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个到处流浪的疯子,说的都是些疯言疯语!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把他的话当真!”
这是康奈利·福吉的声音,他的语气显得非常生硬,还有些恼怒。
“你在睁眼说瞎话,福吉!承认他回来了不是件多么难的事!”穆迪的声音带着暴怒。
“邓布利多呢?”福吉没有搭理穆迪,自顾自吵嚷道。
“这里是校医院,请保持安静!”庞弗雷夫人不满地道。
布莱恩和邓布利多对视一眼,走出了病房,外面一群人正在大喊大叫,向着病房这边跑来。
“出什么事了?”邓布利多严厉地问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打扰这些人?”
这个时候,福吉脸上有着气急败坏,也在竭力掩藏着眼中的惊恐。穆迪气呼呼地喘着粗气,麦格教授气得鼻翼翕动着,斯内普脸上挂着嘲讽的表情。
“他不愿意相信!哪怕克劳奇父子把事情讲得明明白白!”穆迪吼道,似乎随时都要抡起他的木头假腿呼在福吉脸上,“差点儿,就差一点儿,他带的那只该死的摄魂怪差点就把犯人杀死了!”
“我有权决定是否要带保镖,反而是你打伤了我的保镖!”福吉气势汹汹地道,“好了,邓布利多,我会把两个人犯带回去审讯的,造成了好几个人的死亡……他们会受到惩罚。”
“但是,康奈利,你最应当做的是针对伏地魔回来的问题做好准备。”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福吉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惊恐,他呆呆地看着邓布利多,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地道:“邓布利多,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你应当从克劳奇父子那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不需要我再说一遍了,康奈利。”邓布利多说道。
福吉脸上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说道:“你不可能真的相信这一切吧?神秘人……回来了?别开玩笑了……小克劳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或许以为自己一直在遵照神秘人的指令行事……可是你怎么能把一个疯子的话当真呢?”
“很有意思啊,小克劳奇遵照神秘人的旨意……闯进霍格沃茨,扰乱三强争霸赛,杀死了两个年轻优秀的勇士……”福吉语速很快地道,“哦,差点让我们的其中一位勇士蒙受不白之冤……”说着,他对布莱恩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看哪,这完全就是疯子的行为嘛。”福吉手里快速转着自己的礼帽,“哦,还有他父亲,被他控制了这么久,我敢保证他在小克劳奇那里受了很多折磨,他也快疯了吧,或许还被修改了记忆什么的……”
布莱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福吉,心里有点佩服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就是政客吧,哪怕面对呈现在眼前的真相也能视而不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做法。
“那我呢?福吉,我呢?”穆迪粗声粗气地道,“我看到了,黑魔头亲自对我念了夺魂咒!我两只眼睛——”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戳着自己的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福吉侧着身子避得远了些,像是怕被疯眼汉的唾沫星子溅到脸上,他气急败坏地道:“哦,省省吧,阿拉斯托!我建议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把你家的垃圾桶认成了神秘人了!”
穆迪气得脸色涨红,那歪斜的大嘴张开,像是要把福吉一口吞掉似的。
“今晚,当哈利触摸到三强杯时,他就被直接送到了伏地魔那里。”邓布利多眼神犀利地盯着福吉,似乎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透了他,“你不妨冷静下来,我会再给你原原本本地解释一遍。”
“当然,今晚我恐怕不能允许你向哈利提问。”邓布利多又道。
“所以说,你准备对哈利的话照单全收,我可以这么理解吧?”福吉脸上仍然挂着古怪的笑容。
“我当然相信哈利。”邓布利多的眼睛灼灼发光。
“相信他?他看到了神秘人复活,然后从神秘人和他的追随者……那么一大群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回来了?”福吉伸出双手比划着,“一个爱出风头和说大话的小孩,脑子里充满各种胡编乱造的夸张故事,举止行为处处都透着古怪……还是个蛇佬腔是吧?”
“真是不可理喻,邓布利多。”福吉固执地说道,“我们已经把那两个犯人带回去了,无辜的人不会受到波及……但到此为止了,别让那些疯言疯语影响现在的和平了。”
“你这个傻瓜!”麦格教授喊道,她气得脸色通红,“你宁愿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把自己当成缩头乌龟!”
“别以为我不知道!”福吉也大声喊道,脸色涨成了紫红色,“你们决意要制造一种恐慌情绪,破坏我们这十三年来苦心营造的一切!”
布莱恩听着那边在吵吵嚷嚷着,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他默默走到了一边,有些意外地看到了弗利夫妇。他们正端坐在一张长椅上,弗利先生脸上挂着饶有兴致和幸灾乐祸的神色。
“政客的嘴脸还真有趣,是不是?”看到布莱恩走了过来,弗利先生对他招招手。
“或许吧。”布莱恩评估着福吉的情况。
“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弗利先生感叹道,“哪怕是石头都能给说开花了。”
“他看上去气势汹汹,实际上色厉内荏,在装鸵鸟呢。”布莱恩沉吟道,“但毫无疑问,他好控制。”
他从口袋里摸出三张照片,想了想之后,把哈利跟伏地魔空中对决那张抽了出来,把剩下的两张递给了弗利先生。
“哟,技术不错!”弗利先生“嘶”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收了起来。
“曝光吧,让世界都知道他回来了。”布莱恩道,“多发给几家报社……”
“你要是早拿出来,那边就不至于吵成这样了。”弗利先生打趣道。
那边依然吵得脸红脖子粗,福吉硬是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疯眼汉穆迪气得暴跳如雷……
“要去给他们看看照片吗?”弗利夫人柔声道。
“让他们吵吧。”布莱恩淡淡地道,“现在把照片递过去,福吉还是不肯相信的,反而会让他有了警惕,提前把报社封口。”
“而且,让福吉跟邓布利多他们分道扬镳没什么不好的。”布莱恩垂下眼帘,掩藏了眼底淡漠的神色,“只要我们接下来保住福吉的位置,他就只能投向我们这里了。”
“倒也不是不行,但政客可不可信。”弗利先生摸着下巴。
“但他好控制,一个政客永远懂得妥协,魔法部里这样的好人选可不多。”布莱恩扬起一个温和的微笑,“到时候,除非他想立刻从魔法部部长的位子上滚下来,我们就不用怕他耍什么花样……当然,非常时候,也不是不能用点控制魔咒。”
这个时候,斯内普阴沉着脸让福吉看了看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并且说着卡卡洛夫今晚逃跑了的事情。让福吉惊骇地后退着,不住地摇晃着脑袋。
“够了,够了!”福吉跺着脚道,“我必须回魔法部去了。”
“对了,奖金……”福吉拍了下额头,从口袋里掏出三大袋金币,“咚”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我想,按照我们讨论过的,最佳勇士是布莱恩·弗利……本来应该有一个颁奖仪式,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就这样吧,你们抽时间给他们就好了……”
福吉说着,把圆顶高礼帽套在脑袋上,转身走出了校医院,重重地关上了门。
校医院里一时陷入了寂静,邓布利多朝着布莱恩这边看过来,说道:“我想,布莱恩,你可以先去休息了。在这里选一张床,或者回去……”
布莱恩理解地点点头道:“我回寝室去。”
一家三口走出了校医院,邓布利多一行人都留在里面,显然,凤凰社的成员们要在这里进行一次愉快的会面。
布莱恩告别了弗利夫妇,看着他们通过壁炉回家了,然后转身回到了公共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