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苟言笑的暗卫十五,目光冷凛地睨着面前的婆子,像极了噬血无情的刽子手。
虽然架在脖子上的长刀并未出鞘,已是吓得康婆子身子瘫软,双腿抖得直打啪子。
铭意眼见围观的人众多,再有姑父、婶子等长辈在场,示意十五将刀放下。
院门前的凌氏赶紧向铭意招手,“意哥儿,你来。”
虽然,但是,凌氏担心康婆子发起疯来伤着了孩子。
“二婶,三婶。”
陈氏嘴角迎笑,眼看康婆子跟头母狼似的盯着自家的哥儿瞧,立马又挺起了胸膊将铭意挡在身后。
方婶子接过铭意手上的两只野兔,一旁的书圆一眼就认出康陈氏身后的姑娘。
机灵的小伙子,眼睛一转,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
瞧着这架势,还有那婆子虎视眈眈盯着二公子的样子,莫不是憋什么坏屁。
“嘿,公子您瞧,那不是先前在山上假装在公子您跟前崴脚的丫头嘛。”
书圆这番话,让先前寂静的村民们再次唏嘘不止。
凌二舅顺着目光瞧去,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倒是没想着康家村的人竟然真敢编排到面上来。
康婆子一怒,“好你个满嘴喷粪的臭小子,你莫要在婆子跟前胡说。”
书圆抬起提野鸡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胡说?”
“呵,是不是胡说你问她啊,啊~,我知道了,定是这丫头眼瞧着在山上勾引我家公子不成,使那见不得光的手段让家中长辈强迫我家公子。”
书圆满脸鄙夷地扫了眼躲起半个身子瑟瑟缩缩的丫头,真不是他想说,那丫头平日里难道没照过镜子,再不然,打两瓢水也能看清自个脸上用脂粉都盖不住的麻子吧,连他家姑娘身边的丫鬟都比这女人强上百倍,到底哪来的自信。
康砚听到这,顿时了然,睨着曾经的亲娘与长嫂,眸中尽是嫌恶。
“意哥儿!”
康砚示意铭意来到身旁,铭意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姑父。”
康砚自然是相信侄儿的秉性,康家人意图嫁祸于铭意身上,他做为长辈定然要为小辈们伸张主持。
于是,铭意在姑父康砚的示意下,尾尾道来今日他们在山上如何遇见的康可,康可又是如何在他们跟前使手段,其中凌二舅少不得淬骂几句康可一个小小丫头心思腌臜,便连康氏婆媳二人也被村民们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喷得脸红脖子粗。
原来,早在老李家几个哥儿回乡赶考之事传到了康家村,康婆子便把心思打到了这几个少年郎君的身上。
这些年里,随着李、张两家在十里八乡名声臊起,康家二老别提心里有多懊悔,倘若当年他们不那么挫磨老三媳妇,哪怕在老三生命垂危之际做个样子,也不至于最后被李、张两家逼着断了三儿子这房的关系。
不然,康砚仍是他们康家的三房儿子,再有老李家这门官身姻亲,多少好处捞不着?
再有听长媳康陈氏偶尔说起娘家陈家村之事,便连老李家三房的姻亲也没少沾上荣光的,康婆子心口里窝着的火气一日比一日旺盛。
这么多年,虽他们康家的儿子都如愿考上了秀才,也仅仅是止步于秀才,随着儿子们每届乡试应考,几乎把他们康家磨了个精光,再瞅瞅三儿在张家过的富贵日子,他们做老子娘的哪有心里舒坦的理儿。
于是,康婆子心思一转,就打到了下头未婚配的孙女身上,倘若老李家几个小子挨了他们康家的闺女,即便是碰了个手指头,她都有法子让老李家认下这门亲事。
听说老李家最小的哥儿最近总爱到后头几座山上打野物,今个一大早眼瞅着那小子又上了山,康婆子一不做二不休赶着三孙女康可到山上去寻摸时机。
康陈氏听说了婆母的心计,自然是赞同的,若自家闺女有了这福气,他们大房可谓是一朝龙上天的大福气。
然而,康可拙劣的手段根本不够铭意看的,更别提身边还跟着凌二舅和书圆,及暗中守护的十五,真当他们几个是吃素的不成。
铭意自小接受亲娘李婉的思想灌输,什么崴脚、跌倒、落水,一看便是心机女最常使用的手段,随她如何扑过来,衣摆都不可能让对方碰着。
倒是没想着,这女人竟不要脸至此,一计不成生二计,直接带上两个泼皮妇人上门讨说法。
呵,讨的哪门子说法?他李铭意可没碰这女人半根手指头,挨都没挨着。
康可当时在山上眼见行计落空,又怕回到家中遭受祖母的责骂,于是便撒了谎,也试图阻止祖母与母亲到长留村为她主张正义,架不住自己小人辈份底,压根阻挡不住。
当下被掀穿,且是当着老些人的面撕下脸皮,小丫头如何能经受得住,白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康陈氏听了对方这么一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便是自家的丫头欺瞒了长辈撒了谎,又气又没脸。
若只是李铭意一个小子说,她与婆母自然能想着法子胡搅过去,便说是这小子敢做不敢认,毁了他们家闺女的名节清白。
可有凌家的二舅这长辈从中做证,当下即便是他们康家所有人出动,也不可能再圆下去,此时此刻,康陈氏恨不能当场扒个地缝钻了了事。
康婆子性子本就泼辣,眼见所有人都指责于他们康家的不是,噔时又一蹦三尺高,势必要搅和到底的架势。
李铭意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用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做法,往地上一躺。
“唉哟,我的头,唉哟,我的心呐,疼~,今个可真是吓死小爷我了,唉哟~~,哪来不要脸的女人,一下子从那林子里窜出来,可把小爷我吓得没魂了~~唉哟~~~”
书圆一秒读懂公子的心思,一脸慌张地上前将地上的主子扶起……
“公子,公子您怎的了,您可别吓奴才啊,唉哟我的天呐~,我的公子诶,我好好的公子怎的就如此可怜,好好上山打个野物,竟还被那起子不要脸的撞冲了,若是老爷和夫人知晓公子今个受辱,可不就心疼坏了嘛,唉哟喂,公子喂~~~。”
从地上坐起的铭意差点没忍住,书圆这丫的怎的比他还能演。
一旁的凌氏和张芳开始当真以为铭意被吓着了,可在陈氏与康砚的目光示意下,顿时了然,险些没忍住嘴角边的笑意。
那些围观的村民们眼瞅着个头拔高的大小伙,说往地上一躺还真就躺了,心里也不是没有怀疑铭意的用心,可听见其身旁小子提及[老爷与夫人],心头噔时明亮几分。
还等什么,肯定得护好老李家的哥儿啊,不说他们长留村了,整个知县都因着出了个五品官老爷沾了不少的荣光,不然,知县最近几年哪能发展得如此快速。
刚刚跳脚的康婆子瞬间被群起围攻,有的老爷们嫌自己嘴皮子不够利索的,招呼身边小的赶紧回家把婆娘找来,完全不需要康砚几人出手。
最后,康家婆媳二人灰头土脸地背上昏死过去的康可,麻溜的在一众叫骂声中逃离了长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