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夜晚的紫禁城十分阴寒,还闹过许多灵异事件,黄昏之后无人敢独身在宫内行走,就连每晚傍晚关闭宫门之后根本不需守门人。
施华榕和医生、狄朝海等人虽不惧鬼魂朋友,感知却是十分敏锐,自踏进宫城便感觉到寒森森的阴气,越往内走阴气越重,当到达养心殿区域时阴寒气息达到高峰,阴气一丝丝的往骨子里钻,感觉如跳进千年不见阳光的古墓一样阴森。
而令他们意外的是当见小姑娘踏进养心殿的宫城之内不出几分钟,四周的阴森寒气竟莫明的消逝了不少,就好似养心殿内的阴气被什么挡住了,让外面感受不到刺骨的阴寒。
数铁汉子也知那必定跟小姑娘有关,个个视线粘在电脑屏幕面上好似撕不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姑娘移动,等着观看情况。
他们的视线追着小姑娘进养心殿正殿,当听到小姑娘正气凛然的嗓音,一干人精神一振,眼睛瞪得大大的,养心殿有很多鬼?
紫禁城闹鬼并不是秘密,许多人亲眼所见,哪怕有专家用科学解释也仍然疑点重重,大众半信半疑,而天狼团执行过诸多于世人不知的秘密任务,也亲眼见过许多奇怪的东西,知道宫城内真的有鬼,并不是如专家所说那般简单。
他们惊奇的是听小姑娘的语气里面的鬼不是三两只,很可能是一大群。
一群鬼?!
脑补一回,汉子们一阵恶寒,场面太“美”,不敢想像啊。
小丫头能不能挡得住?
冷面神心里没底,他费尽心思乘小丫头半迷糊之际套出内幕,知道小东西要捉的是西太后,那老女人生前手段狠毒,死后能躲过鬼差索魂,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小家伙一个人能斗得过吗?
他想跟进去,怕添麻烦,不去,不放心,心揪成一团。
“呀,快看!”
“剑会自己飞哪?!”
施教官正纠结着,汉子们发出惊呼。
屏幕上浮现出大殿西侧外墙的一角,那儿有两汉子守踞一方,其中一人怀里帮小姑娘抱着那把破邪剑,而把宝剑竟离了他的怀抱,嗖的飞上天空,越过墙头飞向养心殿。
从监控里看到那一幕,汉子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太神奇了有木有?
与此同时,监控紫禁城的中心监控室,守着监控的紫禁城守卫队们也傻眼了,他们也曾见过某些宫殿里发生过许多奇怪的事,像椅子、桌子等自己移动,或发生响声,那些都是在无人的情况下发生的,现在怎么回事?一个大活人守着剑,宝剑也会自己飞,这特么的太考验人的胆量了。
值班人员只有一个想法:明天要请假,要好好的休息几天以安慰自己那颗坚强的玻璃心。
养心殿大殿之内,当小姑娘一番话落,众鬼臣鬼奴们吓得惊慌失措,他们刚才看得很清楚,那个小丫头举手投足之间便让两鬼禁军灰飞烟灭,那一招也吓破了大家的胆儿。
胆小的鬼奴们本已瑟瑟发抖,听闻小姑娘的话,争先恐后的夺门而逃,他们还想继续做鬼,不想魂飞魄散啊。
死亡是验证人本性善恶的最好镜子,当死亡来临,人性的贪婪、自私、阴险本性暴露无疑,同样,当死亡来临,鬼魂们的本性也一览无余的暴露出来,什么忠诚,什么君臣都是浮云,保住鬼命才是上上策。
蝼蚁还贪命,人活着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做了鬼也一样,灰飞烟灭不如保留一条鬼命,鬼命在,至少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还有机会享受人间荣华富贵,若没了鬼命,那真的什么也没了。
“法师大人,不关我事啊!”
“法师饶命!”
“法师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法师大人……”
纷纷乱蹿的鬼奴们连跑边嚎,生怕跑慢一步被小法师一张符拍得神魂俱灭。
“该死的奴才!”
“贪生怕死的狗东西。”
安公公李总管气得面目扭曲,飞快的结鬼手印,拍向逃蹿的鬼奴才。
鬼修修到一定程度与人类法师一样,能画符结印,两太监还不能画虚纸成符,结印却是不在话下。
“切,连个鸟儿都没了,你们嚣张个啥?”
