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做完功课,陈星赐来着陈星瀚找到陆氏兄弟,四人赶到陈恩家继续昨天的话题。
“我听天师的意思是不愿意多管此事。”陆南天面露难色的对一屋子教众说道。
星瀚问道:“师叔知道是什么原因天师不愿过问此事吗?”
“说来复杂,其实也简单,他们不是本门教众,天师犯不上因为别人的事情开罪仙友,就像那四只豹子不愿得罪咱们天君教一样。”
“可是他们伤人性命呀!”星瀚有些着急,毕竟他是受过切肤之痛的。
陆北丘一绷脸:“瀚儿,怎么和你师叔说话呢!你的心思为师明白,可他们不是真正的畜生,是兽王的结拜兄弟,他们玩够了,闹够了就回去了,咱们没必要赶尽杀绝。”
听陆北丘如是说,陈星瀚低下了头。
陈星赐叹了口气:“那我姐来了就先不让她回去了,等豹子走了再回家吧。”
陆南天听他说话带气,安抚道:“你姐不一样,她是你的家人,本座自然会护着,到时赐她平安符和福香,让她随身佩戴可保无忧。”
陈恩连声道谢:“谢护法,我一定让小女虔心侍教。”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延寿眼睛一亮,开口道:“护法大人,我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
“说来听听。”
“这些乡民无非是想求平安,我们便送他们平安,刚刚左护法说要赐给二妮平安符和福香,让我想到,既然可以赐给她,为什么不能赐给别人?咱们多做些灵符和香,让他们请回去供奉,日日礼拜,天天供奉,一求天师保佑,还能弘扬我教教义,如果真的吓走豹子免得更多人收到伤害岂不是两全其美。”
“办法是好,可是难免他们会把我教灵物随意糟蹋,失了尊重,那样对天师岂不是大不敬。”
陈延寿想了想道:“请问大家,家中何物最值得珍惜?”
“衣服、家具、劳动工具。”大家给出的答案不一而足。
陈延寿道:“护法大人,您看,大家看中的都是些实用的物件,咱们的灵物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所以才要用请的,花多少银两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这些东西可以保平安,越是灵验的自然价格就越高,不仅要花钱还要按照要求礼拜供奉才能灵验,如果他们真的能做到虔心侍教,真心供奉,我想到时就算让天师开坛收他们为门人,也不足为奇。而且这事真要闹到兽王那里,这些人也不还不是我教中人也不用天师难做。”
陆北丘一拍手掌:“此法甚好,能助人趋吉避凶,又可为本教谋福,还能弘扬我教教法,更有机会为我教选拔精英之士,一举数得,待我回去禀明天师再做定夺。”
陆南天也练练点头,这个陈延寿的脑子果然快,只要自己一点,就能想出办法,今后可要善加利用。
耿云翳听完陈延寿的办法也大为满意,打算在开坛后,封他为坛主,让他和陈恩配合,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希望两人能协助自己完成开山立派的大业。
有了耿云翳的首肯,大家办起事来就方便了很多,陈恩和陈延寿立刻组织了村子里的巧手开始大规模的制香和制符,有他们完成最初的制作后,星赐便会把制作好的香和符送到陆北丘处,由他进行最后的开光赐福,其他的教众则是满上遍野的采药,寻找制符制香的原料。
忙碌的日子总是匆匆,陈二妮带着丈夫和两个孩子回到家时,陈恩和陈星赐都在教里忙活,独剩病以痊愈的老娘在操持家务,看着老娘忙碌的背影,二妮簌簌流泪。
二妮娘一回头看见院子里的一家四口,愣了一下,激动道:“你是二妮?”
“娘!”二妮一头扎在娘的怀里嚎啕大哭,她听人说她娘和弟弟的病治好了,她还有些不信,等真的见到了眼神清明的老娘,那心情真的无法形容。
“娘,您的病好了!”二妮哽咽道。
“好了,但是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可以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二妮。”
二妮的丈夫和两个孩子也围了过来,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二人也都潸然泪下。
二妮的大儿子大宝轻轻问二妮:“娘,姥姥不疯了?”
不等尴尬的二妮说话,二妮娘一把抱起大宝:“不疯了,姥姥再也不疯了。”说完招呼着女儿女婿一起进屋。
娘儿几个还没说一会儿话,陈恩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一进屋就看见老伴再和女人一家拉家常,他开心的说道:“这回咱家可以过一个好年了,二妮呀,我已经让人去找你弟弟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前两天还念叨着想姐姐了。”说着说着眼泪就留下来了,他连忙擦了擦眼角:“老了,岁数大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二妮拉着老爹的手问:“小弟现在什么样子了?我真的好想看看!”
“姐姐,兄弟这不是回来了嘛!”陈星赐推门而入,只见他一身月白法袍,身背宝剑,高挽发髻,唇红齿白,朗目剑眉还真有几分仙家气息。
二妮高兴地只流眼泪:“让我好好看看,真不错,就像个下界的童子。”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围坐在一起,两个孩子更是围着舅舅摸摸剑穗,扯扯衣服喜欢的不得了,星赐从怀里掏出两张护身符,给他们挂在胸前叮嘱道:“这是护身符,带着不能弄丢,好好保管,姐,这是我从天师那里求来的给你和姐夫也有,可以保平安的。”
“嚯,我这兄弟就是厉害。”
“姐,我听说牛头坪也有黑豹出没?”
