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个名为明心的女仆,见到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冷淡,可是面对殿下的时候,便笑意盈盈。两面虎,看着就不舒服。而且还不懂得什么叫做尊卑之分,区区一丫头如此的对待殿下,也不看看她几斤几两。
优情可以说跟在司徒无痕身边五年多的时间,见过多少女人明里暗里的想要靠近司徒无痕?
先不说,司徒无痕的身份高贵,身边的黑面与那个隐藏在黑处的影子便为他阻挡了不少的女人,且那些女人哪一个没有来路?
优情的嘴角满足的笑容,好在她与所有的人都不同。
黑面站在司徒无痕的另一侧,刚好见到对面优情脸上那荣光满面的笑容,那双弯弯的眸子,本该美丽清澈,但却斜视看着自己的主子,显得有些怪异了。
司徒无痕面色轻柔,美眸轻敛,显然还沉浸在懊恼之中。
一个时辰过去。
端正的站着的优情,腿已经酸了,她可是一个凡人,一动不动的站两个小时,会出现这种情况不奇怪。酸痛很容易便让人激起烦躁之感。尤其是在这么安静的房子中。
微微的抬头,看了眼优雅的坐在那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动如山的俊美男子。在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同样站得笔直的黑面身上,皱了眉头,难道殿下来这里都是被晾在一边不成?
先前的那个女仆与小厮呢?他们去哪里呢?哪有人这样对待客人的?
尽管心中不满,却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司徒无痕,撇了撇嘴,加上那张圆嘟嘟的稚嫩脸庞,增添的只能是别人对她的怜爱之意。
“殿下…”优情不敢说太大的声音,见到司徒无痕那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下,就像是羽毛划过她的心尖,心忍不住一颤一颤,本来可怜的样子,实在是憋不住笑意,嘴角的弧度上升,忙低下头,“那个,殿下说的那个人…要是不在,我们可以回去么?”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够说明,他们为什么会被晾这么久。
可恶,明明那个人不在,为什么他们不说,还让他们在这里等这么久?
优情说到这里,忍不住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反正在这里也没人,干坐着,殿下会累的?”
明心刚好准备齐全给苏凌接风洗尘的菜肴。
虽然修仙之人不吃东西,也可以过,可苏凌不同,她最喜欢吃东西,而闵南又十分的喜爱如同平常凡人一样的氛围,而制造这种氛围最好的方式便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热热闹闹,平平淡淡,却又温馨暖心。
明心本来是不喜欢这些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的东西,可自从十年前跟着苏凌与闵南一起吃饭感受到的那种暖意后,便也喜欢这种如同家的感觉。
昨天显然不适合做饭,第一时间太短,来不及准备太多精致的东西,第二,也不太合适,毕竟还有其他的人在。
不过对明心来说,这里面的人,司徒无痕与司徒无旻除外,对于他们,明心也算是十分了解了。
闵南也对他们倾囊相授,如同晚辈一样不时提点些事情,尤其是对司徒无痕,就快要好过苏凌了,简直将他当成是儿子在养。
今天人都到齐了,饭菜点心也备好了,正是接风洗尘的时候。
明心刚巧端入最后一个菜的时候,就听到司徒无痕身边的小丫鬟说的话!眉头刹那间便皱了起来,眸子再次上下的打探了这个丫鬟,先前看上去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现在却有些张扬跋扈的感觉。
“看来我家闵南大人,小姐、山药和我是入不了这位小姐的眼了!”不然怎么会叫做这里没人呢?随即想到了她前面说的那个带着一丝怪罪的词,“不知道这位小姑娘说的那个人指的谁?”明心眯了眼睛。
“当然是和我长得像的那个姐姐啊。”优情没想到她区区一个下人居然敢如此的质问自己?
优情纵使在司徒无痕的面前表现的谦卑,可在神殿谁不给她几分面子?一般的小丫头,见到她还要行礼,在这种环境之下呆了五年,就算再卑微的人也会变得自傲。
加之耳晕目染之下学了些神殿的礼仪与规矩,为了迎合司徒无痕,自然会刻在骨子里。
更何况人类的劣根,一旦享受到了高品质的生活,就很难回归到以前穷苦的生活。
优情自己当然不会觉得她这样说有什么问题。再说,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恶意。
“这位小姐说错了吧,论出生,我们家小姐早你几倍,请你注意用词的先后顺序!”
什么叫做长得像她啊?他们都没有说她长得像小姐的事情,再说长相问题,像不像有必要提的这么清楚么?再像她也不是小姐!
优情听到这句话不舒服了,她什么意思啊?而且语气这么恶劣,她性格也太差劲了,真是没教养!
明心哪能看不出这个十三岁小姑娘此时摆在脸上对她蔑视?她好歹也是一个天控者,居然被一个凡人不屑了?她有什么资格这样看自己?
