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魅惑的声音从苏凌的身后传来,苏凌迷迷糊糊,并未转头,“恩,谢侯爷消息倒是灵通。”
“殿下说笑了,臣并非瞎子聋子,月国三品以上的二十多个官员基本上全部邀请了,可为何殿下却漏掉了臣?”她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谢子玉心中十分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那些个老家伙他好不容易才捏在手中,万一有个想不通的不顾祖宗家业的愣是被她说通了呢?
感觉到身侧挡住了今日好不容易出的太阳光的高大身影,苏凌侧身,微微抬头,却看不到他的面容一般,只觉得天旋地转,语速不自觉加快了些,“侯爷是大忙人,身上担着母皇交给你的重任。本殿怎么改耽误你的时间。”
本来谢子玉追上她的步伐,便靠的有些近,可还未走开,她却突然侧身,就在他的胸前,一公分处,扬起一张巴掌大的脸,那双眼睛虽然挣得极大,却没有往日的深沉,反而带着一丝朦胧之色,红唇齿白,鼻尖还能够隐隐的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
谢子玉不知道为何似是被吓到了一样,反射性的便后退,哪曾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力竭的朝着自己的方向到了下来,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必然见死不救。
当然这次也一样,偏偏她倒得太过突然,他还没有让开,胸前就多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柔软躯体,鼻尖对于幽香更是浓厚了。
这一幕正巧被留下来议事,有些事情耽搁了的苏惠心见到,当下那双眼睛瞪得极大,不知道是被惊到了,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周围又是一阵惊呼的声音,而谢子玉终于反应过来了,可还未等到他身手推开怀中这个比想象中更加娇小的人,她居然反射性的拿起那纤细且软绵的手,大力的推开自己?
准确的说,因为她力气太小,他没有动弹,她自己到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眼见要倒在地上之时,谢子玉见到她那惨白的面容,居然反射性的向前走了一步想要伸手,却在最后时刻顿住了。
好在最后苏凌还是被她身后的女官小心翼翼的托住了。
“殿下,殿下,你怎么啦?御医,快去传召御医!”蝶花吓得一颗心都快掉出来了。
因为苏凌突然如此,伺候她的人下了一跳,整个场地刹那间乱成一团。
“别吵,我只是太累了!”苏凌高估了这具病残身体的承受能力,这几天忙忙碌碌,连正常人最基本的睡眠都保证不了。
可偏偏此时周围的声音极大,就像是几百只苍蝇在她的脑海中问问作响,当下这声音大了些,甚至带着一丝的怒气。
蝶花等人听闻,不敢在出声了,知道将苏凌轻巧的送上轿子,之后快速的走到那那红色高大的身影旁边,她刚刚很清楚的看到这位侯爷眼中闪现的对殿下的厌恶之意,心中不爽,可依照他的脾性没有将殿下扔到地上去,便谢天谢地了,拱手,“今日多谢侯爷出手相救,告辞!”
“晦气!”谢子玉望着那华丽的轿子离去的背影,许久,拍了拍身上的暗红色的官袍,冷冷的说道。
说来奇怪,哪怕谢子玉到了侯府,甚至进入书房中早已换了一身的衣服,仿佛依旧能够闻到那幽暗的清香。
整个侯府伺候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们从未见过侯爷能够暴躁的发脾气到第二天上朝。
而苏凌正好相反,为了以防万一被蝶花请来的女御医看了,确定没事之后,从当天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朝。
蝶花伺候苏凌起身,见到她神采奕奕,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却不想苏凌刚出门就见到一个穿着白色貂皮的清秀男子在青萝殿主殿旁的走廊之上,似是听到了奴才们问安的声音,忙问安。
“殿下可好些了?”林临君面色柔和,空洞无声的眸子对着苏凌。
“殿下,从昨日御医过来之后,林公子便一直在这未曾离去!”蝶花轻声在苏凌的耳边解释道。主要就算有人劝说,他也不吭声,只是静默的坐着
好歹在这个宫殿中,除了苏凌,他也算是半个主子,既然是主子,做奴才的怎么敢多说?
显然蝶花的话让耳聪的林临君听到了,嘴角却依旧含笑,就算作为朋友,难道就不能担忧她的健康?
“谢谢,我没事了!”苏凌并没有说别的,“小桌子,伺候你主子吃些东西之后,便去休息!”
“是,殿下!”小桌子忙跪下领命。
殿下从来不会要求林公子要如何,这也是第一次当着林临君的面,吩咐他去休息。
林临君知道,她觉得他做的事情不妥,可…可他不知道怎么啦,听到她晕倒了,甚至御医也过来了,心急之下便也跟着过来,虽然听到小桌子说她没事,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害怕离开!
“早朝时间到了,先走了!”
