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还是略微有些激动了。
如果这次抓住的这个,是黑毛棺椁里面豢养的毛头神,那我基本上可以破掉我的第二个命劫了——黑毛棺椁!
虽然我知道,这次我们撞碎的这个黑毛棺椁,不过是涓水河里那个“黑毛棺椁”的分身。
但是,我们一旦知道了那黑毛棺椁里面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它就不值得可怕了。
这白眉狐仙,也是“胡家”的一支嘛!
我无非花点钱,找小李爷“招阴”,他认识东北的出马仙,出马仙跟胡家打个招呼,这黑毛棺椁里的东西,不攻自破!
我此时,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面前的白眉狐狸。
那狐狸的模样,越来越真实,渐渐的,被“风水阵”夹住、被刺符贴住的白眉狐狸,彻底展现出了本体。
他浑身的绒毛,十分整齐、光洁。
我笑眯眯的看着白眉狐狸,说道:白眉!你挺嚣张啊,年门漫长,还劝我好生走路?你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呢?
白眉狐狸的脸上,展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冷冷的说道:呵呵!你们真以为定住我了吗?我有的是办法逃走。
“是吗?不过,你没机会了。”
我冷冷的说道。
接着,我打了一个响指——阴阳绣里面的“斩情狐的铡刀”,抬了起来,然后狠狠的劈了下去。
噗嗤!
白眉狐狸的头,被“斩情狐”阴阳绣,斩了下来。
她和昨天的穆池一样,身首异处。
我这也算为穆池报仇了,对白眉狐狸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白眉狐狸死了。
但是,白眉狐狸的面孔,却变得越发的诡异,甚至还浮现了微笑的模样。
它在笑什么?
就在这时候,白眉狐狸忽然张口:哈哈哈!跟你们说过——这年门漫长,劝你们小心走路,你们这是不小心啊。
那白眉狐狸忽然张狂了一声之后,紧接着,狐狸头彻底死了过去,再无表情,也无生机,没有回光返照的倾向了。
但就在白眉狐狸失神的一刻,我身边的毛蛋,却忽然被烧着了。
他的身上,燃烧起了无比剧烈的火焰。
没用几秒钟,毛蛋浑身被火焰包裹,他在火焰里面,凄惨的嚎叫。
这种嚎叫,真的太惨了,像是地狱里被下油锅的恶鬼一样。
“嗷!草尼.玛,太烫了。”毛蛋一吼叫,我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往楼梯上走,迅速走了三四步,我一扬手,直接把毛蛋给扔到了装满水的“酱缸”里面。
就这么几下子,我的手也被点着了,我迅速的冲到了另外一个大酱缸的面前,上了楼梯,然后跳了进去。
这可是寒冬腊月啊。
我开始是一阵舒坦,接着是一阵刺骨的凉意。
我又迅速趴在了酱缸的沿上,把自己的身体,拉出了酱缸。
我这一出来,就发现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那毛蛋所处的酱缸里,不停的冒着白色的气,同时,还有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酱缸里的水,像是被煮开了似的。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接着,那毛蛋,把脑袋伸了出来,对我吼道:水子哥……我怕是活不成了,我托付你办的事,请你务必办到啊,告诉梅子姐……好好活着!
说完,毛蛋再次沉到了酱缸里面。
那酱缸,拼命的冒着各种白雾,冒了一分钟,那酱缸的缸口,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我原本以为,今天已经斩了“白眉狐狸”,但是没想到,白眉狐狸的第二手,还是成功了。
我冲着酱缸狂吼了一句:毛蛋!
接着,我感觉浑身失去了力量,委顿了下来,轻声的叹了口气:毛蛋。
毛蛋死了,我的三重保护,最终,还是惜败给了白眉狐狸!
只是我没想明白,白眉狐狸应该是被我的阴阳绣“斩情狐”给斩掉了啊,他怎么还是活了?我没想明白!
在那酱缸里的火苗越来越小后,土楼里又传来了“哑巴于”那难听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白眉狐狸赢了,但是他的言语却十分愤怒,他借着哑巴的嘴说道:明天、后天,不死人!大后天,一口气死三个人——年门漫长,你们都给我小心走路。
话音落听了,我也出了酱缸,心里十分难受。
我原本以为保住了毛蛋,但毛蛋依然还是在我面前,死去!活活被烧死的。
冯春生凑我面前说:烧死毛蛋的这把火,实在是邪门。
我没说话,眼里无神,麻木的朝着家里走着。
今天这事,实在对我打击有点大——我原本以为都快成功了,可是在最后关头,不知道为何,那白眉狐狸竟然逃脱了,我很懊恼。
在我回到了家里,我坐在镜子面前,点了一根烟。
“毛蛋!对不起。”我吐着烟雾。
实际上,我觉得毛蛋的死,和我的一些托大,还是有关系的。
但我也实在没想到——那酱缸里的水,竟然浇不灭毛蛋身上的凤凰火。
哎!