这个世界本就不是平等的生灵,在凡人面前,修仙者本就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因为他们都是靠修仙者保护,最起码修仙者不倚强凌弱欺负他们,已经算是给他们面子了,当然有傲气本事的人类除外。
她是天控者,讲究的是公平公正,可也是看气运的,而一个人的气运积累是行善积德十几倍成就的,且看这个凡人,她有什么?气运?别逗了,那灰蒙蒙的缠绕在她身边那叫气运?这最少要三世做恶毒之事的积累才会形成的。
哪怕她此时显得毕恭毕敬,且据理力争的样子,可那颗转世的恶毒之心是不会变得,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人,最喜欢的便是抢夺别人的气运。
换句话说,在任务中,他们任务对象被抢夺运气的人,就是这类人。
在明心看来,就是这张脸,便是她厄运中唯一的好处。若不是此时跟在司徒无痕,恐怕早就死了。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除非她悲惨的死十世,才能够洗去她身上的孽障。
瞧瞧,看似卑微,实则狂妄自大,真正谦卑的人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今天她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什么叫做凡人与仙人的区别。
别说她以大欺小,谁让明心总觉得她以后会做出什么糟心的事情来。
做过这么多的任务,看过多少的人,通过一个人的性格,很容易便能够分析出她以后走的路。
山药这个时候端着茶水,正从后院厨房走出来,刚巧见到一身米黄色衣服冷着一张瓜子脸的明心一步步的走向那个与苏凌十分像的孩子。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明心也不知道怎么的,对苏凌有种变态的保护欲一样。不,准确的说是因为仰慕闵南大人,所以那份仰慕之情,转移了一部分在与闵南大人有着血族至亲的苏凌身上。
这十年来,对明心的这种责备之情他深有体会。
可明心也不看看这是谁带来的,而且还是一个区区凡人,再过个几十年,她就一命呜呼了,用得着和她计较个啥?
所以端着茶水走的比明心快了起来,最后将茶水放在了那桌子上,“哈哈哈,殿下,这个可是明心亲自泡的茶,上次您不是说好喝么?来尝尝!”说着忙为他倒了一杯。
司徒无痕本来柔和的面容因为优情与明心之间的谈话变得深沉了起来,当见到眼前的杯子,也明白山药的用意,索性缓解气氛的儒雅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头,那双如宇宙般深沉的眸子带着笑意,“明心的手艺越来越精进了!”转而侧目,听不出喜怒,“优情,如果你不愿意呆在这里,我便让黑面与你一同回去!”
叫黑面来,只是想要让苏凌见见他,毕竟在下界,苏凌所有的事情,黑面打理的最多。她与黑面的关系是不错的。
优情可能是太小的缘故,苏凌与她是完全不同的人,不,苏凌根本不是正常的人能比,哪怕是修仙的人。优情又是当时自己心血来潮救下的,从来没有真正教养过她,也让她忘记凡人的身份,这样出去很容易得罪其他的仙修或者是神修。
对于大修士来说,凡人只是蝼蚁。先不说修士,哪怕是人类本身,若是被一个比自己还不如的人鄙视了,请问这种感觉,谁能够接受?
这算是他的失职。
优情一愣,呐呐的叫到,“殿下?”难道他没有看到这个丫鬟欺负她么?
虽然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可如此寒酸的茅屋院子,显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才有的,这丫鬟一看也是出生乡野之间。
可殿下居然护着这样的人?
那黑色璀璨的目光中还带着欣赏的意味看着她。反而…责备自己么?
优情觉得有些委屈了起来,她做错了什么?她心疼殿下被晾了有错么?
却忘记,她心疼是她的事情,却没有资格决定一个天之骄子想要做的事情。因为她没有任何立场替司徒无痕做决定。
更何况,司徒无痕若真的责备她,又如何会让黑面送她回去?一般直接扔在外面,让她自生自灭。
别以为司徒无痕柔和,看似善良,就好相处,淡漠的心伴随的也是冷血。
且看司徒魁玉便知道,司徒家的人最重的其实就是责任与承若。这也是为何有这么多的人会追随他们的原因。
强大,也许能够逼迫别人顺从,可这种不是发自内心的顺从能支撑多久?等你到重伤或者死亡的那天,有的是人落井下石。
司徒无痕既然当初救了她,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会轻易的让她死,这是他救下她的那一刻就要承担的责任!加上又是一个孩子,他都十几万岁的人了,说句不好听的,眨眼间,这个孩子就可能变成老者死了!
他是这样的人,又如何?可优情只觉得一向宠溺自己的人变了,就因为一个乡野丫头泡的一壶茶给收买了。
越想优情觉得越是伤心,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不说看着这一幕冷笑了下的明心,山药都傻眼了。
“喂,你…别哭啊!”山药想要向前劝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说天控者,身为修仙成神的人,其中经历了多少劫难,有几个会哭的?
加上又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凡人,要是被别人看到还以为他们把她怎么啦。
司徒无痕的那倾国容颜紧绷了起来,那粉嫩的嘴唇紧抿,眸子越来越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