“没鸟的老阉人,想打架,本小童奉陪。”
金童玉童妙目圆瞪,小身子呼的蹿起,金童摸出两只小金圈,玉童摸出银晃晃的银圈,结出无数印法扫向两老阉人的鬼手印。
这是谁家的孩子,请带走!
曲七月默,小童是谁,小巫女不认识!她家小式神天天把绅士淑女挂嘴边,这两只张口粗话的家伙肯定不是她的小伙伴。
忧伤啊,太忧伤了。
满怀无语,瞪大眸子看热闹,小式神来历成谜,连她都不知道他们俩是打哪冒出来的,只知从记事起就陪在她身边。
曲小巫女天生无命人,小时候成为无数鬼魂们争夺的对像,个个想夺舍,夺她的身体占为己有,白捡一次当人的机会。
鬼们前仆后继,继往开来的往曲家扑,哪怕罗奶奶是法师,也仅能守住曲家,不让鬼魂们进家作乱,一旦曲小巫女被带离家门,次次险像环生,有好几次差一丁点儿送命。
婴儿时期的小巫女过的是朝不夕保的日子,磕磕绊绊到满周岁后,一切消停了。
罗奶奶也不知道原因,反正她家孙女年满周岁那天,经常在曲家四周和村里游荡的鬼魂不见了。
曲七月也不太记得小式神是打哪天跟着她的,只记得小伙伴们从很小很小便当她的保镖,保姆,兼职老师,教她术法符诀,别人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她在学画符捏诀;别人在父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在学画符结印;别人在玩游戏、上幼稚园的时候,她在画符学法……
她的幼年时候除了画符学法术还是画符学法术,就算上学中间休息,放学后也是被两小朋友捉着学画符学捏诀,那日子过得那叫个紧凑。
也幸亏有两小朋友守护她才能活下来,七岁以前有数次因小伙伴们离开了一小会儿被鬼魂乘隙而入,或拽入池塘,或推进河里,或掐脖子,差点挂掉,遇了好几回险,小式神再也不敢离开她,哪怕有事去办也会留下一个寸步不离的守候。
对于自己的小式神,曲七月也十分好奇,可惜,当懂事后想好好的相看他们,小式神与她结有契约,根本相不出什么来,是以至今为止,她都不知两小朋友本领究竟有多强。
睁大眼睛一瞅战斗,差点没摔跟斗,只见两小童拿着金银圈随意乱挥,轻飘飘的把两鬼修的鬼手印化解无痕。
牛,太牛了!
曲小巫女狠狠的咽口水,真不愧是小巫女的小式神,特么的太厉害了!
她看呆了眼儿,也没来得及夸赞小朋友的神武,耳边响起脆生生的声音:“哎,你们俩说错了,他们有鸟鸟的,没鸟儿的话怎么陪老妖婆睡觉?”
“这话说得对,老太监们没鸟儿怎么取悦老太婆?”屋檐童子最后一个字还没落音,一只宝剑从殿外疾射而至,嗖的悬浮在小姑娘面前。
小妖怪藏在宝剑剑柄下方手抱住剑,得意洋洋的笑咧了嘴儿。
还在纠结要不要退出大殿的鬼臣,感受到那把宝剑上的正气,吓得肝胆俱寒,哪还顾得忠诚不忠诚,尿滚尿流的向外逃跑。
僻邪剑,镇妖僻邪,斩鬼除怪,除魔卫道之法宝。
法剑现,鬼臣们哪挡其峰芒,如潮水溃散,一窝蜂似的逃,个个只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一双腿,鬼影乱踪,嚎声不断。
安公公、李总管生前为太后最得脸的人,统管后宫,上至朝臣,下至奴才们哪个不是谄媚巴结,向来是他们给别人脸色看,没人敢给他们脸色看,更不用说敢骂他们阉人了,这当儿被奚落,只恨恨不得吸人血吃人肉,面目凶狠,要找人拼命儿。
西太后气得柳眉倒竖,满眼狠辣,想去把所有狗奴才全撕了,又不敢离开宝座台,阴森森的瞪人类法师:“你是哪来的无知小丫头,竟敢到哀家面前撒野,哀家定要你碎尸万段。”
“我呸!”
