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昆全力应付着水蝎子,水蝎子剑法诡异,出剑角度极为刁钻,再加上防不胜防的以剑打穴,真如毒蝎子一样狠辣歹毒,金胜昆大环刀使得大开大合,严防死守的把对方长剑封在外门,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是,一旁的王勇毅战局突变,手持板斧的蛮鳄赵大仓被王勇毅灵活的身法耍的团团转,蛮力用出缺连对方衣角都碰不到,他是越打越着急,越大越冒火,抡起大斧不分敌我的挥动,只要进入他的攻击范围,两方的人被他砍伤了好几个,他越是这样,王勇毅越不敢和他硬拼,抽冷子的几脚也只是软绵绵的踢在他的斧面上起不了作用,赵大仓红着眼睛疯狂的砍杀。
赵大仓终于逮到了机会,眼看着王勇毅一招用老,新招未生之时,一斧子剁了下去,王勇毅连忙闪身避过,这一斧子势大力沉,誓要把王勇毅当场劈成两半,夹带着风声砍在木箱上,木箱禁不住大力四下飞散,露出里面的金银珠宝散落一地,王勇毅脚下一乱,被绊了一下,身子一歪,下意识的伸手一拽,可巧不巧拉住了金胜昆的衣角,金胜昆一时不备,被拽了个踉跄,水蝎子见机一个剑花直刺金胜昆胸口,金胜昆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他避无可避,急中生智,一拧身子让开要害,噗的一声被水蝎子把肩膀洞穿,水蝎子一转手腕,长剑在金胜昆的肩头留下一个血窟窿,血箭喷射而出。
金胜昆强忍剧痛就地一滚躲过了水蝎子随后追来的三剑,水蝎子这三剑是又快又狠,凌厉的剑风在甲板上留下三个窟窿,三剑无果,水蝎子顺势又是一脚踢向金胜昆面门,金胜昆一个鲤鱼打挺在毫厘之间躲开了水蝎子的追击,他一站起身立刻在身前使出一个刀网,拼了命的退后五步,才算化险为夷。
水蝎子斜着眼看着金胜昆,金胜昆此刻左半个身子都被血水染透,脸色苍白,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嘴唇在微微颤抖,水蝎子阴笑着,把剑上的血迹在鞋底上蹭干净,向金胜昆一步一步逼过来。
王勇毅无意间拉倒金胜昆,还来不及多想,赵大仓的板斧就追上来,他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后退,身前大斧不断剁在甲板上,留下一条条裂缝,赵大仓突然跃起照着王勇毅的退路上猛劈,王勇毅要是还向后退就成了自己把脑袋往斧刃上送,他双手撑地,腰上使劲,一个前滚翻,向前翻去,双脚一着地立刻用力身体猛地蹿出去,直接用头撞向赵大仓怀里,赵大仓连忙退后闪避,王勇毅顺势以手撑地脚前头后,用出连环脚踢向赵大仓,赵大仓无奈只能把板斧护在胸前,王勇毅脚脚踢在斧面上,逼的赵大仓连连后退,赵大仓也不含糊,抡起胳膊将左手斧斧刃向前平推,直奔王勇毅的脚掌而来,王勇毅连忙收招,才免得自己被砍掉双脚,二人的距离也被拉开,两人怒目而视,他们都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王勇毅偷偷瞥了一眼全身已经沾满血迹的金胜昆。
赵大仓咧着大嘴怪叫:“嘿嘿,滑不出溜的像条泥鳅,我看你到底能躲到什么时候!”
