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跑到了内室,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猛地一瞅——我瞧见了什么?
我真的瞧见我表妹郑维娜,她就站在门口拍门。
她披着军大衣,穿着厚厚的睡裤,趿拉着拖鞋,一脸惊慌的模样。
而我就瞧见,在郑维娜的背后,站着一个白衣女人,那个女人,提着一个红色的灯笼,表情十分木讷。
我的天啊!
我表妹被那诅咒里的恶鬼给缠上了吗?
幸好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表妹跟我们一起吃的。
期间,我母亲还一再跟我表妹说,让她遇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立马来找我!
我表妹这要是晚来了一会儿,没准,她就和昨天的娄静一样吗?
我看到了这一幕,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桌子前,摸下了阴阳绣木牌,然后轻轻走到门口。
我表妹似乎很紧张,声音都有些变了,喊着我:于水,你快点开门啊!我小心脏受不了了,不是说你能耐吗?你是不是江湖骗子?
她都快哭出来了,我明白她的心里,承担了很大的压力,但我不能轻举妄动啊,这时候如果乱了分寸,那还得了吗?
我轻轻的站起身,猛地扭开了门把手,把门大力拉开,同时一只手举起了那些绣了五鬼阴阳绣的木牌,同时伸手,把我表妹给拉了进来,然后迅速关上门。
我也没关注那个提着红灯笼的女人,有没有偷偷的潜入进来,我想……我的身上有那“阴阳绣”木牌,这恶鬼也不敢造次吧。
“水哥,你怎么才开门,我吓都吓死了。”郑维娜进了屋后,跺了跺脚。
我说这事不能着急,接着,我又给剩下的那枚木牌,纹五鬼阴阳绣。
这是最后一块了,如果纹完了,大功告成,只等明天拿着木牌,去镇诅咒了。
不过,郑维娜有点小烦,她不停的推着我的手,说道:水哥,水哥,快去我屋里看看。
“去啥去啊?就在我这儿睡呗。”我对郑维娜说。
郑维娜说不行,说她睡觉认床,还是希望能回去睡觉。
我就问她:你房间里出了啥“阴祟”啊?
“就是内室,老哐当哐当的响。”郑维娜说:接着我就推开了内室的门,结果我在内室里,听到了脚步声,可是我那房间里,压根没人啊!我当时就吓死了,赶忙跑过来找你来了。
我想了想,说先别着急,等我把“阴阳绣”的木牌给搞定。
郑维娜非不让,非要让我带着她去她的房间。
我被搞得烦死了,就让她等等我,我得先给柷小玲打个电话——柷小玲不跟着我走,我可不敢带郑维娜走夜路了。
很快柷小玲的电话就打通了,我跟柷小玲说,让她帮个忙,出来带我表妹一起回她房间,现在晚上估计不太平。
柷小玲说可以,她说她就在走廊里面,让我直接出去就行了。
我说可以。
我放下了木牌,跟郑维娜说:走吧——带着你回家!你可真烦哎。
“呸,你要让着我,谁让我是你表妹。”郑维娜啐了我一口。
我摇摇头,推开了门,去门外等着柷小玲。
不过,我出了门,却没发现门外站着柷小玲。
在走廊里,鬼都没一个啊!
咦!
柷小玲不是让我在走廊里面等她吗?
我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柷小玲的号码,准备询问一下柷小玲,看看她搞什么名堂的,结果我电话还没接通,忽然我的身后,传来了柷小玲的声音:你是在打我的电话吗?我一直就跟着你在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直跟着我在的,只有“郑维娜”。
接着,我后面的声音,又变成了郑维娜的声音:水哥,怎么呆住了?不走吗?快点走啊!
“哦,哦!”我的神情已经有些呆滞了。
我算彻底入了套了,原来这个郑维娜,真不是我表妹,说不定是什么脏东西呢。
刚才在房间里,我的电话打给了柷小玲,其实也没有打通,只是那脏东西,模仿了柷小玲的声音,把我骗到了门外来。
“表哥,快点走啊,嘻嘻嘻。”郑维娜在我身后催促着。
接着,她看我不走,又咆哮道:让你走,你不会走啊?
我这是被身后的脏东西给拿住了,我缓缓的抬起了脚,开始往前走。
也是奇怪,我都不知道我要走到哪里去,我感觉我面前的这条走廊,似乎没有止境,感觉走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走到尽头!
期间,我还低着头,偷偷的往后瞄。
我瞄了很久后,发现我身后跟着我一起走的郑维娜,真的不是人。
她的双脚,根本不是人的双脚,而是——蛇身子。
人头蛇身?
我不禁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候,郑维娜趴在了我的耳边,对我说道:怎么了?我的脚,不好看吗?
我心里很恐惧,虽然强打着腔调,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说:好看!
“嘻嘻嘻嘻!”