四只小朋友不约而同的吐唾子,表示鄙视,想把他们姐姐碎尸万段?做梦。
太有默契了。
曲七月眉飞色舞的给小朋友点个赞,倨傲的迎着鬼太后的视线,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哟,叶赫那拉氏,你那是什么眼神?想吃本小姑娘的肉是不是,有种你下来呀,没种下来还瞪什么瞪?”
凶什么凶吗?小巫女幼时啥恐怖的鬼脸没见过,就那么一张脸想吓人,去向其他鬼学个几百年再来吧。
还没等鬼太后接话,立即再次抢占话头:“我就知道你不敢,你生时贪恋权势,为一己欲谋杀东太后,诛杀亲子,养男宠,偷汉子,混淆皇家血脉祸乱宫廷,手掌大权诛杀忠良,养奸妄之臣,害国害民,搜刮民脂民膏,天天纸醉金迷,向他国屈躬卑膝,割地求和,赔偿巨款,自己贪生怕死却陷民于水火而不顾,死了也是死性不改,倾国力厚葬,活该被人挖坟奸尸。”
“你……你……你大胆!”西太后气得鬼容铁青,戴着金手套的手指直哆嗦。
“敢污太后,咱家跟你拼了。”
两太监气得七窍生烟。
“本小姑娘胆子一向大,可不像老妖婆你那样自己贪生怕死,躲在男宠裤裆底下日日宣淫还要装高贵慈祥,本身才疏学浅,鼠目寸光,胸无点墨,还厚颜无耻仿效庄太后问政,像你这样的人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就该把肉剁碎丢去喂狗,不对,就你这种货色连狗都嫌你肉脏。”
“唉呀,鬼太后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了。”
“哎哟,老阉人心疼了。”
“唉唉,以色侍人的老阉人们好凶啊,我好怕怕。”
两小童小妖怪煽风点火,阴阳怪气的大呼小叫。
金童玉童边打架边嚷嚷,游刃有余;两鬼太监不敢离开宝座台的范围,施展不开手脚,由原本的攻变为守。
西太后气得发狂,奈何不敢离开金藻井半步,见两只炼小鬼迟迟不动,大气呵叱:“狗奴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哀家去把那只小丫头拿来,哀家要亲手碎了她。”
两只炼小鬼自香炉后闪出,慢腾腾的走向小姑娘,赤红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空中的宝剑,眼神愄怯。
“啧啧,炼小鬼也甘当老妖婆的裙下之臣,真是稀奇呀,怪事年年有,就是没有今年多,真叫本小姑娘长见识了。”
曲七月挑剔的打量炼小鬼:“本是阳光帅哥,奈何成男宠,唉,好好的人儿怎么就成了炼小鬼呢,可惜了一表人才。”叹一声,又惋惜的摇头:“养儿防老,你们爹妈知道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不能给自己养老送终传宗接代,竟然被炼成炼小鬼,还成了祸国殃民女老虔婆的男宠,不知该有多心疼多失望,只怕是痛不欲生,悔不当初,后悔生了这么没骨气没节操的儿子吧。太丢人了啊,唉唉,我不忍直视。”
“唉,不忍直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老妖婆太残忍了,老牛吃嫩草啊。”
“制炼小鬼的人才是残忍,竟将活生生的人抽魂炼成小鬼,真该天打雷劈。”
四只小朋友连连附合。
两只炼小鬼似木头傀儡,机械的向前走。
曲七月眉心微蹙:“唉,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想杀两只炼小鬼,小伙伴们,咋办?”
“姐姐,我在,我来杀。”
小妖怪自告奋通的表态,抱着宝剑向一边一退,长剑“锵”的出鞘,剑气霍亮,光华刺眼。
小妖怪怀抱宝剑剑柄飞驰而去,曲七月眼疾手快,伸手一抓捞回剑柄,顺手扣挂在背包带子上,再掏符。
在翻开背包的一瞬间,一把小木剑“咻”的飞出,一抹人影自木剑内轻悠悠的飘出来,还有清润、慵懒的声音:“小东西,这么三两只小猫你们这么久都没搞定,太挠人清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