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三爷一抬手,让我别说话,他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猛。
完了?
不是小猛真的被阴三爷给盯上了吧?
这阴三爷一旦盯上,那就是附骨之蛆。
我这边呢,又不敢表现得太过,一旦真的表现过了,就算阴三爷没瞧出什么来,他也大概清楚小猛是有鬼的。
我这儿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虽然我表现得还算镇静,但心里实在太乱了。
就在阴三爷瞧着小猛的时候,这时候,冯春生进来了。
他径直走到了小猛的面前,在他凑到小猛面前,寒暄了一阵子之后,那阴三爷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估计这冯春生,是帮小猛挡枪了?
我好奇的问阴三爷:阴三爷……怎么,刚才看你不停的朝着一个方向看,你似乎在这酒吧里面,安排了“帮手”?
我知道阴三爷在看什么,但这时候就得倒打一耙,反客为主。
阴三爷嘿嘿一笑,说道:水爷,你要这么说,那这次你就是没诚意了——我阴三爷这次是带着大诚意过来的?我们以前的恩怨,我都没找你算账呢!你怎么还怀疑我带了一个帮手?
“嘿嘿!你不就这么个德性么。”我笑着对阴三爷说。
阴三爷听了我的嘲讽,不以为意,说道:咱是诚心的!这样,我也说一个诚心的事,我的一个消息,你是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
“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我盯着阴三爷,询问。
阴三爷的脸上,浮上了一抹冷笑,说道: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水爷的防人之心,只怕太过了分点,我这掏心窝子的说了这么多,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我跟了白衣獠这么久,我知道他的很多事。”阴三爷说道。
我盯着阴三爷,说:比如说?
“比如说……你下次再对上白衣獠,四大鬼纹身之首的刺青图,就要重见天日了。”阴三爷如此说道。
我恶狠狠的盯着阴三爷,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哼哼。”阴三爷说道:信不信都由你——白衣獠,你对付不了,我也对付不了!大家合作呢?都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合作嘛,那就抱着一起死啊。
“嘿。”我没回答,这时候,冯春生也走过来了。
我把这边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坐直了身体,盯着阴三爷说:要合作啊?合作就要谈条件?你有利益给我,我有利益给你……这才叫合作呢。
“来而不往非礼也,自然有。”阴三爷说:你们跟我们合作,我保你们击杀白衣獠!你们给我的利益嘛,很简单?往后,闽南阴行,划三分之一的地盘给我,不过分吧?水爷!
“过分至极!”我和冯春生异口同声的说道。
阴三爷皱起了眉头,盯着我和冯春生,说道:那你们就说说,我过分在什么地方?
冯春生一点面子都没给阴三爷,直接说道:你怕了白衣獠,我们不怕!你怕白衣獠的神通大成?我们不怕!你找我们合作,等于是找我们保你的命!这就是利益!你还要挟我们三分之一的地盘?你是疯了,还是糊涂啦?
阴三爷哑笑连连,同时目光更加阴鸷,说道:那就合伙儿搞定白衣獠,你这阴行老大,也一定当得上?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以合计合计。”我笑着说。
“好!合计合计。”阴三爷说道:那咱们算达成协议了!咱们往后,就是一条船上的战友。
“协议不一定达得成。”我实话实说了——过了二月二,再看。
二月二,龙抬头,过了那一天,阴行老大是谁,那就板上钉钉了,过了那一天再说吧。
“成!”
阴三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到时候再聊!这几天,我就保你于水一定当上阴行老大。
“先谢过了。”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阴三爷抓起桌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水爷!咱们上次交锋没发生之前,我阴三爷的名头,还是很响的!可是交锋之后,你于水踩着我,得到了阴行的尊敬,我却从那一天,变成了一个笑柄!嘿嘿!咱们这梁子大,但我都不计较,往后只要合作心诚,我当这些事,都没发生过,再见。
说完,阴三爷拂袖离开了。
他刚刚准备走,我身后,传来了一阵声音:先别急着走。
这声音是柯白泽的。
哟!
柯白泽过来了?
我回过头,柯白泽和龙二两个人,站在我身后,柯白泽说道:泰国的阴三爷是吧?我叫柯白泽。
“知道!”阴三爷盯着柯白泽上下打量。
柯白泽又说:我现在加入了水子的纹身店,往后你有什么招要招呼的,尽管往我身上来,听说你是高手嘛,我柯白泽也是高手!高手和高手较量,那才有意思。
阴三爷歪着嘴,没说话,径直离开了。
我则跟柯白泽和龙二说道:你们怎么才来啊?
