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铁木尔朝着郭秀珠和苏夫人作揖行礼,而后在桌边坐下,面朝着郭秀珠,铁木尔笑着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多睡会儿?”
这话着实是容易叫人误会,可是偏生铁木尔自己没有半点察觉的意思。郭秀珠当着苏夫人的面干干地笑了起来,而后只是摆着手娇嗔,“你胡说什么,我之前都没有和娘亲敬早茶,如今来了,你倒是嫌弃我太过勤快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铁木尔有些内疚。原本他和郭秀珠的婚事就是假的,算不得数。好在苏夫人也没有要为难郭秀珠的意思,竟是在婚宴的当日就同他说了,每日的晨昏定省皆数可以免了去,这样铁木尔才多少宽了些心。
可是眼下郭秀珠这般殷勤,铁木尔着实是愧疚难当。原本郭秀珠的家就在镐京,如今远嫁巴州还攀上了他这样的一门亲事,这样委屈她,“你若是不喜欢的话,你也可以不要这样做,我娘并不是爱计较的人。”
说着,铁木尔将目光中转向了苏夫人那一侧,“娘,你也别太为难她,”
“胡说。”,苏夫人虽是装作一个生气的模样,可是语气里倒是欢快的不得了。原本郭秀珠还没有上门的时候,苏夫人对于他们这门亲事是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两个人闹出好些个不愉快。
只是眼下看来实在是她多虑了,这夫妻二人,一个个的都懂事的不得了的,伉俪情深,倒是叫苏夫人有些羡慕不来。
“哪有儿子这样编排自家母亲的,我觉得秀珠这样很好。”,顾念着郭秀珠,苏夫人又慈爱地看着郭秀珠,“秀珠,当然了,晨昏定省这些虚礼你也可以不来,我自然是不计较,如若你有这一份心,我自然也是来者不拒。”
郭秀珠被这一对儿母子的行为闹得有些哭笑不得,和稀泥一样地将这个僵局给解了,郭秀珠难得地将自己心里的话都给说出来了,“大丈夫行四方,而且我夫君又是官家的子嗣,自然是操心的事情更多。铁木尔,你在外头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功夫照理娘亲,那么我就帮着你照顾着,这样不是很好吗?”
“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的,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郭秀珠摇着头,很是爽快地拒绝了铁木尔的一再争辩。
“好了,该用早膳了。”
铁木尔不知道郭秀珠到底是为了什么转了性子,只是她这个性子转的着实是太急太快了些,铁木尔深觉不安。待早膳之后,铁木尔拉着郭秀珠来到了偏殿的厢房里头,一并遣散了内殿里头的丫鬟小厮之后,铁木尔才轻声开口。
“郭姑娘,你我之间本来就是盟约之友,你无须这样子做派,就算你对我娘没什么关怀之意,我娘也不会在意什么。你犯不着如此。”
坐定在圆形的雕花木头凳子上,铁木尔语重心长地想要同郭秀珠交流一番,。可是郭秀珠却丝毫的不领情。不是不想领,只是这一份情不能领。
没有理会铁木尔的话,郭秀珠重扯了个话题。她直视着铁木尔的眼睛,不卑不吭,一字一句地问道:“铁木尔,你觉得我如何?”
着实是糊涂了,铁木尔不太明白郭秀珠的意思所在,可是见着她神色认真,铁木尔只好诚声回答了,“我觉得你很好。发自衷心的地认为。”
铁木尔才说完,郭秀珠就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有些凄切,“铁木尔,我并非是自诩过高,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虽然我出生在一个武将家中,可是我女工其实也算不得差,我娘在我小的时候也教了我好些东西。”
顿了顿,郭秀珠转身受了笑意,直勾勾地盯着铁木尔,“镐京虽然比不得巴州繁华,可是我爹娘是真金实银地栽培我,我不觉得你娶了我有吃亏,我们两家的家世渊源若真的要论,实则是门当户对。”
郭秀珠越说,铁木尔就越糊涂,这些事与金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
幽幽一叹,自觉有些失礼,郭秀珠先是赔了个礼,而后再道:“可是成亲第一日里我就知道你有了心上人。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喜欢你,可是想来相处的日子久了,难免会生出几分情谊来。”
自嘲地笑了笑,郭秀珠凭空奚落了自己一番,“明明已经是这样紧要的关头,我竟然满脑子的儿女情长,着实是窝囊了些。我今日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在苏家没什么事情可做,万一就对你生了心思,那必定是陷你我于万劫不复之地,还有曼莎姑娘,我更是对不起人家,所以,我觉得还是找些事情做比较好。”
时值此刻,铁木尔才晓得了郭秀珠的意思,“所以你是准备将时间都花在我娘身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原本是皇亲贵胄家的孩子,如今却要来服侍我母亲,若是我们真的是夫妻也就罢了,可是如今我们不过是……”,深叹了一口气,铁木尔心中愧疚更深,早知今日,他索性就装傻到底,拒了这门婚事,“郭小姐,真是委屈你了。”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郭秀珠也才知道原来铁木尔一脸愤懑的模样,竟是为了她鸣不平。“不委屈,我一点也不委屈。都是心甘情愿的。”
轻咳了一声,郭秀珠又怅然起来,“为了我们以及曼莎姑娘的幸福,我们必须得赶紧搞定这些个杂乱事儿才行!”
“你说的是。”
站起身来,铁木尔径自朝着门边走,“你且待在家中,我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既能让事情结束,也不会让你爹爹伤及根本。”
“那就多谢了。”
而后的连续两日,苏洪都未能和郭兆见上一面。未能得见的苏洪在家中是坐立难安,这也就着实将铁木尔和苏泰二人给折腾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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