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要带我们一脚,我则怀疑这人是骗子呢。
不过也说不好,现在在火车站旁边拉客人的三轮车,多了去了。
我试探着问那人:兄弟,知道小浪底在哪儿啦?
他要是知道,还好说,直接跟着他的车走了,他要是不知道,那我换个人问。
“小浪底?”那人听了之后,哈哈大笑。
我问:笑什么啊?
”笑啥?你们不知道小浪底?来这边的游客,可没有几个不知道小浪底的。”那人说。
我说为啥!
那人说:因为小浪底是洛阳的一处旅游景点嘛——来洛阳看黄河,最好的地方,就是小浪底,在孟津那边,要去不?要去我先说好了,三个人,二百块钱,成不?成就跟我走。
我说小浪底就是看黄河的地方?
“还能蒙你不成?弄啥咧。”那人一急,方言都出来了:火车站下车的,有不少都是直接去小浪底的——骗你干啥。
冯春生是老江湖了,最擅长探测人的心思,他用话语,排挤了这位山轮车大哥,说:兄弟,你不是把我们喊过去,偷我们行李吧?我可明面话说出来,我们这行李,不值钱。
我们带的行李,都是法器,在外人看,像是工艺品,钱也值点钱,好几万的东西,冯春生这么说,无非是要激怒那三轮车大哥,让这大哥生点气。
一个人在发脾气的时候,会把心里的想法,像倒豆子一样的往外掏。
没成想,冯春生的这次激将,一下子把那三轮车大哥给气得老狠了。
那大哥猛地把电动三轮车一停,狠狠的拉了拉手刹,劲用得太足,车子都抬起来了不少。
他一边撸着袖子,一边指着冯春生大骂:我就草.你全家了。
他猛地揪住了冯春生的领子,大吼:我告诉你,你特么说我是杀人犯,说我特么的强b了我表嫂,我特么都不生气,我最气的,就是你特么说我是小偷!你们这些外省的,有完没完,天天黑我们河南人是小偷,什么犯我河南者,有井无盖,我盖你二祖宗!我们河南人那么多小偷,那么多偷井盖的,那我们这河南,还有井盖吗?还能走人吗,那眼睛被屁股坐了的,走路玩手机的,不都掉窖井里头了!
那大哥越说越气愤,揪着冯春生,往马路边上拽,骂道:不行,不行,非得要好好练练你!让你个鳖孙出了河南,嘴巴干净点——骂我们河南是强盗也好,是超生大省也好,就是别骂我们河南人是小偷!
我连忙拉住了那大哥,跟那大哥赔礼道歉,说我们就是起点疑心,出门在外嘛,多点担心也是应该的。
“应该你妹!”大哥有点不依不饶的。
柷小玲直接抽了一张一百块,递给了那大哥,说:这事算了算了,我们三个没规矩了,给你道歉。
大哥见了钱,这才放了冯春生,说道:我告诉你们——河南人好得很,小偷有吗?肯定有,哪个地方没小偷?我告诉你们,河南考生厉害着呢,这特么全国要是统一招生分数,统一考卷,我告诉你们,这大学里面没别的地方人了,就河南人和山东人!
河南考生和山东考生厉害,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
我笑了笑,对那师傅说:行了行了,别嘴炮了,道歉也道了,钱也出了,走吧,带我们去小浪底。
“走!”
那师父把那三轮车推到了马路牙子上,照着电线杆一锁,要带我们走。
我指着三轮车说:师傅,你这是干啥?交通工具都不带?带我们走过去?
走都能走得过去的地方,这大哥收我们三百块,这特么奸商啊!
不过,很明显,我们领会错了这大哥的意思。
他转头,没好气的说到:知道孟津在哪儿吗?离这三十公里呢!我这三轮车跑三十公里,还有电骑回来吗?当然得换交通工具了。
说完,那大哥直接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区里面,走到了一款黄色的小破qq面前,说道:上车!
我说你住这儿啊?
“当然不是了,这小区停车不要钱,我随时准备了两辆交通工具,一个三轮的,一个四轮的,满足客户的多方面要求!”那大哥说道。
哎哟。
这大哥有谱啊!
我们三个人,上了那qq车。
大哥带着我们,疾驰而出,直接去了孟津。
路上,那大哥一溜儿的给我们介绍河南的特色,说这河南,算是万佛之城啊,可以去拜拜佛,知道洛阳最出名的寺庙是啥吗?
冯春生脱口而出:白马寺。
“哟,懂行!”
黑车大哥说洛阳最出名的,的确是白马寺——那周杰伦唱的《烟花易冷》,改编的就是《洛阳珈蓝传》,说的就是白马寺里的故事!
