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要塞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起初,守军还以为,秦风投掷进来的大缸,装满火油,准备对要塞进行火攻,守军已经做好了灭火的准备。
结果一个个大缸砸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从里面涌出来的黑色液体,散发出难以想象的恶臭,城内霎时间一片哀嚎。
一开始众人还搞不清,这些液体究竟是什么,以为是粪汁,结果开始清理的时候,却惊悚的发现,脓汁里夹杂着大量骨骼,这才恍然大悟,秦风投掷进来的东西,居然全都是尸体!
“天杀的秦风,竟然如此下三滥!”
在场的守军,又怒又惊,纷纷指着城外破口大骂,更有甚者,抄起弓箭,跑到城墙上,对远处的营地射箭,宣泄心中的愤怒。
“该死的秦风,为了攻下要塞,竟然连这么缺德的手段,都能用的出来!”
“投掷尸体的战术,只有一些蛮夷小国,才会使用,没想到,自诩礼乐之邦的梁国,竟然也采用如此无耻的战术!”
“哎,话不能这么说,在战场上,只要能见效就是好手段。”
“梁国与我们大狄,征战了这么多年,死伤无数,国力消耗的更是极为严重,为了能够以最小的损失,结束战争,梁国用出这等手段,也无可厚非。”
“去你娘的,你怎么还帮敌国说起话来了?我看你是想叛国!”
“我说错了?!”
“还敢嘴硬,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你,去面见将军!”
“来啊,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何惧之!”
整个要塞越发混乱,从震惊到愤怒,由于拿秦风毫无办法,愤怒的守军,竟然险些酿成内讧。
好在马廷云及时赶到,一边指挥亲兵维持秩序,一边让将士抓紧打扫现场。
“大家莫慌!”
“如今天寒地冻,尸体很快就会被冻住,绝不会引发瘟疫。”
“既然秦风主动将尸体扔进来,倒是省了我们出去抢夺了,这些尸骨,可都是我大狄战死沙场的将士,全部厚葬。”
在马廷云的极力安抚下,混乱的要塞,这才逐渐平静下来。
结果……
守军强忍着恶臭,好不容易把尸骨打扫干净,结果第二天,秦风又下令扔进来二十多个装满腐烂尸体的大缸!
即便是稳如泰山的马廷云,心里也不禁破口大骂。
“这个秦风,也太刁钻了,专挑中午气温最高的时候往要塞里扔尸体,只有中午,尸体才会解冻,黏黏糊糊的汁液,四处飞溅……”
“该死的秦风,与陈斯大将军,在战场上大规模作战时,战略眼光就极为深远,没想到这种局部战争,小战术也如此娴熟。”
“若是再无援军赶来,这雄鹰岭能坚守多久?”
秦风的扰敌战术,极为成功,尽管每次投进去的尸体,很快就会被清理掉,但是四处飞溅的汁液,或是浸透地面,或是附着在房屋墙壁上。
以至于整个要塞,始终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恶臭,每天中午,气味尤其强烈。
不少守军,干脆用布料遮住口鼻,可是只要到了中午,还是会被熏得死去活来。
若是上了战场,当面锣对面鼓的搏杀,这些老兵根本不惧。
可是面对秦风的“下三滥招数”,这些老兵却难以招架,一时间,整个要塞,怨声载道。
没办法,马廷云只能下令,焚烧干草,用烟雾遮蔽恶臭。
第三天中午,不出所料,秦风麾下的十架投石车,在手持大盾的步卒保护下,再次前推到距离城墙不足一百五十步的位置。
此时,现场囤积的尸体,已经快要消耗空了。
而且今天投石车一开始,就已经装载好了大缸。
站在城墙上的马廷云,见此情形,第一时间下令,提前焚烧干草,制造烟雾,防止恶臭继续蔓延。
看着烟雾缭绕的要塞,秦风不由一阵冷笑,随手一挥,十个大缸就被扔向要塞,与此同时,后续将士,护送着马车,出现在投石车旁。
每一个马车上,都载着四个大缸。
马廷云亲眼看着大缸飞过头顶,起初并不在意,可是当看到敌军向投石车旁运送大缸,而不是直接就地取材,攫取尸体。
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在马廷云心里蔓延开来。
看着正在竭力焚烧干草的守军士兵,马廷云不由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快!快把火灭了!”
“秦风那个混蛋,以腐尸为饵,引诱我们粉烟祛臭,再施展火攻。”
马廷云的反应速度已经够快了,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十个大缸砸在地上,喷涌出来的不再是腐烂的脓汁,而是火油!
尽管焚烧干草,需要在上方覆盖湿物,将明火压灭,才能产生大量浓烟。
可是,火油这玩意儿,遇到一丁点火星,都会瞬间爆然。
马廷云急得满头大汗:“快!快用浮土,将干草盖上!”
直接用土,将闷烧的干草盖住,隔绝火油,无疑是最正确的决定。
可惜,马廷云的声音终究是有限,不可能同一时间传进每个守军的耳中,而且传令兵也无法第一时间下发命令。
在马廷云的极力阻止下,依旧有不少守军,被喷涌而出的火油吓坏了,眼看着火油涌向干草堆,情急之下,用干草叉将闷烧的干草,往一旁推开。
本意是让干草堆离火油远点。
结果这一推不要紧,闷烧中的干草,突然涌入空气,瞬间爆然出明火。
而且四散出的火星,落在火油上,立刻引发熊熊大火。
这火焰一烧开,就难以遏制了,再加上越来越多装满火油的大缸,被投掷进要塞里,当场被烧成火人的守军,不在少数。
整个要塞,惨叫哀嚎咒骂,混杂在一起,如同人间炼狱。
为了救火,不少守军紧急运来水缸,结果刚泼了一缸,就被监军大耳刮子抽的晕头转向。
“狗日的,要塞里本来就缺水,还敢肆意挥霍!”
“莫要用水灭火,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