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那个小喇嘛将李光瀚领进了当年的那个厨房。一切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要不是小喇嘛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李光瀚会恍然间觉得回到了过去。
灶台里的火正旺着,大锅里的水翻滚着,汩汩地冒着热气。青年喇嘛将青稞面条放进水中,质朴的粮食清香随着水蒸气在厨房弥漫开来。坐在灶台边的李光瀚一下子饿极了。
他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了酥油茶,紧接着又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青稞面,还喝完了面汤。当他心满意足地将碗从嘴边拿下来的时候,眼前的小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杯热腾腾的“白菊雪茶”。
李光瀚烤着火,身上的衣服都干了。他一边品着茶,一边和青年喇嘛闲聊,一抬头,终于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日历——2030年1月。
真的过去了大半年。
155开启新征程
陈艾丽再次见到李光瀚的时候,激动得一把抱住了他,完全不顾周围同事们的目光。
李光瀚端详着她。她的黑发中已经生出了些许白发,眉间也增添了小皱纹,皮肤不再白皙光洁,粗糙泛着油光、两颊还长出了黄褐斑。但她那双灰绿色的眼睛仍然满含深情,惊喜又心疼地望着他。
这个“几年来”一直和自己并肩战斗心有灵犀的小师妹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最信任的同龄人了。
在李光瀚再次失踪的这大半年里,陈艾丽每天心急如焚,比上次失踪十五年更让她揪心。她整夜难眠,迅速地衰老了。但她心里坚信李光瀚还活着,一定会重返人间。
两个人拥抱着,微笑着,互相凝视了好久。
陈艾丽的目光落在了李光瀚胸前的“法眼天珠”上。她发现天珠的颜色似乎变深了。李光瀚见状连忙取下天珠,想还给陈艾丽,被她按住了。
“李老师,这颗天珠是属于你的,只有你戴着它它才有用——送给你了。您下次穿越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啊。”
“哈哈,好吧。下次我也不知道再到哪里去找‘紫微星眼’,‘昆仑智者’说现在还不能开启它,时机到了我自会感觉到的。西海湖心岛果然是个神秘的地方,万一哪天你找不到我了,可以去岛上蹲守。哈哈哈……”
陈艾丽惊讶又崇拜地看着李光瀚,脑子里在飞速想像着李光瀚和“昆仑智者”对话的场景。
李光瀚失踪的这大半年里,地球上很不太平。
陈艾丽打开大屏幕,向李光瀚展示了近一段时间飞碟在世界各地频繁出没的画面。特别是青藏高原,天高云淡,飞碟经常从云朵中露出身影。又或者在深夜,城市上空,透过云层隐隐露出规则排列的绿色光柱。
恐慌和谣言已经开始蔓延。大灾来临,各色人等怀揣各种心思,粉墨登场。
“橄榄球”是有动力被操控的星际战舰而非小行星的观点,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专家认可。它的运行轨迹太突破天文学家的认知了。它既没有绕着太阳公转,也没有被它附近的其他稍大的天体影响——比如为地球挡枪的木星。它远离太阳的时候还能出现加速现象,但却又不知受了谁的引力而折返。总之,就是鬼鬼祟祟地在地球轨道附近出没。
“对地球人来说,这么大的天体如果撞上地球,不论撞击点在哪里,对全球来说都是灾难。”李光瀚喃喃自语。
李光瀚和陈艾丽探讨起“昆仑智者”的点拨。对付“橄榄球”的几种方法中哪一种最具有可行性。这种由特殊金属“赛哥拉”制成的星际战舰可不是由甲烷、水汽、碎石组成小行星,常规的方法万一不能一击而胜反而会招来更加毒辣的进攻。
“看来,地球人和艾美亚行星人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了。”李光瀚双眉紧锁地说到。
好消息是伊丽莎白在欧洲的某个“深空骑士”的仓库里缴获了大量的“成魔”喷枪。她正打算运到中国来。这也是目前对抗艾美亚行星变种人最有效的武器。
据伊丽莎白透露,“深空骑士”的内部似乎闹起了内讧。埃蒙斯博士和“凯撒”双双失踪,其他成员互不买账,忙着瓜分组织财产,顺便争抢老大的位置。这才让伊丽莎白钻到了空子,截获了“成魔”。
可是,如何才能将大批的喷枪运回中国呢?弥漫着悲观、焦虑情绪的欧洲,戾气也特别重,敏感到神经质的地步。大量的枪械走正规渠道肯定要被扣,伊丽莎白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她迅速地收购了一家玩具厂,开始仿制喷枪玩具。然后把“成魔”作为普通耗材和玩具安装在一起。此刻,大批量的“成魔”正在飞往中国的飞机上。
伊丽莎白也听说李光瀚又失踪了,她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她甚至对陈艾丽喊话,要李光瀚回来后考虑如何报答她。
克隆人“老杜”自从李光瀚失踪后,情绪低落,能解救自己的人凭空消失了,获得自由做个真正的人的希望破灭了。但他也知道伪装,不能让艾美亚法师察觉出他已生出自我意识。
他貌似坚决地在执行艾美亚法师的指令,不知疲倦地四处打听李光瀚的消息,既为了完成任务也为了自己。
艾美亚法师自从亲眼见证了李光瀚和湖底金字塔突然消失后,心有不甘,恼羞成怒。如果李光瀚真的死了,他就永远不可能找到“紫微星眼”了。
他通过“老杜”的视线看到了、听到了李光瀚失踪了很久的事实,他不相信李光瀚会就这么死了,他除了命令飞碟在大湖附近监视外,还让飞碟四处招摇,频繁出没,吓唬地球人,让地球人不攻自乱。
李光瀚归队的消息还是走漏出去了。“老杜”打听到后,内心一阵狂喜。他身体里、意识里的华夏族群dNA特性越来越显着,他开始不自觉地排斥、厌恶艾美亚法师,却又不得不表面顺从俯首帖耳。他对自己撕裂的人格感到深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