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愧疚,也不是愧疚的情绪,占据我的心扉。
我默默流着眼泪,直接用手伸进菜盆里,抓起一块热乎的血肠,塞进口中后,仍然不忘记抽泣:“我真想你了……你为啥到死也没放过呢!?家里的东西,我还给你保存着……你等我……等我啊!”
“嘭!”
我抬手掀翻饭桌,饭菜撒了一地,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双手胳膊肘杵在双腿膝盖上,冲着左侧掩面哭泣:“你开心了吗?!很开心了吧!就这样的结局是你想要的吗?!”
“孩子你还是给打了……”
我像是一个失去家园梦想的无助小孩:“我为什么就不能有个孩子呢?!是!在外人眼里我是成功的!但在我自己眼里,我是失败的!彻头彻尾失败的!”
“我没有得到家庭的温暖……从来没有!”
“你说说,我好不容易有了个媳妇!还让你给逼死了!你说说该怎么办?!”
“那是我的媳妇!那是我的发妻!”
“她是不可替代的!她在我心中是不可替代的!”
“我要杀了你!让你替她偿命!”
话说到此处,我耳畔突然出来年轻女哽咽的求饶声:“别杀我……别杀我……呃呃呃……”
魔音入耳。
我好像亲手结果了一条人命,哀伤与悔恨两种情绪在我大脑里不停的盘旋。
又在某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
癫狂的意志使我成为理智沦丧的疯子。
我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力气逐渐加大。
不到三秒钟,我便感觉到呼吸困难,窒息致使心脏开始骤停,仿佛能亲眼看到红色的心肉,胀红的双目似乎看到两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如花似水的年纪。
一个丰韵多姿的成熟。
两者都想把手递给我,让我拉住其中一个。
我依然在掐自己的脖子,从鼻孔里喷出喷嚏的同是还带着几粒米饭,口水顺着嘴角流淌。
要死了吗?就这样死了吗?!
我不想死以至于变成不甘心死,在惶恐不安的挣扎下,求生欲重新占据主导位置,紧接着我双手松开了脖子 ,得以大口喘息新鲜口气。
“咳咳咳……”
我呼哧带喘的咳嗽着,但是眼前的两个女人没有消失。
“呵呵呵……”
左边站着的年轻女人笑的很冷。
“嘿嘿嘿……”
右边站着的少妇到是笑的很憨厚。
“你们……”
我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自己想去牵那个女人的手。
“选我吧……你带我走……”
年轻女人很是风轻云淡的开口。
“老公……我想唱二人转……”
少妇颇像个智商不到十岁的儿童。
“不不不……”
我双手抱住头疼欲裂的脑袋,一个选择题竟然让我难以选择,好像A和B只见有难以逾越的沟壑。
而且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是让这道单项选择题变成多项选择题,我想把她们俩同时拥在怀里。
等等……
为什么会有这种决断……
卧槽!老子啥时候成渣男了?!
我脑回路清奇的堪堪反应过来,突然清醒意识抬头去看站在左侧的女子,果不其然是躺在棺材里的女尸。
再等一下……
那是不是这个幻境里的男人亲手逼死自己原配妻子之后,心态爆炸的又干死了小三!?
卧槽!?
咋变成家庭伦理剧了呢?!
剧情按照这种节奏继续发展下去,搞不好一会幻境里就得响起:“为所有爱执着的错~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那我也不能咬牙跟鬼纵情高歌:“牙套妹,奈何美色啊!”
不行……得想想办法。
我尝试活动两下手指,发现我还存在对于自身魂魄的掌控性,所以不按套路出牌的咣当跪在地上:“大哥大嫂!过年好!我是你的爷!你是我的儿!”
“……”
二位女人懵逼了。
“嘭!嘭!嘭!”
我磕了三个响头,佯装可怜的卖萌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我选也没有用啊!我也不是真人!那玩意我对你俩也没有感情基础啊……不行的话……咱在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晚上,找片小树林,双方坦然的酝酿酝酿感情?”
“……”
左边年轻女子有点淡化了。
我见这个方式有效,连忙疯狂行三拜九叩大礼:“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死的憋屈,咱大可以不用这样。有啥仇有啥冤的,就跟我说一说。咱虽然帮不了你们,但是能听个热闹,当个合格的倾听者啊!诉诉苦,你们心里还能舒服点。”
“……”
左边年轻女子变成半透明。
“哎呀……”
我故作道歉的模样:“如果这些都不行的话,那我就替伤害过你们的那个男性同胞,给你们到个歉!”
“嘭!”
我再磕了一个响头:“对不起!”
“嘭!”
我再再磕了一个响头:“实在抱歉!”
“嘭!”
我再再再磕了一个响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你们心中有万般委屈。那也不应该找到平头老百姓的身上,要是你们觉得你们可以放下自己心中的执念。我保证!我会送你们去地府投胎,下辈子找一段好的姻缘!”
“嘭!”
我接二连三的磕头:“行还是不行,你到是给句话啊!”
“……”
左边的年轻女子完全消失了,没留下一点影子。
“唰……”
等我抬头去寻找左边年轻女子踪影的时候,眼前场景忽然发生变化,从温馨而又杂乱的餐厅,变成荒野郊外的国道公路。一辆不算昂贵的轿车,车头直接撞在道路一旁所种植的粗杆大树上。
车头当场凹陷进去,安全气囊的保护作用微不足道。
“叮叮叮……”
轿车的转向灯忽闪忽烁,配合着自动报警的声音,响彻夜幕下的每一寸土地。
如同在昭示着悲剧已然发生。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场景,但是身为女鬼钻进我身体以后产生的主观情绪,导致我跟得了失心病一般,颤抖且不敢置信的飞奔向轿车。
“咣当……”
我万念俱灰用全部力气去做最后挣扎,先是用脚踹主驾驶车门。随后发现徒劳无功之后,双手十指伸进车门扭曲凹凸而形成的缝隙,双脚踩进泥土里。
用力的掰车门,玩命的掰车门。
直到十指血肉模糊,鲜血顺车门往下淌。
“咣当!”
我没舍得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实在虚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任凭十指流着血,绝望的的喘息着:“哈……哈……哈……媳妇……媳妇……”
“嘭!”
主驾驶传来一阵巨响,原本粉碎成网状的玻璃,被重物砸开,一颗脑门扎着玻璃碴子,哗哗淌血的女人头,从汽车内部伸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致使她哀嚎不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我不想死……救命啊!”
“媳妇!”
我像是时来运转的佛光返照,不顾伤势的迅速起身,一把扶住女人的头颅,安慰着:“媳妇别怕!一会警察就来了!咱们别瞎动!有伤到哪了吗?”
“老公……”
女人的头颅听见我说话后,艰难转头把目光对向我。
“嗡!”
我看着她的脸,头皮一阵发麻。
对……是少妇的脸!!!
她眼睛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好像天生是个盲人没见过世界的景象,没有希望更没有绝望,只是单纯将心中积攒的负能量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老公……咱们作孽太深了!我刚才看见那个死去的女人!她回来找我了!就在我眼前!她要杀了我!”
“可惜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是我们害死了他!是我们没给他一个降生在这个世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