这大哥带着我们一路胡侃,大概两个半小时之后,我们才到了孟津。
大哥指着一孟津一特大的化工厂,骂道:你们瞧好了——那化工厂,成天到晚的冒黑烟,政府都不抓,非要赖着我们是炒菜太猛,导致pm2.5飙升,你说这不是驴子劈叉——扯蛋嘛!
我们几个,反正是被这大哥搞得乐不可支——这大哥太幽默。
等我们到了小浪底的时候,沿途的晦气一扫而空。
这次,我们算是见识到了黄河的气魄了。
以往不是老听一首歌吗——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歌里对黄河,用了咆哮了两个字。
到了小浪底黄河的边上,我才知道什么叫咆哮,我的天啊!简直是振聋发聩。
那黄河的声音,极度凶猛,嗷嗷的,震得我耳膜生疼。
那黄河打起来浑浊的浪,一阵盖过一阵——人家说黄河的气势,十分威严。
现在我们算是感受到了。
那三轮车大哥见我们到了小浪底的黄河流域,笑着对我说:哥儿几个,我先走了,天色也晚了,再不回去,得喂狼哦!
这都是我们出发的第二天下午,眼看着火烧云盖住了半个天空,眼看就要黑了。
话说这时候,我们又收到了吴晨的短信,去黄河渡口,搭船过黄河,去找一个叫“白云山”的村子。
哎哟!
黄河渡口?
这黄河渡口在哪儿啊?
我和冯春生、柷小玲三个人,眼睛一抹黑,这到底在哪儿?
好在,不远处,也有几个看黄河的,我就上去问:黄河渡口在哪儿?
那人顺着东边一指,说道:走个十几公里就到了!
“十几公里?”我差点把牙齿给咬碎了。
“还能咋地?走!”
冯春生一跺脚,拉着我和柷小玲就走。
要说沿着黄河边上走,其实也比较困难,怎么说呢,河风很大,加上周围都是沙土结构,风一吹,一嘴的沙子。
我们几个都不敢说话,脸上也被砂砾打得生疼。
等我们走到黄河渡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黄河渡口比较简陋,挺着一首大客船,那客船,像是有年头了,看着外观,挺老式的。
“终于到了。”我们几个准备进黄河渡口的时候,却发现,黄河渡口,关门了,里头有个小门,关门了。
我差点要爆炸了——奶奶个熊啊!好不容易到这儿了,关门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大半夜的在这里过夜,还不被黄河的河风给吹成冰棍?
我们正一筹莫展呢,忽然,黄河上头,传来了“行江子”的歌声。
“阵阵狂风笑着黄沙走,逍遥怒吼黄沙塞满口,目空心空端起一碗酒,飘飘悠悠一去不回头。”
那行江子的歌声,十分粗犷,真的像黄河养出来的人——底气厚,粗糙一点,但是大开大合。
有船!
有船就好说话。
冯春生激动得跳脚。
我们三个,连忙等在了河边,等那行江子收了船,我们才涌上去,询问能不能让他渡我们过河。
那行江子看了我们一眼,说:喊我老张头吧。
我对老张笑了笑:老张。
老张头停上了皮筏子,笑着对我们说:三位老板要过河?
“是啊!”我说。
老张头竖起了一根中指:这个数。
“一百块钱?”我还说这小浪底的老乡就是实诚,一百块钱带我们过河,价格不高的。
结果老张头直接说道:一万块钱!
一万块钱!
我听了,差点把舌.头给咬着了,说老张头,看你人也憨厚,咋能这么坐地起价呢?
“不是坐地起价,晚上的黄河渡口,不好过。”
老张头,又问我,说:对了,你们是怎么来黄河渡口的?
“先打车,再走过来的。”我说。
老张头又伸出了一个指头:那就是两万了!
“这怎么又涨价了。”
老张头笑道,说:我跟你们说清楚,免得你说我欺负你们——这渡口叫“鬼门渡”,晚上有水鬼的……黄河渡口里的小门,不知道你们看了没有。
我说看了啊!
老张头说:对喽,那小门上,贴了一张黄纸,黄纸背后,画了一道符,就是晚上用来镇水鬼的,不过没用——依然很危险。
他说这就是他找我们要一万块钱的理由。
我说那你怎么又涨了一万呢?开头一万,一下子变成了两万。
老张头笑得像一朵狗尾巴花似的,说:那是因为……开车送你们过来的,可能不是人!
什么?那个开qq车,送我们过来的、挺幽默挺愤青的大哥,不是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