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荻完成了对何大壮的恫吓,她忽然想起什么,径直走进客房,四下查看一番。没有发现丁松遗留下来的东西,她心一下子踏实了。
突然,郝荻惊讶了。丁松的东西哪去了
郝荻记得与丁松吵架时,她只把丁松的被子扔了出去,别的东西都没有动。郝荻一通翻腾,在房间里寻找丁松的东西,居然什么都没找到。
“你跟那找啥呢”何大壮不知道郝荻又要做什么故事,他紧随其后,伏在客房门口,探头向里望。
郝荻看见何大壮,又不高兴了。“你什么毛病,怎么贼头贼脑的。”
“这个应该是我的房间吧。”何大壮只当没看出郝荻的不满,他侧身走进房间里,四下打量着。
“折腾一天了,先床上躺一会儿,休息一下,攒足了精神……”
郝荻见何大壮一反刚进屋的拘谨,他摘下大挎包,整个身子飞到床上,把床砸的剧烈摇晃一下。
她有心再教训何大壮几句,转念又想,毕竟是家里的客人,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算了,随他折腾去吧。
郝荻要走出房间,何大壮追问道:“你让我攒足精神,要干什么”
郝荻见何大壮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不觉中提高了警惕说:“干你该干的事。”
“小荻,咱俩先谈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何大壮从床上跳到地下,走到房门口,身子软绵绵靠在门框上说:“你男朋友介意我住这吗”
“介意。”郝荻非常严肃说。
“你真有男朋友呀。”何大壮露出非常惊讶的样子。
“怎么,不行啊!”郝荻本来已经不生气了,见何大壮阴阳怪气的样子,她又要发火了。“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
何大壮低头不语,郝荻急于寻找丁松遗留下的东西,走向自己的房间。没想到何大壮在她身后低声道:“我不想当第三者。”
“你说啥!”郝荻被何大壮的话气乐了。“何大壮,卫生间有镜子,你自己先去照照。”
“你让我先照照自己什么模样,看看能不能配得上你,对吧”
何大壮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说:“其实,我的才华,也许、大概、估计暂时还没被人发现,你的容貌嘛……都说郎才女貌……”
“你再瞎嗤嗤,我这就把你轰出去。”郝荻急了。“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给脸不要脸的人。”
“你的长相确实……”何大壮一副滚刀肉的派头,郝荻挥手就要打他。
何大壮摆出暂停的手势,突然想起什么,先四下寻找一番,找到电源插座,拿出手机和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然后打开手机。
突然,手机响起,惊吓到何大壮,他脱手丢掉手机。
郝荻手疾眼快,一把接住手机,见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林薇的名字,两人几乎同时发声。
“林薇!”郝荻非常惊讶。
“q化钾!”何大壮浑身一颤。
“你跟林薇联系上了”郝荻瞪大了眼睛。
何大壮眼色儿凌乱,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要拿过手机关机,郝荻粗暴地拨开他的手。
郝荻果断按下接听免提键。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林薇的声音:“喂,大壮,生我气了吧。”
何大壮愣愣地看郝荻,郝荻示意何大壮说话。
“我……没有呀。”何大壮要拿过电话,看见郝荻的愤怒,他缩回了手。
“还说没有,那为啥不接我电话呀。”林薇话音很平静,跟上午在医院分手时判若两人。
“我……”何大壮心很慌,担心林薇通过电话定位找到他,便急于挂断电话说:“我……先这样吧,我急着去厕所。”
何大壮要挂断电话,郝荻灵敏的躲过他的手,电话里传来林薇对何大壮的邀请。她说:“上午对你失礼了,晚上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礼道歉。”
“我……”何大壮要拒绝。见郝荻用力一点头,何大壮随即说:“好呀。”
没等林薇再说什么,郝荻挂断了手机。
“你恨我不死呀!”何大壮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翘着脚跟郝荻叫。
郝荻根本不在乎何大壮的不满,她一字一板道:“说吧,你俩是怎么联系上的,q化钾又是怎么回事。”
何大壮一不留神,被郝荻发现了这个秘密,他的火气也随之散去。
“我只是随便猜测一下。”何大壮说出自己的判断,林薇在医院工作,有可能接触到q化钾。
简直是一派胡言。
郝荻暗暗给何大壮的解释下了定论。
见何大壮不敢正视她的目光,郝荻又找到了答案。她明知故问道:“你在哪见到林薇的”
“上午我去医院打针,在输液室遇见她的。”何大壮实话实说。
郝荻摆出一副审讯的架势,何大壮感觉非常别扭。
“你都跟她说了什么”郝荻紧盯何大壮的眼睛,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何大壮被郝荻的气势镇吓住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怕自己说错话,哪怕流露出一个错误表情,被郝荻看出破绽,那麻烦就大了。
既然想瞒也瞒不住了,何大壮把上午见到林薇的情景,如实讲给郝荻听。
“为什么怀疑林薇给你下毒”
郝荻怀疑何大壮没说实话,遗落了重要细节。
“她在医院工作,能接触到……”何大壮还没说出q化钾三个字,就止住了话题。他想了好一会儿,自语道:“她为啥要杀我呀。”
“你还有什么没跟我说。”郝荻忽然想到一个安置何大壮的好去处。她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去。”
帅帅受郝荻指派,约上郑潇,正式接手王晟案件,并开始秘密调查工作。
他们先到有关部门,调取那辆黑色商务车的行动轨迹。
发现那辆没有拍照的黑色商务车,在何大壮家附近转了一圈后,再次返回何家院落附近。接上那个潜入何家的矮个男子,一路北上,进入没有监控设施的山区,从此失去踪迹。
郝荻正在家里审问何大壮,她怀疑何大壮还在撒谎。
何大壮一脸的委屈,起誓发愿的保证,他跟林薇在一起,所说的话,一字不落都告诉郝荻了。
他在郝荻面前,习惯了故弄玄虚,一旦认真起来,还是被郝荻误解了。
“走吧,跟我回队里解释这一切吧。”郝荻阴沉下脸,让何大壮信以为真了。
何大壮去过两次刑警队。
他第一次被郝荻带到刑警队,美其名曰协助调查,结果,险些进了拘留所,还丢掉了晚报的工作。
他第二次去刑警队,那是被徐烨深夜闯进家里所恐吓,他紧急去向郝荻求助,导致了今天的结局。
刑警队是何大壮的噩梦,好人谁去那里呀。
何大壮似乎明白了郝荻的心思。
她后悔带何大壮回家了,以去刑警队的名义,要把何大壮赶出家门。
何大壮犹豫一下,回到房间里,背上大挎包,漫步走向房门口。
郝荻家的电梯都带有点子卡,只要郝荻陪他走出家门,走下电梯,就他这双大长腿,别说郝荻,帅帅和郑潇也不是对手。
何大壮想一跑了之。
何大壮被郝荻押解着走到房门口。他猛一转身,未曾说话,先挨了郝荻当胸一拳,郝荻一声大喝:“你要干什么!”
