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的警察,似乎想说着什么。
却只能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手胡乱的比划着。
中年妻子发现了异样,朝着身边的男人传递了一个眼神,随即惊呼。
“小勇啊,你,你怎么出来了?”
她身形挡在那个身影前面,又呼唤着丈夫将人抬进去。
那人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坚毅明亮的眸子。
看着男人向自己走来,摇着头使劲的反抗着,但是都无济于事。
男人即将抱着他进入里屋的时候,那人眸中的光终于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躯壳中承载的是死寂与黑暗。
姒瑾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场闹剧,就在最后的一刹那,姒瑾出声。
“慢着。”
所有人都望向姒瑾的方向,而姒瑾的眼中却只有那个残破不堪的少年。
中年妻子回过神来,一把就想着先将男人推进屋中。
却被姒瑾一个恍神间就拦住了去路。
“我说慢着,你没听见嘛?”
此刻姒瑾绝美的脸上只有冰冷和威严。
一瞬间,中年妻子被姒瑾浑身的气势有些压得透不过气来。
姒瑾最讨厌的心思肮脏,损人利己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但因果循环,无论以任何理由的害人都是需要承担罪与罚的。
眼前的这对夫妻,毫无疑问,就是一对自私自利的坏人。
“小姑娘,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冲出来喊话不合适吧。”
中年妻子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深处却是漫不经心。
姒瑾淡淡瞥了一眼女人,“你确定,你们是一家人?”
听到姒瑾这话,中年妻子有些被踩到尾巴的炸毛大叫:“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他不是我的孩子,我就不配拥有这么优秀的孩子嘛?”
中年妻子的反应引起了两位便衣的警觉,也顺势上前拦住男人的去路。
扭过头对着姒瑾问道。
“这位同志,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一家人?”
“你知道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们警察好了,我们就是为群众服务的。”
姒瑾看着一眼可靠的两位小警察,清冽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叫楼又西,是楼氏唯一的公子,而这对夫妻是楼家的司机和女佣。”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
“什么,没听说楼氏公子最近失踪了啊。”
“笨,这么个大家族,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怎么会往外说。”
“你们是不是搞错重点了,如果真的是楼氏公子,怎么会在他们家,还被这样对待。”
“你说,这楼氏公子是不是被绑架了啊,过得这么惨。”
......
不得不说,当代群众是既爱吃瓜又爱脑补啊。
其实,脑补的还蛮对的。
此时的夫妻二人已经有些言辞混乱,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你......你在胡说什么!?”
姒瑾淡淡一笑,“小小凡人,逆天换运,简直不知死活。”
这对夫妻罪孽缠身,原本还能落个晚年平淡的结局。
如今却是生机透支,命不久矣。
虽然警察和周围的吃瓜群众并不理解这句话,但是夫妻二人却是如遭雷劈,惊愕不已。
楼家少爷楼又西自幼聪慧过人。
精致的样貌加上不俗的家世,自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夫妻二人也算是看着楼又西长大的。
再对比自己不学无术整日里偷鸡摸狗的儿子,心里总会产生出些许阴暗的心思。
那天,大汉也就是楼家司机吴磨载着楼又西去参加宴会。
路上发生车祸,赶忙将楼又西送去医院。
在医生问道谁是家长的时候,受伤较轻在外等候的吴磨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是我儿子。”
这时候旁边有个将自己裹得严实的男人突然一声冷笑。
嘲讽道:“就你,山有横纹,五行偏枯,一事无成的命格,也能生的出里面富贵滔天,福禄双全的孩子?”
吴磨被说的脸红心臊,却不想又听男人道:“想不想换命格?”
吴磨不太懂玄学,换命格一听就不是能沾染上手的事情。
男人鄙夷的瞥了一眼吴磨,“有贼心,没贼胆,换了命格,让你儿子去享受荣华富贵。”
“我需要付出什么?”
吴磨问道,他又不是傻子,天上不会掉下馅饼。
“我需要这少年亲近之人的头发,还有,我要他的七成命格。”
吴磨思考了许久,最后咬咬牙答应了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于是,妻子借着佣人的身份成功的拿到了头发。
自己的儿子吴勇吃下了男人给的药丸,摇身一变,成了楼家少爷。
而医院躺着的,真正的楼家少爷。
而吴磨得知双腿需要花大价钱进行接骨手术后,就放弃了治疗偷偷带回了自己家。
楼家。
楼母李茹望着自己儿子最近挥金如土,寻欢作乐的颓靡生活,神色晦暗不明。
“楼又西”喝得酩酊大醉。
回到几百平的楼家大宅的时候,心中满意的点点头。
自己那没用的父母,终于干了件人事。
就是不知道这楼家这对老不死的什么时候死,自己好继承这么一大笔遗产。
一边想着,一边心情愉悦的踉跄着上楼。
李茹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拨通了电话。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消息,dNA检测确实不是少爷,但是真正的少爷如今在哪还需要点时间。”
“嗯,尽快。”
李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掩去眸中的担忧。
不知道小西现在怎么样了。
不管姒瑾的话是不是无的放矢,这夫妻的反应都不太对劲,手中的孩子也是。
于是在嘈杂声中,一位民警负责将姒瑾和那对夫妻带回所里。
而看着像是断了腿的少年则被另一位民警送去了医院。
而姒瑾本打算一早起来去找工作的,这下好了,又得跟着做笔录了。
姒瑾刚进派出所。
“咦,小同志,是你啊。”
一个民警望见姒瑾有些惊讶,怎么这人昨天刚来,今天又来。
姒瑾乖巧的点点头,她也认出了这小警察就是昨天被叫叔叔的那位。
许是姒瑾昨天的英勇给民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他往姒瑾身后悄悄瞥了一眼。
姒瑾也看见了小警察的眼神,微微羞怯,今天没有带礼物,下次补上好了。
笔录室里,依旧是昨天那位给姒瑾做笔录的小警察。
“昨天没来得及介绍我自己,我叫唐安成。”
他笑眯眯的说道,不知道为何,唐安成总有一种他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预感。
“姒瑾同志,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一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