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伽罗发觉没几日,沈云卿似乎瘦了不少,神色也憔悴了许多。她转了视线,侧了身子,没有说话。
沈云卿走过来,跟她并肩而立,看着那出墙的杏枝。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不多时,他又咳嗽了好几次。
终于,苏伽罗问了一句,“咳嗽是因为受伤么?”
“嗯,好像是,”沈云卿很老实地回答,凤眸瞟了对方一眼,不过他又马上道,“养些日子就好了,不碍事,莫担心。”
“我有什么担心的?又不是因为我,”苏伽罗转过头来迎上对方的视线,冷笑一声,“碍事?关我何事?又不会碍我的事。”
“咳咳……”沈云卿正要说话,忽然咳嗽起来,他急忙拿出帕子想要捂住,结果迟了一步,血立刻渗出嘴角,有几滴溅到了青石甬路上。
苏伽罗此时对沈云卿再冷漠疏离,也被他吐出来的血惊了一下,两人的隔阂暂时放在一边,“吐血了?”
沈云卿有些懊恼,他没想到会被五娘看到,有些尴尬地笑笑,“急火攻心……”
苏伽罗一愣,水眸看进对方凤眸,欲言又止,咬了咬唇,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道:“回屋去喝点水。”
虽然,她已经与他解除了婚约,心里不怒是假的,但几年来相处的感情无法全部变成怨怼,尤其看着他吐血了,她的心还是有些不忍——尽管他的伤完全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她先一步走在前面,一路沉默。
沈云卿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进了蔷薇院。
苏伽罗亲自端水给他漱口,之后又递清茶过来。
“可叫医生诊治过了?”苏伽罗跪坐在沈云卿对面,双手放在腿上,很是郑重地问他。
从荷兰雪说沈云卿受伤,苏伽罗心里一直都暗暗惦记着,只是没有问,因为无法做到忽略受伤的原因,只去关心他的伤。
“开了,喝着呢。”沈云卿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回答着。
苏伽罗忽略掉对方的低姿态,淡淡问道:“王爷今日来我这里,可是有事?若没事,今后我们还是少来往,我们此时关系有些尴尬。”
沈云卿抿了抿唇,微微低了头,手握住茶盏,“五娘,耽误了你这几年,我很抱歉……”
“若今日是来道歉的,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退婚是我提出来的,你不必抱歉,”苏伽罗水眸严肃凝重,嘴角绽着一个清淡的嘲笑,“给你一个建议,还是给了姬玉壶名分吧——既然你与她这辈子也会纠缠不清,何必故意撇清呢?”
闻言,沈云卿抬眸,迎着苏伽罗的视线,片刻,苦笑一下,却没有辩解什么。
“纳月,送客。”苏伽罗此时再不想跟对方多说什么,直接下了逐客令。
沈云卿很识趣,端起清茶来轻啜一口,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回眸轻声道:“三月三快要到了,那日我请你出去游玩,如何?”
“不,我有约。”苏伽罗很干脆的拒绝。
沈云卿欲言又止,最终轻轻叹口气,缓缓走了出去,背影说不出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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