郑维娜又笑了起来,接着,我发现我们这条走廊,开始升腾起了迷雾。
她又说道:呀,起雾了!看不见前面的路了,不过还好,我还有灯笼。
接着,我就瞧见,我的腋下,伸出了一盏灯笼——红色的灯笼。
诅咒恶鬼提着的红灯笼。
红灯笼照到的地方,迷雾都消散了不少,我看见我前面的走廊,有一道铜门。
铜门的门楣上,写着两个字——黄泉!
完了完了,这化作了我表妹的恶鬼,要把我带到黄泉去了。
带我去了黄泉,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我也走不了了。
就在我感觉自己彻底完犊子的时候,忽然,我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咳咳咳!要你走,你就走,千万莫回头。”一阵老奶奶的声音,又从我背后传了出来。
那老奶奶接着又开始骂人:丫头,让你带个人也不会带吗?你要带的是他吗?
“为什么不是!”
“说你不是就不是,还要犟嘴,走,跟奶奶走。”老奶奶咆哮了一阵后,出现在了我的身前。
除了她之外,她的旁边,还扯着一个人头蛇身的女人。
那老奶奶我瞧背影瞧得出来——她就是阿香婆!
被钉了死魂,坐在院子里面守护土楼的阿香婆。
?没想到,她显灵了?
阿香婆牵着那人头蛇身的女人,进了黄泉,同时,还不停的念叨着那句话——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道回头,鬼道莫回头!
我听了,猛地回头。
等我这一回头,我就猛然惊醒了,我站在我房间的门口,身边没有了阿香婆,也没有了化作我表妹的恶鬼阴祟。
我得救了,阿香婆把我给救下来了。
我猛地冲着走廊往院子里望,我望见坐在院子里竹椅子上的阿香婆睁开了眼睛,对着我笑了笑。
我冲阿香婆点了点头,猛地回了房间,锁好了门,继续雕刻木牌上的第五幅阴阳绣。
奶奶的……差点就被诅咒恶鬼给害死了。
我当即加速,把那第五幅阴阳绣雕刻好了之后,上床睡觉了,就等着第二天的中午,选个吉时,把纹了阴阳绣的木牌,种回到地里去,就能了解这场诅咒了。
第二天一大早,冯春生把我给喊醒了。
他跟我说:水子……我问到了,狸猫换太子的事,真的是一个诅咒,是一个关于道教的传说。
我问冯春生:咋回事啊?
冯春生跟我讲,说以前终南山有一个道士,那道士出家好几年,没什么修养,因为没慧根,人也贪婪,老是偷偷的喝酒吃肉。
不过,这家伙倒是不藏私,他在后山躲着喝酒吃肉的时候,遇到了一只饿极了的狸猫,他给那狸猫,分了酒和肉,后来论起了兄弟。
这种日子,过了两年,那狸猫忽然说话了,它告诉那道士,说:你慧根不行,当道士没出息,要不然你还俗,我跟你一起走,我帮你获得万贯家财,怎么样?
那道士当时很吃惊,说这一只狸猫都会说话啊?后来道士就想——也是……这终南山灵气太足,猫儿吸灵气久了,会说话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就说:猫兄,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狸猫说。
那道士一听,立马说可以,他本来也没想着当一个牛鼻子道士嘛,很快,他下了山,开始做生意。
这狸猫给道士带来了不少的运气,道士钱赚得盆满钵满的,不过,这狸猫有一点毛病——吃金子!
它在山上的时候,吃肉喝酒,下了山,却要吃金子——而且食量越来越大。
那道士后来就动了歪心思,说这狸猫吃了我这么多金子……而且越吃越多,到最后,估计会把我吃成穷鬼——再说了,这狸猫愿意帮我发财?它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害我性命也说不定呢。
道士贪婪的性子发作了,他开始密谋干掉狸猫。
终于有一天,他趁着狸猫吃金子的时候,从背后摸出了一个大铁锤,对着狸猫的脑袋,狠狠一砸!
哐当一下,那狸猫的头被砸成了肉酱。
这道士其实不知道,狸猫要帮他发财,就需要财气——凝聚财气的办法就是吃金子,别看狸猫金子吃得多,其实它帮道士赚得好多呢,那狸猫帮他发财,也真的是为了当年的顿饭之恩。
道士砸死了狸猫,很快又结婚了,他老婆怀孕,十月怀胎,最后出来的小孩,竟然不是人,就是那只头稀巴烂的狸猫。
当时道士本来满心期待自己的后代,结果却在襁褓里看到了死去的狸猫,当场就吓得疯掉,没过几天就死了——这就是狸猫换太子的内涵诅咒!
冯春生跟我说:这个诅咒,是来自野仙的诅咒,野仙诅咒,喜欢捉弄孕妇——没准,于家堡的诅咒,也是来自“野仙”。
我一听冯春生跟我讲的这个,立马说道:我知道了!于家堡是惹了“柳仙”,才沾惹上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