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你做什么?”少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水灵灵的眸子如琉璃般漂亮,声音轻的跟猫儿似的。
裴湛礼还穿着在酒楼时的那套衣裳,只是现在却多了几分冰冷血性。
他用匕首刀背抵在她的颈脖前,眼神冷厉:“得罪了,姑娘先别出声。”
眸光从他不断沁血的另一只手臂上划过,洛简鼓起脸颊低唔了声,随后双手捂唇,无声的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
叫她不吵不闹还十分配合,裴湛礼有些意外。
他慢慢收回了匕首,“多谢。”
两人无声对视。
车内呼吸可闻。
车厢外,他的下属也飞快的蹿上了马车,拽着马缰绳转了方向。
“主子,坐稳,他们跟上来了。”
裴湛礼眼眸微转,“嗯。”
马车往一条僻静的街道上缓缓行驶,瞧着不远处追过来的几人,下属压低了草帽帽檐,尽职尽责的伪装成车夫。
过了会儿。
洛简捂嘴的手悄悄开了条缝,“你的伤还没止血,车上有药。”
刚采买的。
裴湛礼靠在车厢里,闻言平静的低头看了眼受伤的手臂,“不碍事。”
少女蹙眉,不太赞同,“血会弄脏马车的。”
“……”
他顿时语塞。
她放下手,一边斜眼睨他,一边去翻旁边的木箱子,从里面找出了止血的金疮药和绑带,然后给他递过去。
裴将军挑眉,抬手接过。
小姑娘把东西递给他后就又缩回了角落里,完全没有要帮他处理伤口的意思。
他眼眸微眯,舌尖轻顶颊边腮肉,意味深长的开口:“你很怕我?”
她愣了下,随即摇头。
裴湛礼把金疮药放在一边,喉结滑动,“既然不怕,就劳烦姑娘替裴某止血吧。”
洛简:“……”
现在说怕还来得及吗?
见她迟迟不动,他勾唇轻笑:“不是说不怕?姑娘心口不一啊。”
她扭头面壁。
心口不一就不一吧,她看不见看不见……
最终,裴湛礼还是自己处理了手臂上的伤。身为一个将军,战场上受的伤不计其数,对于这种活,他早已熟练。
马车在宫门附近停下。
裴湛礼掀开车帘连往外看了下,随后下了马车,站在车旁,“今日多谢,裴某欠姑娘一份恩情。”
少女从车帘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头上流苏微晃,“恩情就不用啦,奴婢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劳烦裴将军将奴婢这两位同伴弄醒。”
她不想驾马车。
不知为何,裴湛礼不太喜欢她这样撇清关系的语气……将腰间别着的白玉玉佩扯下递到她面前,他说:“日后若你在宫中遇到了什么难处,可拿着这块玉佩到浣衣局寻掌事姑姑,她自会将你的事告诉我。”
洛简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手里的玉佩就是出现在湛王陵墓寒玉棺里的那枚。
就是因为这枚玉佩,她才来到这千年前的古代。
可他不是说,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吗,怎么给的这么随便?
她有点纠结要不要收下。
旁边的下属已然震惊,“主子,这不是……”
这不是庙里高僧给主子的护身符吗?开过光的。主子这些年征战沙场玉佩从未离身,宝贝的很,就这么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