林临君侧头听着她轻快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才作罢。
“林公子?”小桌子弓着身体,试探的问道。
“我回去吃点东西,休息!”林临君笑容慢慢变浅。
小桌子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个笑容,总觉得有些悲伤之感,“其实殿下这样说,也是担心您的身体。”
可却并未听到林临君说话了,小桌子都忍不住叹口气,实在是不明白之前着急忙慌来这里,然后有平静的在冷风中守了一夜,最后又安安静静的回去的林临君到底在想什么,他完全可以说是担心殿下才如此的。
陈家。
一间看似没有人气的冰冷房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那红檀木的桌子上划过,“这么多年,小叔的房间还是这么干净。”
“后主!”陈家伺候的人额头冒着冷汗,看着眼前这个神色不明,眸光深沉的俊美男子。
“福伯,你是陈家的老人了!”
此话一出,这个年近六十的老者身躯躬的更低了。
“小叔不过比我大十岁年而已,却在当时才华满都城,连先皇都赞赏有加。”
“是的!”福伯似是也想了当初陈家二少的风光一幕。
“可能过了很久。”陈萧寒挥了挥宽大的袖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对小叔的相貌有些模糊了,听说,风弟长得很像他?”
陈萧风基本上是陈萧寒最不想听到的名字,福伯还是知道,可谁也未曾想到,在这房间他好端端的居然说起这个名字。
“是…是的!”
“呵呵呵。”陈萧寒轻笑了起来,居然多了一丝的豪爽,“说说多像?”无聊的打开桌子的抽屉,还能够看到里面放置十分整齐的东西,随意的翻看,最后陈萧寒的一双眸子放在了一柄暗红色檀木白色的扇子上,可能有些日子了,这扇子看着有些旧,偏偏他隐隐有些印象,好像在他十五六岁岁的时候还能够看到他经常拿着那这把扇子,可从来未曾打开过。
拿出来,打开啊,只一眼,陈萧寒一张脸便如同进入了千年寒冰洞中,脸整个屋子都充满寒气。
啪的一声,那桌子居然震动了下。
“后主,不可…”这可是他小叔的遗物啊,哪能这样损坏?
“哥哥,你误会了,我没有赢你,呵呵呵,她的心不在我身上,不在…”那疯疯癫癫的话,带着极重的讽刺,可说出这话的主人,面容并没有多美的俊美,只能算是清秀。
“出去!”陈萧寒一张脸满是狠戾,看着便让人有些胆颤心惊。
福伯虽然不敢忤逆他,可这遗物万万不能出事,可惜根本就容不得他听不听,因为此时他已经被人夹着出去了。
房间中异常的静谧,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那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嘴角含着不明意味笑容,那双眼睛更显深沉俊美容颜的修长男子,穿着一身华丽男性十足的锦服一步步的离开这个房间,若是仔细看,还能够看到他袖子中藏匿的一把扇子。
此时刚踏入殿中的苏凌,便感觉到四面八方的官员看向自己的眸子中除了平时的恭敬之外,还多了一丝的好奇与诡异之色。
就连每天见到自己笑容满面温厚的苏惠心此时那双眼中隐隐透着猜测。
难道昨日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路过谢子玉的时候,更是感觉到了他浑身的冷气。
就在这个时候,苏凌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三皇妹眼光不错,难怪看不上林燃公子了!”
苏凌侧头,见到的时候一张瓜子脸容貌美丽的苏倾心。
“大皇姐这是什么意思?”苏凌神色不变。
“三皇妹,既然敢做应该敢当才是!”大皇女声音显然恶劣了些。
“皇姐!”苏惠心眉头轻皱,似是带着不赞同的神色,“只不过是某些乱嚼舌根的宫人编织的流言蜚语罢了。”
“流言蜚语,这三皇妹投怀送抱,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这也是别人乱嚼舌根编织出来的?”
苏惠心的脸色一变,晦暗不明。
“投怀送抱?”苏凌一头雾水,她完全没印象,难道她从苏冷月宫中吃完饭出来,迷迷糊糊做过什么事情?如果真的做过什么事请的话,当时的情况之下,也只有他了。
苏凌转头,看向那穿着暗红色蟒蛇官服的身材修长的妖娆男子,“谢侯爷?”刚叫完这一声,便见到那双邪魅的眼睛,带着极为浓厚的杀意,毫不掩饰的看着自己。
谢子玉根本就不管什么流言蜚语,他厌恶的是身上如影随形的那股属于她身上的气味,烦躁之下哪能对苏凌有好脸色?
见到谢子玉如此的看向自己,看着好像他昨日真的吃大亏了一样,苏凌倒是轻笑了起来,“谢侯爷…恩…”上下打探他,很是中肯的评价道,“身材的确不错!”
谢子玉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气得那双眼睛都爬上了血丝。
苏凌说完这句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的话后,很是平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他身材怎样,鬼知道,不过是为了报了之前算计利用她的仇,气一气他而已。
周围尽是官员低声议论的声音。
谢子玉纵使再气,他也知道此时不能在让流言下去,他可不想自己的名字与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当下冷声说道,“太女殿下昨日突然晕倒,今日便来上朝,看来无碍了。”
“晕倒?”其他的官员面面相觑。
“不错,回去之后连太医都请了。”苏惠心听闻忙帮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
众人仿佛明白了真相,可…三皇女真的抱过他了?不然怎么会夸他…他身材好?
谢子玉只觉得身后的目光居然开始打探他了?当下释放出一股冷气,见状那群人不敢多说与多看了,很明显此时谢子玉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