两把大斧瞬间化成两团大花,呼啸着劈向王勇毅,王勇毅向旁边一跃飞起一脚把一个木箱踢向了赵大仓,利斧把木箱劈碎声势不减的朝王勇毅而来,王勇毅脚下连动,大车上的木箱倒了霉,一个一个化成了碎木片,里面装的东西也都飞溅的到处都是。
水蝎子也是得理不饶人,一剑快过一剑对受伤的金胜昆穷追不舍,因为失血过多,金胜昆觉得一阵阵头晕,反应的速度也慢了不少,突然间只觉得腰间一凉,又中一剑,好在他反应得快才没有形成致命伤,他抡着大刀漫无目的的挥舞倒也能稍稍阻挡一下水蝎子追击的步伐,好容易借着甲板上的障碍物得出空来才封住了穴道止血,到这时他的整个左半身都已经快动不了了。
水蝎子戏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金胜昆吐了一口嘴里的污血刚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把他撞了一个趔趄。原来王勇毅一个不小心被赵大仓的大斧拍中胸口,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撞在金胜昆身后。
就在金胜昆失去平衡无力防守之时,水蝎子挺剑直刺,一剑从金胜昆的锁骨穿进,肋下穿出,金胜昆挥起大刀直砍水蝎子的双脚,水蝎子无奈只能闪身后退,但一让开金胜昆的拼力一击立刻又挺剑冲了上来,这个时候金胜昆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招架,只见雪亮的剑尖直奔自己眉心而来。另一边赵大仓看见王勇毅躺在地上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露出一口大黄牙,举着斧子就打算把这个蹿来躲去的臭泥鳅腰斩。
燕别离几次试图用身法冲进吴樾的防守圈,怎奈吴樾一支铁桨守得密不透风,再加上吴樾暗藏的短剑也让燕别离有所忌惮,一心二用的燕别离应付的颇感吃力,吴樾越打越顺手,总想抓着机会就直接把对手击杀,燕别离在吴樾的逼迫下身法也是越来越快,就在这样以快打快的过程中,燕别离发现了吴樾的一个破绽,他当即飞身而起,跃至吴樾头顶上方,身子一拧,已是头下脚上,把手中的刀直指向正下方的五月头顶,如流星一般急坠,吴樾的破绽就是身体上方的空间缺乏保护,偏偏遇到了以轻功见长的燕别离,吴樾也算临危不乱,他双臂一较劲,把铁桨用出一式举火烧天。
燕别离空中半转身,躲过桨叶,把刀架在桨杆上,顺势而下,直削吴樾握桨的手,吴樾见势不妙,一推桨杆把桨杆冲着半空中推出去,顺势抽出了桨杆里的短剑,燕别离用刀轻拍桨杆不仅躲开了这支巨型飞箭还借力在空中再次变向,铁桨飞冲上天,桨叶在燕别离的脸上划出一道血槽,饶是吴樾反应再快,电光火石间也是无能为力,眼看着燕别离落在自己身后,单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呔!都给小爷住手!”
燕别离舌灿春雷的一声吼,三条船上上的人都禁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水蝎子的剑停在金胜昆眉心三寸处,赵大仓的板斧也已经举过了头顶,要不是他这一声这二人此刻已经游走在往生之路了。
三条船上的水匪已经基本控制了局面,金胜昆带来的人几乎全部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水匪们正在撬开箱子翻着里面的值钱物件,要不是燕别离控制住了吴樾,后果可想而知,就连燕别离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脸上的伤口也开始流出血来。
吴樾被燕别离制住倒是还能保持一丝冷静,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燕老弟,刀剑无眼,你手里面小心一点。”
燕别离道:“吴老大得罪了,身不由己而矣。”
“无妨,有什么话尽管说,哥哥我要是能做到绝不含糊。”吴樾横行水路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服起软来也不含糊。
“还请吴老大放我们离开,咱们双方都有损伤,大家各自回去救治的好。”
“好说,好说,老二、老三,带人撤!”吴樾连忙招呼水蝎子和赵大仓领着人不甘的回到自己的快船上。
看着水匪都已经离开货船并且解掉了铁链,吴樾才说:“燕老弟,我也可以回去了吧?”
