会竟然这么有性别融合观,连个女校都不舍得办,刷了好几页才选了几间学校,用笔记本记了下来。
黄拾一直站在床边看着对他不理不睬的齐晖。
虽然齐晖说了之前自己对他穷追猛打,但摆明他对自己没有一点儿兴趣,自己过去跟他亲密互动的时候,他也是真的生气。
刚才把他从床上踹下了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脚正踹在心窝上,那里估计已经淤青了,黄拾偷偷用手揉着,痛苦的咧了咧嘴。
他本可以直接扑到床上把齐晖肆意乱来,到时候两个人肯定还是会大打出手,搞得天翻地覆,于是他只好忍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越来越严肃。
不一会儿床上的齐晖就开始犯困,他把电脑往床头桌一放,盖了被子就躺下去睡觉。
黄拾站在那里很久,直到时针指向数字1,凌晨1点钟,他才悄悄爬上床去,叫了一声“齐晖?”对方没有答应,他这才钻进被窝里,把齐晖揽在自己怀里,前胸贴着他的后背,安静的睡着了。
齐晖忙着找工作,黄拾在家里做好饭等他回来。
这是最让齐晖惊喜的地方,这个看起来壮的跟黑社会打手一样强壮的男人,竟然穿着围裙在自家厨房里煮饭,而且做出来的味道都不错。
这也是齐晖舍不得扔掉黄拾的原因之一,他已经很久没吃过家常菜了,有一段时间吃快餐,把小肚腩都吃出来了,不得不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早上都去跑步,才把自己引以为傲的腹肌给锻炼回来了。
黄拾正在厨房切菜。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力道绝不亚于自己。
是齐晖忘了带钥匙了吗,他脱了围裙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人就冲了进来,手往黄拾脖子上一搭就把他推到墙上。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呢,一个庞然大物便压在自己胸前。
黄拾瞬间反应过来,用手把对方手腕抓住,反扣在背上。
一个女高音骤然而起“啊——”她手腕差点脱臼了。
黄拾定睛一看,一个女人,很胖的一个女人,正以奇怪的姿势被自己束缚在胸前。他他赶紧把手松开。
女人起先一直在骂:“作死啊,要死啦,你敢打女人,齐晖你不得好死——”等她注意到眼前的人不是齐晖的时候,眼睛顿时一亮穿清。
这个男人比齐晖还要阳刚,眼神更为清澈,不像齐晖那双眼睛,带着戏谑和玩世不恭,再摸摸这身上的肌肉,手感真好,比自己家里那个死鬼好太多了。这是个什么人?闯空门的小偷吗?还有这么帅的小偷吗?
齐晖你被偸就被偷了吧,算你活该。
黄拾看着怀里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一副娇羞模样的女人,忍不住问道:“你找谁?”
女人听见他的声音,浑身一震,有点低沉却又很柔和,像不像十五年前追过自己的隔壁班的班草,这真是
陈年往事都给勾回来了。
她趴在黄拾身上不肯离开,黄拾手一抬,就把她推开了,眼睛先下打量着这女人。
齐晖的同事?
朋友?
前女友?
哼,什么品位。
正在这时候,门又哐当一声被踢开,拿着公文包的齐晖一进门便看见房东太太靠在他家狗奴才的身上,挤在玄关。
两人也顺着开门声,眼睛齐刷刷额转向门口。
“黄拾你搞什么?”齐晖问,他没想到这男人品味独特,有夫之妇也喜欢。
“齐晖你怎么才回来,我说了要等你吃饭。”黄拾瞟了他一眼,严肃的问。
齐晖一听这话就把公文包砸他头上,理都不理就自己进了客厅,解开领带点了根烟,打开电视机,翘着二郎腿看起电视来。他还巴不得出去鬼混呢,可是如果自己出去鬼混钱从哪捡,吃什么啊,这傻逼!
