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镔在上楼的台阶上驻足观看,下面人群围着一只巨大的铁笼,铁笼外还罩着挂满了铁蒺藜的网子,铁笼里是一个擂台,几个人正在用水清洗着擂台上红色的血迹。
马五轻声道:“爷,下一场还要等一会儿,咱们先去包厢吧。”
昊镔点点头,他们穿过铺着打红地毯的走廊,走廊两边全是金包皮的厚重大门,每个房间的门口都站着两位婀娜的妙龄少女,见他们过来都含笑款款行礼,昊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挺震撼的,这些女子和九龙城里最好的飘香楼的姑娘一比,那些只能算是庸脂俗粉,这里的女人才叫女人,也不知道这个马五是什么路子,怎么弄到如此质量上乘的女子。
马五在前面带路,他推开一间标有“天字头”的包厢,领着大家进来,这个包厢是百乐楼里最高级的包厢,也是他也以为昊镔准备的欢乐场所,门口的女郎跟进屋,把几个人的外袍都挂着金镶玉的衣架上。
奢华的房间布置让昊镔十分满意,他赞许的看了看马五,对张沛椋道:“给马老板倒杯酒。”
马五欣喜若狂,连声称谢,双手结果酒杯都不知道该怎么喝了。
昊镔靠在老虎皮铺的软榻上:“马老板有什么事就说吧。”
马五看了看下面的铁笼,道:“爷,这场马上就开始了,咱们先看,看完了再说不迟。”
昊镔也不言声,他把头也外向了外面,盯着下面的铁笼。
在一阵欢呼声中,两个赤膊大汉站到了铁笼两边的小门口,两个人连连举手向观众们叫喊,每一次都能引发热烈的回应。
昊镔撇撇嘴:“拳赛嘛?”
马五神秘兮兮的说:“比那个刺激的多,爷先好好欣赏一下吧!”
很快就有人把介绍双方拳手的名册送了上来,在名册里还注明了每个拳手的赔率,马五详细的给昊镔介绍着拳赛的规则,与其他拳赛不同的是这里的拳赛叫做生死斗,顾名思义必须以生死定胜负,帝国命令禁止赌博,但是这样的事情在民间却是民不举官不究,参加生死斗的拳手叫做斗奴,是主人家豢养的专门参赛的角斗士,可惜地下拳赛总是得不到场地和组织的保障,也就无法形成规模,只在一些富人家的圈子里偶尔表演来助助兴,马本财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提供组织和场地,为斗奴主们策划组织比赛,赚取赌资,当然了他也会从中抽成和操控比赛结果,在他的精心策划下,生死斗一经推出就受到了追捧。
昊镔听得热闹,他就喜欢看热闹,现在的场面足够热闹,他轻轻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有点意思,不死不休是吗?这局本王就押一千两看看手气。”
马五呵呵笑道:“王爷雅兴如此之高,小号便陪您再押上一千两。”
锣声响起,两名斗奴冲向对方,观众们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稍作试探,两名斗奴就缠在了一起,为了胜利或者说为了活下去,他们身上爆发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能量。
昊镔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疯狂的人群,轻声道:“马老板这生意做的好呀,本王原来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乐子?”
“王爷说笑了,小号也是年初才到贵宝地,知道您贵人事多,一直不敢叨扰,直到今日和张爷相识,才敢相邀,本来该小的登门拜访,但是小的这身份实在是怕给您丢脸抹黑,所以才请您到这里来。”
昊镔看了看一边的张沛椋,他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无缘无故带自己来这里,既来之则安之就看马五到底想找自己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场下的情况出现了变化,一个斗奴骑坐另一的身上,双臂死死勒住那人的脖子,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被勒住的人更是在全力反击,在这么远的距离下,两人肌肉上的筋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种极端的暴力行为,让人血脉喷张,昊镔紧张的都跟着握紧了拳头。
“咔吧”一声脆响传遍了全场,被压住的人最终还是没有挣脱出来,被生生勒断了脖子,胜利者发出了如同野兽一样的嚎叫,是兴奋,是发泄,也是害怕,笼子外的武士端着弩对准了胜利者,胜利者一番发泄后也恢复了平静,他低下了头乖乖的钻出铁笼,在弩箭面前他屈服了。
咒骂声和欢呼声响成一片,赢钱的洋洋得意,输钱的骂骂咧咧,昊镔觉得这样的比赛比他以往玩过的任何游戏都要刺激。
马五带头鼓起掌:“王爷好眼力,旗开得胜呀!”
昊镔哈哈哈大笑:“你倒是真机灵,把钱拿下去赏了吧,有什么事趁着本王心情好就快说。”
马五是出了名的人精,为了等昊镔的这句话他可是做足了功课,今天的一切都是安排给昊镔看的,就是为了攀上这根高枝。
“王爷垂问,小的不敢不答,您看咱家这百乐楼除了生死斗,还有一些牌九骰子,麻将投斛这种小玩意,每天也有千万两的流水,抽成能近百万,这生意不好做呀,小的是有心背靠大树,这不紧着往树下凑嘛!”