龙二说道:别提了!跟柯白泽下午去见那“卖琴谱”的人,结果那人,放了我的鸽子!等到现在,还没见人出来呢,气死我们两个了。
柯白泽则拉着龙二:老二,这阴三爷走了,咱们继续去等那卖古琴谱的人?我总觉得,他一定会来。
“实心眼。”龙二说道:这生意场上,被放鸽子是经常的事,但被放了鸽子,还实心眼的当鸽子的人,你真是头一个!
龙二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跟着柯白泽离开了酒吧,一口酒都没顾上喝。
他们一走,我就问冯春生:春哥……你说这阴三爷,卖的什么药?
“卖的什么药?假药。”冯春生说:刚才我是看出端倪来了……阴三爷啊,混败了,墙倒众人推。
“哟,春哥,给说道说道?”
“说说!”冯春生也是心情好,拿过了一瓶酒,大喝了一口,说道:你没听刚才阴三爷最后那句吐露心声的话吗?他以前是道上顶级的人物,自从在你这毛头小子的手上,折了一招之后,他就成了别人的笑柄!等于阴三爷本来联系好了高手,准备对付白衣獠的。
结果,阴三爷折在了我手上之后,被所有的高手瞧不起,那些高手,虽然救了阴三爷的命,但交情也就此为止了。
现在的阴三爷,已经是“没毛的凤凰”,地位和丧家之犬差不多……这次说来和我们谈判,但实际上,不过就是来央求我们庇护他!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酒。
冯春生说:按照阴三爷的为人,咱们现在根本不用去和他合作,但也跟他合作吧,这对付对手,就得关键时刻放一手,别把这人逼急了——不然,阴三爷一旦成了变态,那还真够我们喝一壶的!
我一听冯春生的话,哈哈大笑,说道:春哥说得真有道理!这有些对手,是真的不能逼急了。
“开玩笑,老江湖。”冯春生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说道。
我却又摇头,说道:不过,春哥,你可不能这么自信啊,我总感觉,阴三爷是来者不善呢!这家伙,应该是跟我们玩一招苦肉计呢。
“不会,你信你春哥的,这人现在,对咱们的威胁,不足为虑。”冯春生大手一摆,明显有些膨胀啊。
我凑到了冯春生的耳边说:春哥!还真别说,刚才那阴三爷,露出了一丝马脚,被我发现了。
“哦?”冯春生问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简单,刚才他和我聊事呢,忽然看向了小猛,必然是看出了“丑奴儿”的一丝马脚!他如果真是丧家之犬,无毛凤凰,现在压根没有心情关注小猛的事。”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问我:真的?他真的看了?
“必须的。”我说我观察得挺仔细的。
冯春生说:这就是“将死衣灰”,这阴三爷,只怕真的憋着一股子坏水呢。
“将死衣灰”说的是一个典故,以前一个将军被俘虏了,各种拷打,都不叛变,最后敌方觉得这个人冥顽不灵,准备干掉他的时候,看守将军的狱卒告诉敌方的头头,他说那个将军一定会叛变。
敌方头头问狱卒为什么会这么说,狱卒说:明天就要给那将军行刑了,结果,今天,墙顶掉下了一些灰在他的衣服上,他小心翼翼的把这些灰拍掉了!
一个视死如归的人,怎么又会在乎衣服上的灰呢?敌方头头听了高兴,晚上就派了几个美人过去诱惑那将军,将军来了一个顺坡下驴,直接叛变了!
阴三爷也一样,如果真是逼得没办法了,自然没闲心去观察小猛了。
冯春生猛地抬头:如果阴三爷是来诈我们的话,那说明,阴三爷也许就在这两天,要下杀手了,今天,不过就是来让我们放松警惕的。
我这才想起了“夜游神”苏大临走前跟我说的一句话,他说他给我占了一卦,说我这两天,大凶临头,要小心应变,看来这大凶,说的就是“阴三爷”啊!
冯春生缓缓地点头,说道:幸亏你小子观察得紧……这阴三爷,还真不是好东西!
我说他是不是个东西的事,暂且不说。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刚才阴三爷紧紧的盯着小猛,结果后来你来了,他就没看小猛了——你是对小猛做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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