他还没看够半分钟,房东太太的尖利叫声就传过来:
“齐晖——你见到我还敢无视,快把这个月的还有上个月的房租给我交齐了——”
齐晖家的客厅,齐晖和黄拾两人正站在房东太太面前听她训话。
齐晖嘴里叼着烟,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黄拾靠在墙上,翻阅着手里的杂志。
房东太太坐在沙发里整个身子陷进去一大半,把沙发压得都变了形,她指着齐晖,厉声说道:“你欠的房租什么时候还,不还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她又指向黄拾,黄拾朝她笑笑,房东太太的心就化了。
她说:“小哥你过来这里坐下。”她挪了挪屁股,给黄拾让出一个位置。
“小哥你叫什么?”
“黄拾。”
黄石?“哎呀名字真好听。”
“你是过来这窜门的?”
“我就住这。”黄拾朝房东太太笑了笑,她呵呵的乐了,大脸盘子上挤出笑脸,回头恶狠狠的朝齐晖说道:“待会儿下楼跟我解释。”没经过屋主允许,私自拼房,齐晖你好大胆子。
齐晖吸了口烟,漫不经心的回道:“好——”
房东太太继续转向黄拾,这男人越看越像她初恋情人,真喜欢,“你跟这齐混,不,齐晖是朋友吗?”
“他是我男人。”黄拾毫不犹豫地说。
齐晖一听就弹了起来,一把将手里的烟头扔过来,黄拾接住,捻灭了邪武神皇全文阅读。
“你再敢说混话就给我滚出去,不然就来干一架,谁输了听谁的。”
黄拾睥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打不过我的。”
“谁tm打不过你啊,你这只狗。”齐晖一边挽袖子一边走过来,他的怒气全被勾上来了,自从上次揍完那孙胖子,很久没让人见血了。
黄拾也站起来,转了转手腕。
房东太太一下子傻待在一边,她还没理清这思绪,眼前两个男人就打起来了,齐晖把黄拾按在墙上,大吼道:“你服不服,服不服。”
黄拾一下子就把齐晖的胳膊抓住,用力把他往后推,两个人倒在地上,黄拾把齐晖的头紧紧按在地板上,冷冷的笑,“这下呢,你服吗?”
“我操——”齐晖手脚并用,一直朝黄拾的软肋打,你黄拾麻痹的修复能力怎么这么强,肚子上的伤口都好透了吗。“我命令你给我滚出去,立马滚。”
“我不要。”
“谁tm说了算啊!这是我家!。”
房东太太简直震惊了,几分钟前她心目中文质彬彬略带冷酷气质的黄拾,现在像只发了疯的恶犬,和同样像疯子一样的齐晖,两个人扭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这黄拾,打起人来也这么帅气,跟她初恋男友实在是太相像了。
可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再感叹下去,她的房子就要毁了。于是房东太太用了她最高分贝吼叫出来:“都给我住手——”
齐晖跟黄拾打得不可开交,回头怔怔的看着房东太太。
女主人以她绝对的权势命令道:“齐晖,我看在黄拾小哥的面子上给你宽限几天,下个月把房租都给我交齐了,还有——”她顿了顿,“我看这小哥长得老实,你可别欺负他,要不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我把这房子给小哥住。”
齐晖看着房东太太义愤填膺的模样,心想,谁才是付房租的啊,你这老女人,花痴也得挑对象。
再说这恶犬哪里长得老实,浑身上下一副色气十足的样子。
房东太太交代完事情就走了,临走时还恶狠狠的瞪了齐晖一眼,还笑眯眯地让黄拾有空下去喝茶。
隔天,房东太太给他们送来一篮子蔬菜。
齐晖问黄拾:“你什么时候滚。”
黄拾说:“我不走。”
齐晖一字一顿地说:“告诉你,没、时、间、没、闲、钱、养、你、这、狗!”
黄拾一把把齐晖推倒,“没事,我会养你的。”
“我操!!”
后来齐晖问:黄拾,你就一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吗?
黄拾的头开始疼,他脑海中有个影像,一直模模糊糊。
他也常做梦,梦中有刀枪棍棒,还有一个被锁在一个狭窄地方的少年,浑身是血,每当这时候他就会惊醒,醒来后,脑海里还是那双绝望的眼睛。
那个流血的少年,一直喊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就是“齐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