“这可不行,吴老大怎么也得送我们一程,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没问题,就依燕老弟的我亲自送送大家。”
两人说话间,金胜昆拖着重伤之体唤来老方,让船上惊慌失措的水手赶紧带着大家渡到对岸,血帆帮的快船紧紧的跟在后面,水蝎子和赵大仓死死盯着燕别离。
货船才一靠岸,大家便七手八脚的卸了船想把这群瘟神早点送走,金胜昆也指挥伤员相互搀扶着下了船,王勇毅还在昏迷状态中,是被两个下人用门板从船上抬到了大车上,金胜昆留个老方一百两银子作为补偿,才安抚好受了惊的老船工,半个多时辰后,车队匆匆启程,燕别离让金胜昆把自己的马留下押着吴樾守在码头上。
吴樾看着车队离开,陪着笑对燕别离说:“燕老弟,他们都走远了,这下我可以回去了吧?”
燕别离掐住他的脉门道:“不急,折腾了这么半天,陪我喝盏茶再走不迟。”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吴樾心中那叫一个气,心想,小子只要我一脱困,我一定要让你跪下磕头叫爷爷赔罪!
两人来到了茶楼里,这边岸上的人早就把刚才的打斗看的清清楚楚,一见二人进来,一个个跑得飞快,原本热热闹闹的茶楼瞬间就变得冷冷清清,店家更是头大,这俩要命的瘟神好死不死怎么跑我这里来了,哆哆嗦嗦的不敢上前,水蝎子和赵大仓带着人也闯了进来,一屁股就坐在守住门口的桌子上。
店小二躲在一旁看着一群凶神恶煞不知如何是好,迎是不敢迎,退也不敢退,正犹豫间,燕别离开口道:“小二哥,来上一壶好茶,配上点好吃的点心。”
小二嗫嚅着不动换,店老板生怕引火上身,忙道:“快,按客爷吩咐的准备。”
赵大仓一拍桌子:“我也一样!”
小二连滚带爬的钻进了后厨。
燕别离瞥了一眼赵大仓,对吴樾道:“吴老大,多有冒犯,可惜我出来的急,身上没带银子,不知道吴老大能不能行个方便?”
吴樾恨得牙根痒痒:“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老二,把茶钱给老板,咱们爷儿们不是来吃白食的,别让人看轻了咱们血帆帮。”
水蝎子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银锭子拍在了桌子上,等着老板道:“老家伙,拿去,爷儿们赏的!”
老板那里敢上前,血帆帮的人出来吃饭谁汇过账,敢要钱哪个最后不是手断筋折,甚至送了命。
燕别离对着老板喊道:“老板,拿了吧,吴老大可不在乎这点小钱,对吧,吴老大!”
吴樾无奈道:“那是自然,老板放心拿,谁敢因为这事找你麻烦我老吴第一个不放过他!”
老板这才把银子收起来,不住的和在场的道谢。
燕别离一手抓着吴樾的脉门一手端起茶杯:“吴老大,小弟多有得罪只因要务在身,现在以茶代酒敬吴老大一杯!”
吴樾把茶喝了,脸上堆笑:“好说,好说,兄弟好身手,哥哥佩服的不得了。”
燕别离轻轻一笑:“时辰也不早了,小弟也该告辞了,吴老大请了。”
吴樾忍了半天不就是在等这个时候,他咬着牙笑道:“那哥哥就不送了,来日方长!”
燕别离突然手指连动,点了吴樾身上几处穴位,吴樾大惊失色,全身的功力仿佛都消失不见,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消失了,他惊恐道:“你,你好狠,竟然散了我的功!”
燕别离抱了抱拳:“误会了,小弟用的家传手法,封了吴老大的穴道,三日之内吴老大不能行功,三日之后自会恢复,吴老大不用惊慌!”
俩人动作极快,说话的声音极低,以至于远处的水蝎子等人根本没发现异样。
吴樾的眼里都冒了火,可是没办法,自己现在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在燕别离的拉扯下和他一起来到了店外,水蝎子等人只能远远地跟着,不敢靠近。
当燕别离走到自己的马前时,猛地一把把吴樾推向了血帆帮众人,水蝎子等人连忙伸手接住吴樾,燕别离早就跃上马背跑出去老远。
血帆帮众人想追,却被吴樾一把拦住,别看血帆帮横行霸道,耀武扬威,其实内力并不是铁板一块,要是有人知道他失了功力,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况且金胜昆一伙儿跑得了现在,也跑不了将来,自己早有后手安排,不急于一时。
水蝎子狐疑道:“老大,你没事吧?怎么不追?”