昊镔仔细听着马五的话,可表面上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哦?你马老板这么大的生意还有什么树能让你靠,你便是咱们济州最枝繁叶茂的大树了。”
“王爷别看我的笑话了,济州你才是最大的树,我就是想靠在您这棵书上呀,您放心,马某经商这么多年,规矩都晓得,您看这样行不行,百乐楼有您四成股份,场子里的流水您六,我四,毕竟还有许多关节都需要小的去打点,从今起,小的就开始给您打工,您意下如何?”
“你说的本王有些心动了,不过,本王更想知道本王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王爷这话有些过了,小的怎敢让王爷付出,孝敬都来不及孝敬呢,只是求您在地面上言语一声,别让咱家生意太难做就可以。”
“你想怎么好做?”
“请您和知府那边说句话,他们自是不会为难咱们。”
“就这样了?”
“王爷,明日小的便让账房到府上汇报账目,可好?”
昊镔不说话,又看向了场中开始的新一轮生死斗,张沛椋明白昊镔的心思,对着马五点了点头。
第二天马五亲自带着账簿和账房先生和三大车礼物来给昊镔请安,把相关的手续全部交给昊镔,昊镔开心之余还安排了一百名禁卫军便服入驻百乐楼,不几日,百乐楼左右两侧邻居就莫名其妙的关了张,一个月后,百乐楼重装开业,金字“贵宾楼”大匾高悬,被收购的几套房产连成一片,开设了酒楼客栈、茶馆铺面,但是谁都知道百乐楼背后的生意远不止这些,更何况有了昊镔的默许,人们对这里更是趋之若鹜。
昊镔坐在自己的专属包厢里,台上鲜血四溅让他越来越享受这种感官上的刺激,每当看到人们为了生存而自相残杀,像野兽一样爆发最原始的状态他就欲罢不能,他就会兴奋地全身颤抖。
马五带着一个个子不高,很壮实的男人来到包厢,他走到昊镔身边给昊镔倒上一杯葡萄酒:“爷,咱手里的斗奴还有三个,后天生死斗就没了庄家,您看要不我安排几家斗奴主打几场?”
昊镔现在对马五的赏识令人羡慕,尤其是马五这副谄媚的样子,让人牙根痒痒,本来马五就是以组织比赛提供场地为主,自己没有合适的斗奴就安排别人来打几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贵宾楼的宾是昊镔的镔。
“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早就让你去找常宗辉了嘛!大牢里连一个合适的死囚都找不到出来嘛!”
“爷,您是治下太平盛世,哪来的那么多死囚,上次挑了两个已经是极限了。”
“好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那就请爷费心了,爷,我有个想法能不能和您说说?”
“有屁就放。”
“爷,这总是靠您的面子临时救急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再说了这样来的斗奴水平也实在堪忧,您看前几场咱们这边几乎没有赢得,要不咱们也试着买几个说得过去好好练练?”
马五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要让昊镔一步一步成为自己的帮手,首先是要让昊镔认可这一步他已经做到了,第二部便是要让昊镔完全融入生死斗的圈子,这一步也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第三步就是利用昊镔的身份充实生死斗的网络,除了赌客还有斗奴主外,最最关键的就是斗奴,一场生死斗就要死一个人,对斗奴的需求量绝对超乎想象,要想生死斗打的好看,自然斗奴水平就要有要求,最好是战俘或者恶贯满盈的死囚,斗奴的来源始终是生死斗大赛不能回避的关键问题,如果昊镔愿意帮忙,这个问题就将迎刃而解,昊镔此时已经对生死斗到了痴迷的地步,愿意帮忙寻找斗奴也就顺理成章。
“这也是个法子,那些狗屁不会的上去打就是送死,看着也不过瘾,要是自己能养几个也不错。”
“爷,门口那小个子,就是我给您找的斗奴教练,有两下子,原来是赵七爷那边的人,让我花重金挖了墙角。杨铎,过来,让爷看看。”
杨铎走到近前,向昊镔抱了抱拳,昊镔的身份自然不会是谁都知道的,他只知道马五要带他来见一个很厉害的大老板。
昊镔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杨铎,问道:“给我讲讲斗奴的事。”
杨铎确实是训练斗奴的行家,为了在新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他把自己知道的训练方法全部讲给昊镔听,其实昊镔根本就不懂这些,只是看着杨铎说的热闹就觉得是个人才,当下就让他到自己府上做教习,专门培养斗奴。
自从杨铎入府,王府后院里就有一块专门划出来的地方归他管辖,除了昊镔和几个亲信谁也不能靠近,昊镔费了不少力气才搞来了六个斗奴,实在是因为杨铎对斗奴的要求实在太高了,根本不是那么好找的。
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斗奴的质量还是得不到提高,打了六场三胜三负,昊镔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不在乎输的钱,关键是自己的面子没地方搁,话里话外夹枪带棒指桑骂槐,让杨铎颜面扫地,为了寻找斗奴,杨铎现在饭都吃不下去,这天他又一个人去奴隶市场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