何大壮疼弯了腰。他痛苦地说:“我招你惹你了,干嘛打我。”
何大壮眼珠子始终在叽里咕噜的转,不知道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他走到房门口,又突然转身,郝荻以为这家伙要对她使坏儿,所以先下手为强。
“该,谁让你不说实话了。”郝荻做好应对准备,防止何大壮反扑。
在旁观者看来,郝荻和何大壮两人进了房间后,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中。
先说郝荻。
她虽然没跟丁松办理结婚手续,毕竟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四年之久。何大壮又是他们夫妻生活中的一道屏障。
今儿一大早,两人又为何大壮闹僵起来,郝荻毅然把何大壮带回家中,赌气的成分占了绝大比例。
有外人在场,郝荻敢想敢干,等这个狭小的空间,只有她和何大壮在一起时,郝荻难免要产生几分恐慌。
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如果有些事情真的发生了,她想避免,或者要及时挽回损失,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毕竟,郝荻和何大壮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情感经历。
何大壮走进家门,生发的一些列故事,让郝荻看到了丁松的可贵之处。如果把问题聚焦在他们三个人的情感纠葛中,郝荻肯定还是要选择丁松。
郝荻对何大壮恫吓也好,神经质也罢,目的就是要尽量避免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她甚至故意放大林薇打来的电话,还要把何大壮带到刑警队去,完全出于一个小女人的自我保护意识。
再说何大壮。
从念高中那时起,郝荻就是他的女神。
十几年过去了,女神已经变成了女神经,两人每每见面,都火药味十足,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细细品来,何大壮能够清晰的接收到,来自郝荻的关爱。
这绝对不是何大壮自作多情。
他在刑警队装昏迷,郝荻主动为他做人工呼吸,还不顾丁局长的反对,执意恢复了他的自由。
郝荻给他买的那只烧鸡,虽然让他一泻千里,可本意就是关心。
郝荻发觉有人要害他,她那紧张与暴躁的反应,已经毫无保留的透露出,何大壮在她内心中的份量。
何大壮走进郝荻家,放松了对自己人生安全的担忧,随之也产生的一种侥幸心理。
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把郝荻拿下,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不要把何大壮的这种心理反应,定义为人面兽心。这是人性最原始的本能,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何况郝荻和何大壮又具备了俗话说的那种男欢女爱:打是亲,骂是爱。
何大壮重重挨了一拳,他要故伎重演。
他捂着胸口蹲在门口,一点点半躺在地板上耍赖,他终于找到了不离开郝家的借口。
郝荻名义上要把何大壮带回刑警队,让帅帅和郑潇接茬跟何大壮聊林薇的事。
这是郝荻给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尽快让何大壮离开这里。
帅帅就在外面的车里待命,如果让他审何大壮,肯定灵感爆棚,让何大壮尝到真正地道的麻辣烫滋味,他想收拾何大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何大壮曾经对帅帅的傲慢与狂妄,早已经把他的忍耐力,逼到了随时爆发的极限。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郝荻见何大壮一副可怜相,动了测人之心说:“你再跟我玩弯弯绕,我真对你不客气了。”
何大壮偷眼看郝荻,不像在开玩笑,他爬起来问道:“你要知道什么”
郝荻摇头。
“那你让我干什么”何大壮一脸的莫名其妙。
“去卫生间好好捯饬一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郝荻居然露出了笑脸,何大壮下意识的捂住胸口,胆怯道:“你要干啥”
“三个数,没有一二。”郝荻站直了腰板,伸出一只手指说:“一。”
何大壮突然感觉左眼皮发跳,以为好事要来到了。
他慌忙站起身,哀求说:“小荻,干这事,你得让我有点心理准备才行,不能……”
郝荻的笑容再次凝固,何大壮即刻告饶说:“得,我听你的就是了。”
何大壮以为自己要走桃花运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心情沉重,走进卫生间,要按郝荻的吩咐打扮自己。
他站在洗漱镜面前,哭丧着脸,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脱口一句:“这不是逼良为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