我叹了口气,又吸了一口烟。
这时候,我身边,传出了我很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哈!于水,你真的过不了这一关了。”
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白衣獠的。
我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接着,我猛地回过头,对着镜子哐当就是一拳:你他.妈给我闭嘴吧!
噗!
那镜子破碎了,不过,镜子是后面贴了一层胶,黏在柜子上面的。
我这一拳下去,镜子龟裂,但却牢不可破的黏在柜子上,像极了一个龟壳。
一面大镜子,破碎了成了许许多多的小镜子,每个小镜子上,都有白衣獠的影子。
他恶狠狠的说道:哈哈哈……你以为你是惜败?我告诉你,你是大败!那黑毛棺椁里的怪物,法身上万,你斩掉的白眉狐狸,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哈哈哈!你甚至都不知道你面对着多强大的敌人。
“等着吧,你会死的!”
“你会被灭门的。”
“明天,那黑毛棺椁里的怪物,要给你下一份大礼!你就等着受死吧——哈哈哈哈!”白衣獠说完,就在镜子里面消失了。
白衣獠,如同附骨之疽。
黑毛棺椁、苗疆残巫,如同泰山压顶。
这几个玩意儿加在一起,真的让我感觉无比的恼火!
就在这个时候,冯春生走进来了,他看向了我,说道:水子,我查清楚那毛蛋是怎么死的了。
我没抬头,也没说话,冯春生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他跟我说,那毛蛋的火,是从体内开始燃烧的。
我这才抬起头,好奇的询问冯春生:你说什么?火是从体内开始烧的?
“是。”
冯春生说:这把火,真的是从体内开始烧的,因为从毛蛋的残骸来看……他的骨头是被烧得最狠的,硬邦邦的骨头,都烧成了一个锅底,轻轻一拍,不停的掉灰。
“从这点,我能判断。”冯春生说:毛蛋着道的,应该是一种叫“火舍利”的东西。
火舍利?
我听过舍利子,但是火舍利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冯春生跟我讲,说以前有一个“东行僧”,这个教派的僧人,每天都在不知疲倦的往东边走。
有人就好奇,问他们:僧侣西行,是为了朝佛而去,你们东行,又是为何?
“也为了佛。”
“佛在西边。”
“那是你们的佛,我们的佛,在东边。”
“那你们的佛,是什么?”
“我们的佛,就是我们的佛喽,他坐在九层火焰上,俯瞰众生,每每见到了受苦受难的可怜人,就会降下大火,将他焚化,送他入轮回往生。”
好事的人听了东行僧的话,不停的摇头,说疯了——这佛算什么佛?见人受苦,就烧了那人。
东行僧笑了笑,没说话,只顾着东行。
冯春生说:其实东行僧他们的佛,叫“斗战佛”,一生旨在战斗,毫无恐惧,那佛祖焚化可怜人的话,不过是东行僧编出来的,吓走恐惧、怯懦人的法子,所以剩下的东行僧,无畏、勇敢、执着到偏执!
“东行僧也被外界的人,认为是妖僧。”冯春生说:每每,那东行僧的高僧坐化,体内会出舍利子,他们的舍利子,需要浸泡在水中保存,一旦磨成了粉末,给人服用了,那舍利子就会在人的身体内,迅速、发狂的燃烧。
冯春生说:东行僧人内心炙热,所以他们的舍利子,蕴含着“炽热”的火焰,足够点燃任何的东西。
我问冯春生:那你的意思是,毛蛋就是被人下了“火舍利”?
“多半是。”冯春生说:那个黑毛棺椁里出来的东西,杀人的手法,实在多变!
我也说道:再多变,我也要宰了那个怪物。
我恶狠狠的说道。
……
在毛蛋烧死的时候,那黑毛棺椁里供养的毛头神,借着哑巴于的嘴,说过,明天,后天,都不会死人,大后天会死人,而且一死就是三个。
在我为惜败懊恼的时候,白衣獠附身在我的镜子里,对我说——那黑毛棺椁里的怪物,要送你一份大礼!
果然……往后的三天,我经历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我母亲、我弟弟,还有冯春生的背后,都出现了纹身。
那黑毛棺椁里的怪物,留下的纹身。
第二件,毛蛋的相好——梅子姐来了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