吴樾故作神秘道:“放心,我这叫欲擒故纵,让他们以为我们放弃了,只要他们一疏忽,咱们就有机会了,别忘了,咱们还有那个人!”
水蝎子看看远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燕别离惦记着众人的伤情,一路策马疾驰,直到月上柳梢他终于赶到了金胜昆他们住下客栈,金胜昆一见他平安回来也是激动不已,连忙准备夜宵,草草填饱肚子就去看望受伤的兄弟们,尤其是王勇毅,伤势极为严重,他脸色蜡黄的靠在床头,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本想打个招呼,不成想牵动伤势,剧烈的咳嗽起来,金胜昆和燕别离赶忙安抚了一阵就不敢再打扰他休息,告辞离开。
回到金胜昆的房间,金胜昆长叹一口气。
“唉~!这次真的是虎口脱险呀!”
“金叔,您的伤势怎么样?”
“皮肉伤,不打紧,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扔在凉水河里了,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没事,就是咱们这六十多人一半都带了伤,后面的路不好走了。”
“谁能想到会遇见这么一群不要命的家伙,那瓶子还在你身上吧?实在不行,我带着人拖住他们,你一个人直接赶赴京城。”
“这倒是个法子,还有一件事要告诉金叔,我用独门手法封了吴樾的穴道,三天之内他不能运功,我们倒是可以充分利用这三天时间,希望经此一劫他们不会再追上来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这样,你先休息,我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就动身,受伤的留下养伤,其他人轻装上阵火速赶往京城,如果他们追上来,我拖住他们,你一个人先走。”
“好,一切听金叔安排!”
两人商议完毕,立刻开始行动,队伍连夜整理物资,准备天一亮就出发。他们谁都没注意到,一个黑影一直隐身在房顶,看到金胜昆和燕别离出了屋,他才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在一片漆黑的小树林里,水蝎子静静地在等着什么,片刻之后一阵树叶沙沙响动,一个黑影从树梢落在地上,水蝎子冷声问道:“什么情况?”
树叶间洒下的月光罩在黑影身上,竟是王勇毅,王勇毅摸了摸下巴:“人呢?”
“在后面,老大不让追,说是等你消息。”
“呵呵呵,没想到吴樾也有今天!”
“老四,有什么话就说,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
“二哥,吴樾让人废了武功!”
“啊!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姓燕的小子亲口说的。”
“难怪他不让追,原来是怕暴露了自己,我现在就回去带人来,不能再让他们跑了。”
“二哥,不如趁此良机一了百了。”
王勇毅比了一个向下砍的手势,水蝎子嘿嘿一乐转身消失在了树林里,王勇毅托着下巴冷笑两声向客栈方向跑去。
金胜昆带着燕别离和门震虎又检查了一遍大车上的物品,虽然损失惨重但多少还剩下了不少东西,更何况最为重要的玉瓶一直藏在燕别离身上其他的只是掩护而矣,收拾停当,各自回屋休息准备一早整队出发。
燕别离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他满脑子都是白天的场景,这场恶斗在他的行镖生涯中也是没有先例的,让他从此战中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响,一个东西打破了窗户纸落在地上,燕别离定睛一看是一粒花生米,他满脸好奇的来到窗前,向外一看大吃一惊。
皎洁的月光洒在院子里,把地上的大箱子镀上一层银光,一个黑影正撬开箱子一只手在里面翻找着什么,翻完一个箱子,他便用匕首在上面刻下记号再去翻下一个。
燕别离猛地推开窗子:“什么人!”
黑影受惊转身想跑,另一边的房门推开门震虎已经蹿了出来,黑影一见二人冲来,一个纵身跃上屋顶,没想到却“哎呦”一声又退了回来,黑影伸手在腿上一摸扔在地上一颗带血的花生米。
燕别离二人已经把他围住不得脱身,惊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