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一位穿着绿色宫服的婢女偷偷摸摸地跑进了碧溪宫。
陌佩佩满脸阴翳的看着她,“怎么样?成功了吗?”声音嘶哑得如同一位老妪,曾见过陌佩佩的人若是见到现在的陌佩佩,肯定无法想象,这会是当初那个温柔漂亮的女子。
婢女有些瑟瑟发抖,颤抖着声音回答道:“药……药已经下到太后的膳食里面了,太后都快要喝下去的时候,有人禀告说长公主进宫了。”
“所以,她没有喝下去是吗?”陌佩佩的声音轻轻的,风一吹就消散了。
那天之后,没有人再见到这个婢女,最后见到她是在一个废弃的冷宫里,尸体都腐烂了。
陌佩佩在碧溪宫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傍晚的时候,戴着头纱走到了长公主南宫清诺的寝宫。
“民女陌佩佩拜见长公主,长公主安好。”看不到陌佩佩的脸,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和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南宫清诺正在无聊的把玩着一个茶杯,陌佩佩给她行礼,她也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半晌后才装作恍然发现她的模样,“本公主一时着迷,没注意到陌姑娘,姑娘请起吧。”
头纱遮住了陌佩佩恶毒的眼光,温柔的声音传到南宫清诺的耳朵里,“只是民女听说公主又回宫小住了,怕您无聊才想着来找您谈谈心。”
“本公主倒是觉得还好,就是陌姑娘你,脸上的伤好了吗?”南宫清诺说话还是一贯的不给面子,专往别人的痛处踩。
陌佩佩的指甲早就陷入了掌心的肉里面,鲜血让她的掌心黏黏糊糊的,头纱下的脸早已经扭曲。只是没有人看得到,看到的也装作没看到。
“民女的脸怕是好不了了。”陌佩佩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所以,民女这辈子也就没打算能嫁出去了。”
“当然啊,你的脸都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还有谁会瞎了眼娶你。”南宫清诺的话永远像一把尖锐的刀,“不过你也不要灰心丧气,说不定哪天突然就好了。”
陌佩佩压抑住内心的憎恶,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那就承公主吉言了,我听姑妈说过,会在最近为适龄的公主选择驸马。那民女就在这儿恭祝公主能够觅得如意郎君了。”
“你说什么?”南宫清诺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看着站着的陌佩佩,皇祖母要为她们挑选驸马,她怎么不知道?
“啊?”陌佩佩惊讶的出声,“原来姑妈还没有告诉公主啊,都怪我多嘴,公主,您就当我没来过,我什么都没有说。”
陌佩佩急急忙忙的行礼后就立马跑了,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笑的十分的可怕。不管南宫清诺会怎么做,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没有故意挑陌佩佩的刺,南宫清诺被自己刚刚知道的事情。震得满脑子都是浆糊,完全转不过弯来。
南宫清诺曲起自己的手指,松开,又曲起,再松开。眼底是犹豫和担忧。万一,万一皇祖母不答应怎么办,她要是私自有了喜欢的人,皇祖母知道是会成全她还是会拆散他们呢?
好纠结,到底要不要去跟皇祖母说。南宫清诺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好,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几件事情。
第二天早上,南宫清诺精神不济地来到了太后的慈源宫。
“皇祖母安好。”
“是诺儿啊,那么早来找祖母是有事儿吗?”太后明显刚睡醒的模样。
南宫清诺直接跪在了地上,给太后磕头,“诺儿求皇祖母成全。”
太后惊讶的看着她,“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皇祖母怎么会不帮你,你这傻孩子。”
“孙女听说,皇祖母要为我们挑选驸马了。”南宫清诺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太后现在的脸色,“孙女……孙女早已心有所属,还请皇祖母成全。”
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想说什么,太后反应过来之后,表情就一直都淡淡的,“那个人是谁?”
“是周贵妃的表哥,名叫温旭,是皇宫的一名守卫。孙女无意中见过他几次,此人刚正不阿,孙女就这般的……”南宫清诺再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身为一位女子,她能有勇气来跟太后说这句话已经是很难得了。
原来是周贵妃的表哥,温旭,太后准备为公主说亲的其中一人就是温旭,既然如此,“哀家答应你就是了,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这般的没脸没皮的,哪有女子主动为自己说亲的?”
“皇祖母别说了。”南宫清诺羞得红了脸,“都是诺儿不好,多谢皇祖母成全。”
“我皇家的子女,哪有不好的。”太后无奈的摇头,“哀家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所以啊,快回去准备自己的昏礼去吧。”
“是。”到底还是高兴的,南宫清诺除了娇羞,还有满腔的喜悦。
在之后的日子里,南宫清诺基本上是在自己的宫殿里认真的备嫁,除了给太后请安之外,其他人基本都不见。陌佩佩好几次求见都被她拒绝了,对比,陌佩佩也只能暗暗咬牙。
不久后,太后果然下旨将长公主嫁到温家。
其实,温旭对这件事情十分抵触。他的心里另有他人。
周贵妃在迫于家族进宫前,曾有一个关系十分亲密的青梅竹马,只是后来物是人非,家族为了利益,不顾她的意愿,将她送进了宫里。
不久前,皇上还在寺庙里养伤,后宫平静了不少。周贵妃在花园里散步,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她当场落了泪。为了防止自己的异像引起别人的注意,周贵妃立马就回了自己的寝宫,转而叫自己新收的婢女去调查清楚。
这新收的婢女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婢女带来的,她看了看,虽说容貌尚可,但是并不像其他丫鬟那般妖里妖气。平日里沉默寡言,做事又沉稳可靠,她还是很满意的。
这件事情不能找其他人,就这个婢女比较合适。这个婢女正是子语在浣衣局救下来的容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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