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可能呢,碗那么小。
乐小天看着一个劲埋头吃饭的乐银山,丝毫没有向自己伸出援手的意思,也是恶向胆边生,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爹,儿子对不起你,请爹原谅儿子。
于是,乐小天伸手一指,指向埋头吃饭的乐银山道:“娘,娘,都是爹让的,爹说让我逗逗娘,给娘一个惊喜,不是我说的,我哪会啊,都是爹教我的。”
沃兹基硕德曾经说过,解决矛盾的最好方式就是将矛盾转移。
还有一位姓赵的大艺术家说过,青春痘,只有长在别人脸上才最让人放心。
乐银山听到乐小天这么说,嘴里的饭就直接喷了出来。
不是吧,这都行。
可看着钱棠花的冰冷目光,乐银山内心一万个卧槽。
乐小天,兔崽子,以为你在给老爹出头,谁知道你是想让你爹我死啊。
没道理啊,乐小天一个四岁的孩子,谁会去相信一个小孩子会撒谎呢。
乐银山看向在座的所有人,希望有人能救自己于水火,可是看到的却是一个个埋进碗里的头。
完了,此战,非战之罪,实乃天意啊。
乐银山要辩解都没法辩解,众所周知,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事到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乐银山急中生智终于想出了一个不让自己死的那么难看的办法。
一个字,拖。
乐银山放下了手中的碗,讪笑道:“孩他娘,嘿嘿,先吃饭先吃饭。”说话的同时,乐银山不停的努嘴,朝着乐小富他们几个努嘴。
试图用这个方式,来拖延钱棠花的报复。
钱棠花也看到了,也看懂了,突然噗呲一笑:“看我做什么,吃饭啊,来,乐银山跟我进屋。”
随后,钱棠花放开了揪着乐小天的手,朝着乐银山说道。
“走,跟我进屋。”钱棠花的声音如蚊呐,却吐字清晰。
这平淡的语气,透露着杀气,乐银山听的分明。
乐银山的脸皱了起来,一脸的抗拒,仿佛里屋有妖怪一般。
“走,跟我进屋。”钱棠花的话语再次传到了乐银山的耳朵里,相比前一句,这句声音更加沉稳,语气中带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威胁。
乐银山听到后,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刚才的汗一下就消了,整个人觉得好像在冬天一样。
浑身抗拒,看向钱棠花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求饶的意思,钱棠花依旧不为所动。
“孩他爹,跟我进屋,我新给你纳了一双新鞋,跟我进去换上,我等你哦。”
钱棠花此时的话语,没有了前三句的威胁,反倒像平常一般。
可听在乐银山耳朵里,这句话可以翻译成,孩他爹,你要是不想死的太惨,现在就麻溜进来,现在不进来,以后,也别进来。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说罢,钱棠花转身走进了里屋,没有给乐银山求饶的机会。
乐银山仿佛置身冰窟一般,一股脑的端起桌上的绿豆汤喝了干净,仿佛在喝壮行酒一般。
站起身,就朝着里屋走了过去。
拖?笑死,这能拖过去?
阎王,钱棠花就是乐家的阎王。
走到里屋,掀起门帘,乐银山站住了脚步,回头道:“儿子,爹去去就来,你先给爹夹点肉,爹去去就回……”
乐银山一副关二爷温酒斩华雄的样子,尽显英雄气。
话说到一半,被从门后伸出来的手一下子抓住乐银山的耳朵,乐银山的二爷气概,被破了个干净。
瞬间就由二爷变成华雄了。
乐小富他们依旧在埋头吃饭,乐银山进去后,这四个人飞快地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清楚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没多会,钱棠花出来了。
随后,乐银山也出来了。
钱棠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被吃的所生无几的素菜,笑道:“你们别光吃素啊,这么多肉,你们不吃,就剩下了。”说着,就夹起没动几筷子的肉菜,往乐小富他们几个碗里夹去。
乐小富他们都惊呆了,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啊,看着钱棠花的笑容,他们懵了。
难道方才的是错觉?
随后,看了一眼,跟着走出来的乐银山,除了耳朵红一点外,脸上没有什么伤痕。
衣服也整齐,步伐也稳健。
真试鞋去了?
可当乐银山坐下以后,嘴角的抽搐,还是被这四个小伙子看见了。
哦~原来是伤屁股上了。
这四个小伙子,内心都快憋不住了,嘴角的偷笑靠着被伪装成的扒饭动作掩盖,可是快吃饱了啊。
都吃撑了都。
于是,乐小富灵机一动:“天弟。你们去夫子那里,都做了什么啊,怎么夫子就直接收你当关门弟子了。”
众人闻言放下了手中碗筷,一脸好奇的看向乐小天。
包括已经出过气的钱棠花,以及一脸怨气的乐银山。
乐小天也不该再卖关子了,毕竟钱棠花的气只是转移了,并没有消失。
而且,自己老爹刚刚已经被自己娘收拾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替自己挨揍了。
于是,乐小天老老实实的将自己跟着乐银山,从家离开后,到山上,再到,自己跟父亲在院中等着陈夫子下课,以及被陈夫子问话,考校,还有被陈夫子收徒的全过程说了出来。
乐小富他们听完后,整个人都傻了,乖乖,成为读书人这么难得嘛?
怪不得朝廷对读书人那么优待呢,又是免赋税,又是官府每月给钱给粮的。
四个学徒中最老实的乐有全开口了:“山叔,你家小天成为读书人后,是不是能免赋税啊,咱们小池村好不容易才出一个读书人啊,到时候你们就尽情享福吧,俺们也能跟着沾沾光了。”
另外几人也点头称是。
其实也不怪他们这么想,读书人免赋税,免徭役,这都是朝廷对读书人的优待。
就单说镇上的冯老爷,名下半个汀河的田地,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其他的全都是投靠的,就是地还是村民的,只是挂靠在冯老爷名下,借此免掉赋税而已,相应的,投靠的村民也会将赋税的一半当作投靠的费用,每年付给冯老爷。
里外里,一半的赋税啊,很难不让人动心。
这也是为什么冯老爷作为读书人,就受到整个镇上村民的爱戴,尊敬了。
实打实的好处在这放着,尊敬,爱戴这种跟吃饱肚子相比,不顶吃,不顶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