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盘算了一路,唯一能慰藉自己这颗受伤心灵的事,只有二姐温馨的怀抱,秦风如同受伤的熊孩子,一头扎进柳红颜的怀里。
柳红颜心头砰砰直跳,紧张地浑身发烫,却并未阻止秦风的撒娇。
一手抱着秦风的脑袋,一手轻轻拍抚,语重心长道:“将五湖酒楼出让给谢家,咱们秦家与谢家,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割舍不开了。秦谢两家的关系,乃是重中之重,而谢云儿又是宁国公的掌上明珠,先前更是与我秦家站在了一条线上,你日后莫要再亏待谢云儿了。”
闻言,秦风抬头看向柳红颜,懵懂道:“日后?”
柳红颜太了解秦风了,这厮心里肯定又冒出了什么龌龊下流的念头,但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出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柳红颜索性不理会秦风,只管自言自语道:“对啊,日后你要好好待谢云儿才是。”
秦风摸了摸鼻子,露出一抹柳红颜读不懂的奸笑:“嘿嘿,日后再说吧。”
柳红颜薄唇轻咬,伸手在秦风脑门上一点,没好气道:“你呀你,整天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就在秦风与柳红颜腻歪在账务房里之际,北溪县已经开展了轰轰烈烈的重建工程。
在鲁明的带领下,众工匠,以及填补人员空缺的民夫,将城内的残垣断壁清理干净,并且按照秦风的图纸规划,在北溪县原城墙的基础上,再加高一丈。
这个工程,不可谓不大。
林瞿奇背着手,审视着人来人往的城墙,实在是忍不住,便问了一句:“鲁明,秦兄派你来加驻城防不假,但加高城墙,而且一口气加高一丈,且不说工期漫长,光是这工费,就是个天文数字。”
“先前二小姐已经来信,天机营财务困难,咱们还是得精打细算过日子才是。”
鲁明知道,整个天机营,抛开秦风和四位小姐不谈,林瞿奇便是实质上的一把手,就连宁虎和徐墨,都得听林瞿奇的调配。
况且三小姐和秦夫人的身家性命,也由林瞿奇全权负责,手中权力不可谓不大。
鲁明不敢怠慢,连忙解释:“林公子,此事真不是我擅作主张,秦公子的图纸上便是如此规划。而且来之前,秦公子有令,让我不必计较成本,只管全力施工便是。”
“这城墙,每加高一尺,北狄军队的攻城梯,就要加长四尺。城墙高一丈,攻城梯就要加长四丈。寻常木料制造的简易攻城梯,强度不够,根本无法加长到这种地步。下次北狄想要攻城,就得从后方大营,运送特制的云梯。那云梯乃是庞然大物,运输起来极不方便,又要考虑边军设防,根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任何城防,都不如加高城墙实用。”
这一点,林瞿奇心里也有数,攻城梯与城墙必须呈一定角度,若是攻城梯太陡,很容易被长叉或是木杆,直接推翻。
若想避免攻城梯被推翻,就必须与城墙保持至少四十五度左右的夹角。
如此一来,便极大地增加了攻城梯的长度。
加筑城墙,乃是一本万利的营生。
但……
究根结底还是一个“钱”字。
不过既然秦风将加驻城防的任务,全权交给鲁明,林瞿奇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随口问了一句:“整个工程下来,大概需要多少钱?”
鲁明早已计算过,因此脱口而出:“沿路雇佣的民夫,以及城内本身的百姓,全部投入工程,一共有三千多人。”
“光是加高城墙一项,工期便要一个月。工费大概要六千两,再加上木料、石料、黏土等筑城材料,全部算下来,大概要三万两银子。”
“除加筑城墙外,还要修缮焚毁的民房,建造政、军两用建筑。在城南扩建军区,城北规划骑兵营,还有粮仓、军备库……”
鲁明一边扒拉着手指头,一边说着:“公子的意思,是要将北溪县打造成边陲重镇,前线永不会被攻克的堡垒,总计五十万两银子。”
听到这数额,林瞿奇心里已经凉了一半。
光是城防方面,就要五十万两银子。
连番经历大战,北溪县已经民生凋敝,若想重振民生,又要一大笔钱。
还有现在乃是战时,一切商贸行为都已经停摆,北溪县的所有民生物资,全需要天机营输血。
北溪县就像是一只贪婪的吞金兽,每个月都要吞噬大量真金白银。
也不知道……
单凭秦风一己之力,究竟能不能支撑得住,亦或者说,能支撑多久……
与此同时,县衙后院。
秦程氏和李潇兰正坐在凉亭内,而凉亭外则站着五十个男人,年龄最小的才十六岁,最大的已经接近三十岁。
尽管年龄相差极大,身材也是参差不齐,却全都站得笔直,眼神更是平静而坚定。
李潇兰轻声道:“诸位虽自幼隐姓埋名,以平民百姓自居,但诸位皆是家风严谨,由有各自父辈调教,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们。你们即日返京,待见到风儿的那一刻,你们便要全心全意忠于风儿。”
汉子们没有任何迟疑,嗓音整齐划一,铿锵有力:“定不辜负三小姐所托!”
李潇兰站起身,冲众人欠身行礼,眼神尽是感激:“这些年,我与二姐通信往来,全靠诸位父辈,李潇兰拜谢。”
五十人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抱拳回礼:“能为三小姐鞍前马后,乃我等家门之幸。”
“事不宜迟,我等这便返京,辅佐秦少爷!”
话音落,五十人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程氏看在眼里,云淡风轻道:“有这般忠仆辅佐,组建锦衣卫一事,便是迎刃而解。说起来,若不是因为林太保半路截杀传令兵,导致北溪县军报受阻,风儿恐怕也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组建锦衣卫。”
“相比于重装骑兵,这锦衣卫才是风儿手中匕刃。”
李潇兰转身回到凉亭,坐在对面,帮助秦程氏剥黄豆壳,眉眼闪过一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