二妮看了看丈夫,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都死了十多个人了,娃的爷爷奶奶担心娃,听说你们这里有神仙庇护就让我们来躲躲。”一边说,二妮一边从包袱了摸出一锭银子:“爹,我公爹说咱家有病人,我来了不能白吃饭,这是入伙的钱,只求爹娘能收留我们,让我们平安度过此劫。”
陈恩推回二妮递过来的银子,对着二妮的丈夫谢林说:“大林,你看看你爹说的这叫什么话!都是我的儿女我能不管嘛!咱们可是一家人,这钱我不能拿,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娘和你弟弟的病都好了,教里每月还有我的月例银子,你弟弟又经常从护法那里带来家用,咱家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他们老两口的银子你回头给带回去。”
谢林说什么也不肯,翁婿两个推让了半天,还是陈恩装作生气,谢林才把银子收起来。
星赐问二妮:“姐,那老两口为什么不跟着一起来?”
谢林接过话茬:“年纪大了走不了这么远,也想留在那边看家,等我们再回去时家还有个家的样子。”
星赐一拍大腿:“村子里有豹子出没,那老两口岂不危险!”
谢林不再说话,把头别到一边,偷偷擦了擦眼角。
二妮娘也忍不住掉眼泪:“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星赐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大把福香和一块天师灵牌包裹起来,又拿出纸笔对谢林说:“姐夫,快把家里的地址给我画下来,我要去保护亲家爹娘!”
谢林看看二妮,二妮对陈恩说:“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陈恩知道星赐本事见长也有主意,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对谢林说:“让你画你就画,他肯定有主意。”
谢林拿起笔把自家的地址画在图上,二妮把地图交给星赐,问道:“兄弟,告诉姐姐你要干什么?”
星赐仔细的看着图上的路线:“姐,我这有克制这豹子的灵物,我给亲家爹娘送去,让豹子不会骚扰他们,若是能把他们接来最好,他们要是不愿意,明天让姐夫回去照顾他们,等豹子走了,你和外甥再回去。”
“那你明日和你姐夫一道回去吧!”
“那可不成,耽误一会儿危险就多一分,我现在就去。”
“兄弟,让你姐夫陪你去吧,七十里的山路你一个人不行。”
“姐,你放心,兄弟心里有数,去去就回,你和娘去做饭,我回来要陪姐夫喝酒。”说完星赐转身就走。
二妮两口子追到院子里,只见星赐纵身跃上树梢,脚下像踩了云一样的消失不见,二人在院子中惊得目瞪口呆,直到陈恩把二人拉回屋,二妮才回过神来。
“乖乖,我兄弟都成仙了吧!”
陈恩大笑:“他还早着呢,刚刚进了护法门下半年多,护法说他已经过了最好的练武年龄,只能苦练了。”
“爹,您和我说说你们那个神教的事吧,外面传的可神了,我都不信,今天一见,我有些相信了。”
二妮娘去厨房给大家准备吃食,陈恩就在屋里陪着二妮一家聊起了天君教的事,特别是耿云翳救他家母子被他常挂在嘴边,眼见着村里众人的变化,二妮两口子的心也热乎起来,就在一家人聊得热闹时,陈星赐回来了。
“姐,大宝二宝的虎头枕头忘了拿,我给捎回来,家里一切都好,姐夫你也放心吧,我把福香和灵牌都安置好了,那畜生不敢靠近的。”
谢林接过自家儿子的枕头,惊道:“舅哥真乃神人呀!”
“这不算什么,微末之技,我和老人说了,让你回去照顾他们,我姐姐娘儿三在我家住段日子在回去可好?”
“这有什么不行的,也让咱家人跟着你沾沾仙气。”
“我可不是什么神仙,天师是星君下凡之体,我师父师伯乃是半仙之体,我才刚开始修行,这点功夫都不够师父一个小手指,我倒是可以教教外甥强身健体之法。”
“那感情好,我正求之不得。”
兄弟俩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二妮喜出望外,本来此行公爹和婆婆都做了必死的准备,连毕生积蓄都交给了他们,没想到一回家全都变了,她高兴地问谢林:“大林,要不明年开春你来帮着把咱家房子翻建一下,回头兄弟要是找媳妇也好有个住的地。”
“行呀,开春,我叫上几个兄弟一起来,咱家房子是老了,也该拾到拾到了。”
星赐一下就陷入了沉思,半天才对陈恩说:“爹,您看天师和师父他们总是住在洞里是不是不妥,你是没去过,里面简单的很,除了石桌石凳就再没有别的了,要不咱们想办法给他们建个府邸怎么样?”
陈恩眼前一亮:“这个好,明我就去找延寿商量商量,让他给出出主意。”
转过天,谢林回家照顾家中老人不提,二妮带着两个孩子在娘家欢欢喜喜住了下来,两个娃娃没用多长时间就和村里的孩子打成一片,二妮看着父兄在村里的地位与往日千差万别自是欣喜,陪着老娘在家照顾一家人生活得同时也开始接触天君教。
再说陈恩找到陈延寿提议给天师修建府邸,陈延寿也觉得是件好事,可是他们手里的钱物有限还得再谋划谋划,尤其是建房用的石料木料在当地可是不太好找,两人合计着过了年就去集上看看,实在不行就到远一点的镇子上去问问,不过这事他们要先瞒着耿云翳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