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歆瑶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心里安慰自己,肯定是因为昨天杨雪做的那件事情,才让她情绪失控变成这个样子。
只要过去了就好了,她不是这么矫情的人。
南宫轩擦干她脸上所有的泪珠,她的每一滴泪水都敲在他的心头,震得他一颗心生疼。却也无可奈何,因为都是他的错。
南宫轩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陌歆瑶可以躺的更舒服一些,抱着她,南宫轩沉声道,“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上战场,当时唯一一个陪着我的人就是杨震。我们一起学习行军打仗,一起在战场上厮杀。”
“就这样过去了三年,当时玄蜀国野心勃勃,趁着夜色来偷袭,大家都没有防备。敌军杀到了我和杨震的帐篷,慌乱中,我没有发现身后的人……”
说到这里,南宫轩停顿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复杂。
陌歆瑶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他刚刚说过的内容,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紧,不由得追问道,“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然后,杨震替我硬生生的挨了一刀。那一刀,直到现在杨震的肩膀上都还有疤痕。”南宫轩心情复杂,“不止那一次,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杨震无数次救过我的命,我就是一辈子都还不了的。”
“你明白吗,阿瑶?”自己欠杨震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们相互扶持到现在,自己怎么能轻易的要了杨雪的性命。
陌歆瑶沉默许久,才轻声道,“我明白。”可是,虽然很理智,却还是难以接受。
她也是一名军人,所以她理解南宫轩和杨震之间的情义,这种情义,她以前也有。只是来了一个地方之后,看多了尔虞我诈,她累了。
南宫轩叹息一声,抱紧了怀里的人,“现在,杨震还为了我,一直在边疆守着。杨雪是他唯一的妹妹,就算知道杨雪目的不纯,我也没办法轻易的解决掉她。以前不和你说这些,是怕你为了我处处忍让,担心你会不是杨雪的对手。”
所以,不想让这些事情成为你的束缚。
听明白了南宫轩说的意思,陌歆瑶理解他,可是她的心里依然不舒服。南宫轩已经和自己解释得很清楚了,自己要是再说点什么,总觉得有点得寸进尺。
“正是因为这些,所以我才没有办法看着杨雪堕落,更没办法看着她被南宫弥借口杀死。”南宫轩继续解释道,感觉到陌歆瑶的软化,他松了一口气,“到时候,不仅我和杨震之间的关系会出现裂缝,整个玄武国必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其他小国之所以不敢对玄武国出兵,正是因为有杨震和南宫这两个大将守着。若是南宫轩杨震不和的事情传出去,肯定和让他国有可趁之机。
一个国家的命运,可以说是靠着他们两个支撑起来的。
知道陌歆瑶心底还有疙瘩,南宫轩安抚道,“杨雪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看在你从来没有受伤和杨震的面子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可是这次,我不会再容忍她。”
想起昨天的那个场景,南宫轩心里一凉,眼神也冷了下来,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让门外的侍从和丫鬟觉得后背阴风阵阵。
听到这句话,陌歆瑶诧异的抬起头,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你……你说你什么都知道……”从来没想过,南宫轩居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
南宫轩点头,什么都没有说。他好久都没有一次性说那么多话,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她一个人。
陌歆瑶垂眸一直都知道,可是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说过,怎么觉得刚刚才好一点的心情,一瞬间又坏了起来。
自以为说清楚了一切,南宫轩不放心的道,“阿瑶,你不生气了吧?”
不,还是很生气,可是你这样的傻子应该是不会明白的了。陌歆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不显,不说话也不点头。心里其实很明白,南宫轩肯对自己说那么多话,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现在是要起身还是再睡一会儿?头还疼不疼?”南宫轩说着,又要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被她一偏头躲了过去。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阵眩晕和体内翻涌的气血之外,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过了这么久,现在她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她感觉自己浑身腰酸背痛,难受的不行。
于是拒绝道,“不睡了,我饿了。”胃里面空荡荡的,一点东西都没有,隐隐发疼。
南宫轩无奈摇头,宠溺道,“本王去叫思琴和玉棋进来伺候你更衣,再叫下人们去准备吃的,想吃什么?”
“清淡一点的就好。”陌歆瑶随口道,刚才和南宫轩闹了一通,发鬓和衣服都凌乱一片,不好好整理整理,都没办法出门见人。
听到回答,南宫轩从床上下来,这才发现不知道被子什么时候被踢到了地上,就连枕头都跑到了另外一边,怎么看都有些难以直视。看了一眼床上的陌歆瑶,南宫轩才转身过去开门。
思琴和玉棋心里着急,一夜无眠的守在门口,刚才还听到不小的动静,心里就更担心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敲敲门的时候,房间门突然就打开了。
南宫轩衣衫微微有些凌乱的从里面走出来,下人们忙不迭的行礼道,“见过王爷,王爷安好。”
“嗯,起来吧,进去替王妃收拾一下,然后去准备一些王妃喜欢的吃食,她说要清淡一些的。”南宫轩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
这一本正经的表情加上他说的话,让思琴和玉棋在风中凌乱。可是依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俯身道,“奴婢遵命。”
南宫轩转身回房间里,看着思琴有条不紊的替陌歆瑶梳妆打扮,小丫鬟们接连进来,将一片狼藉的房间整理干净,铺上干净的被子。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玉棋也带着人将吃食一一摆在了前厅的桌子上,“都仔细点,千万别掉了。”
知道这些小丫鬟害怕南宫轩,玉棋小声提醒着,若是真打碎了东西,王爷还没发火,这些小丫鬟指不定已经被吓了个半死。
“多谢玉棋姐姐,奴婢们会小心的。”听了玉棋的话,丫鬟们心生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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