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只被麻布裹缠的密不透风的受伤的手掌正高举着。
如此这般高难度的吃面条,不难看出咱们堂主对那碗面条的钟爱了。
“哎,云叙尘,来的正好,传奇刚送过来的热乎的面条,吃吗,分你一碗。”
梁梦吃的油光嘴滑,额头都沁出汗珠。
抬头看到云叙尘,把嘴角的面条快速的吸溜进去,热情的边说边用手中的筷子指了指碗旁的食篮。
“堂主吃就好。”
一丝丝嫌弃从眸中快速窜过。
“哎......”
梁梦跳下凳子,举着筷子拦住云叙尘的去路。
话说这灵活的身手,伤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云叙尘侧身拧着双眉疑惑不耐的看着她。梁梦嘟了嘟油汪汪的嘴,稍显不自在的挠了挠鼻尖,一滴汗珠被刮落。
脸上骇人的青紫伤痕已转为淡淡的黄色,似是误拿了姜块当了胭脂水粉,涂抹了满脸。
“你......不吃点?”
那真诚的语气和小表情,毫无疑问能把硬汉感动到哭出声音。
“不吃!”
拒绝的干脆利落。果然,云叙尘比硬汉还硬。
切!不吃就不吃,我还不够呢。
梁梦对着云叙尘离开的背影翻个白眼,嘟囔着回到桌前,看着碗中未吃完的,还有食篮中那好几人分量的一大碗。
双眼眯缝着,笑的满足极了。
又是N个坐吃等死的颓废日子飘过......
“传奇啊~~”
云念没有躺着很舒服的藤椅,只有坐久了硌的屁股抽筋的木凳。
这日阳光甚好,微风宜人。梁梦吃饱喝足闲的无聊,便搬了个椅子坐在云念门外闭着眼睛晒太阳。
“堂主。”
我们的传奇小可爱双手托腮蹲在他家堂主的身侧。
时不时抬头望望闭着眼睛假寐的梁梦,再望望白云浮动的纯净天空。那样子,憋屈又傻气。
“你家堂主身上都快长蘑菇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自从自己受伤,便在云念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寒门淑女生活。
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呼吸过云梦堂外的空气了。
她要发霉了!
“可云叙尘说堂主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手指更甚,若出去......”
“哎呀,你怎么这么磨叽。”
传奇担忧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梁梦不耐的打断。
“云叙尘云叙尘,到底他是堂主我是堂主啊。我说可以出去就可以出去。”
这好不容易等到云叙尘今日出门,自己总算翻身成主人,有了这发号施令的机会。
要是不赶紧抓住,自己要想出去不知道还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你去不去?”
梁梦站起身,举着一只残手,另一只霸气的掐着腰,眼神威胁着传奇。
传奇托着腮,犹豫不决中......
梁梦瞪着眼,下最后通牒......
“你不去我自己去。等云叙尘回来了,我告诉他是你撺掇我出去的。”
传奇:......
现在的领导做事都这么任性的吗?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传奇小可爱蔫头耷脑的跟在趾高气昂的梁梦身后,朝云梦堂外走去。
堂主......
堂主......
堂主......
一走出云梦堂的门,此起彼伏的关心便一涌而上。
梁梦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姹紫嫣红的伤痕也已褪去,只眼角还余留一丝红痕。像是被谁不小心用画笔描过一般。
不但不显出狰狞丑陋,美目流转间,竟还有几分风情。
肿胀的手指也已恢复到原有的纤细修长,只是每日仍需按时涂抹膏药。
一边小心护着那只伤手一边浅笑着回应每一个人的贴心问候。
瞅个空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隔开几个几乎要撞上梁梦的人的传奇,笑的见牙不见眼。
瞧瞧本堂主这人气!!
啧啧......嘚嘚瑟瑟的小样,招人又欠揍。
“堂主,以后吃东西可得注意了。”
“是啊,堂主。那刚出锅的红薯烫的很。”
“堂主,心急是吃不得那热红薯的。只会烫伤了舌头又烫伤了手指。”
“是啊堂主,再饿还是等放凉些再吃吧。”
“堂主,还是别夜里做饭了吧,黑灯瞎火的,实在是容易磕着碰着。”
“哎呦堂主,以后想吃什么便让小叶子给做吧。别自己做了。”
“是啊堂主。”
“......”
关心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梁梦却渐渐听的不得劲了。
对自己这受伤的手指,她怎么好像听到了一个不是很好的版本。
梁梦眼神询问传奇,传奇回赠一个白牙晃眼的傻笑。
好不容易的,热情真诚的关心渐渐散去。梁梦和传奇继续悠闲的往前逛着。
遇到几个守在店里和她打招呼的,梁梦对他们笑着点点头。
“传奇,他们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吗,什么意思啊?”
“什么又是红薯,又是太烫的。我这手和红薯太烫有什么关系?”
呃......
“堂主”
传奇感激的看着浓妆艳抹的红姨,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眼神看着她。就差抹眼泪了。
红姨出现的!真是!太及时了!
“红姨。”
梁梦浅笑着,微微颔首温和的应了一声。在舍离前停下了脚步。
红姨着青蓝色粗布长裙从舍离走出来,那宽大的袖袍摆荡起来,像极了蝴蝶的双翼,呼扇着向梁梦飞来。
只是,相貌稍显丑陋了点。
奇怪,从来跟在红姨身后的枕书却不见了踪影。
梁梦视线越过红姨的肩头往舍离扫了扫,没看见那只高冷傲娇的黑猫。
“听说堂主受伤了,可是好多了?”
“是,好多了。多谢红姨关心。”
梁梦收回找寻的视线,把手举起晃了晃,语调轻快。
“你是我们的堂主,关心是应该的。只是......堂主啊。”
红姨笑的满脸不自然的褶皱,涂抹的厚厚的脂粉簌簌往下落。暗淡浑浊的双眸盯着梁梦受伤的那只手欲言又止。
“怎么了红姨,有话直说便可。”
梁梦算是看出来了,她这只受伤的手,真的流传着一个她不知道的故事。
“堂主啊,这手......好多了吧?”
红姨吞吞吐吐的,问的很是小心翼翼。
梁梦却一眼看出,红姨的问题言不由衷。
“好多了。”
梁梦说着,举起裹缠的严实的手再次晃了晃。
“每日还需涂抹药膏,所以这布每日都得缠着。除了会有些痒,半点也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