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大窃笑了一声,说:轻型的吧。
“不行!”付悠熙说。
旁边一位在眉宇之间纹了一只眼睛的人,很不爽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说道:君老大,这玩意儿是新东西,未来的大方向,条子查到了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来钱又快,人家社团都搞,咱们不搞,呵呵!以后兄弟们日子更难过了。
“难过也不能搞毒品!”付悠熙说。
“我太子把话撂这儿!这事要不搞,兄弟们心里只怕得对你君老大不爽了。”那纹了一只眼睛的家伙,恶狠狠的说。
我算看出来了,这群老K的成员,是要和付悠熙逼宫呢,他们逼宫的原因,就是一个——要搞毒品。
付悠熙站起来,走到了吴老大的背后,按住了吴老大的肩膀,说:吴老大,咱们老K是什么出身?
“h社会喽!”吴老大干脆大口大口的吃起了只烫了一秒钟的牛肉,很光棍的说道。
付悠熙说是的,老K是h社会。
当年14k立下了三十六个“字堆”,每个字堆,分工明确。
老K是“勇”字堆。
勇字堆的人出打手,争强斗狠,喋血街头,是“勇字堆”的宿命。
所以,毒品、妓院这些生意,老K向来不沾。
付悠熙说:我们来钱的手段是什么?大耳窿、护场子、帮人出头扯皮,这都是本行,现在本行不做好,学着人家干“摇摇乐”,这老K,还算老K吗?
我不太清楚大耳窿是什么意思。
冯春生告诉我——大耳窿的意思是放高利贷。
哦!
看来付悠熙他们做的生意,还真是比较“传统”的黑帮生意。
吴老大很不爽说:啧啧,君老大,要跟上时代,说起来,你是年轻人,我们都是老朽了,怎么你的思路,还不如我们这群老夫子的思路新呢?这年代,争强斗狠,能赚到钱吗?大家都是和气生财啦!咱们洪兴会祖祠上头,还挂着牌匾呢——以和为贵。
“一天到晚的,打打杀杀,能有什么出息。”太子也不爽了起来。
总之,这群人,就是一句话——搞毒品。
付悠熙也是一句话——绝对不搞毒品。
她说:咱们大耳窿,坑的是赌场那群赌鬼,护场子,坑的是那群黑心的酒吧老板,帮人出头扯皮,这事就是单纯的面子生意,盗亦有道,坑平头老百姓的事做多了,逃不过帮派“覆灭”。
接着,付悠熙又说:至于发财的路子,也很多,咱们去搞娱乐业,现在大陆那边,电影很卖钱,一部电影能搂十几亿,咱们往大了走,别往黑了走。
“拍电影?”
吴老大冷冷一笑。
那太子说话很暴力,骂道:妈了个巴子,香港电影都没人买单了,拍出来的三级片都没人看,拍个毛!再说了,谁能拍电影?那是咱们这群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干的事?
那长发直接说道:君老大能拍嘛,她长得这么美,拍个三级片,不知道多少人买啊!
“是啊!至少老子就买。”太子哈哈大笑。
话说到了这儿,付悠熙的眼睛里面,突然全是杀气,走到了长发和太子的面前,一人反手一耳光,骂道:再特么胡说八道,我老君拔了你们满嘴的牙。
付悠熙属于快要镇不住手下的话事人,但是突然发威,还是很镇场子的,几个耳光劈了下去,太子和长发,完全不敢说话了,低头不吭声。
吴老大打着圆场,说君老大,兄弟们就是开个玩笑,江湖人嘛,嘴里不干不净的也正常,别动火!
付悠熙直接走回了位置,狠狠一拍桌子:摇摇乐的事,别提了,只要我还是老K的话事人一天,你们就别提这破事。
吴老大则说了一句——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年头,搞一言堂,可不是什么好事。
话说我是有点看不得这群人的面目了,我就觉得,这群人面目可憎,看久了,心情也十分郁闷,直接起身告辞,到外面去抽根烟。
说到底,天下熙熙,皆为利兮,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但我相信,这几个人,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咱这边有柷小玲啊!
神鞭三响的高手,可不是这几个小杂鱼搞得定的!
有柷小玲在,这几个人逼宫逼到天上去,付悠熙也没事。
我出了房间,到外面抽根烟。
烟抽了一半,我去上厕所,路过一家小棚子的时候,我看到里面有个人,正对着镜子烧香。
大白天的对着镜子烧香?这人——有点怪。
我也多看了一眼,我突然发现,我在镜子里面,竟然看不清这人的脸面。
“奇怪。”
我去了厕所,解了个小手,然后趴在洗手池子边洗手。
这地方,可能杀鸡宰鹅的太多了,为了方便商贩,所以所有的水龙头都有两条管子,一冷一热,二十四个小时,无限供应热水。
我趴在水池子边上,开始用热水洗把脸。
可能是天气原因,我来香港这两天,脸上特别疼,所以,我洗得比较久。
在我洗脸的时候,厕所进来了一个人。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镜子,发现进来的这个人,其实就是刚才对着镜子烧香的那个人,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没看清楚他的脸,只是看清楚了他的穿着打扮,他穿着一件长长的军绿色围裙,黑色的塑料套鞋,身材比较高大。
现在,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长相了,他的脸相,估计有五十岁的模样,头发不少银丝,脸上尽是横肉,在嘴角上,还有一道比较深的刀疤,很凶,很凶。
我本来觉得这事也算平常,毕竟在这儿出现的,都是狠角色,亡命徒,所以我也没多想,继续洗脸。
洗着洗着,那热水的雾气升腾起来,把镜子给涂抹得看不太清楚了。
我等洗完了脸,伸手去擦玻璃上的雾气,打算再整理整理仪容,然后回去看看——付悠熙和吴老大那群人撕逼怎么样了。
结果,在我涂抹掉了玻璃上的雾气之后,我发现问题了——那镜子涂抹得干净之后,里面出现了一张人脸。
那人的脸上,全是污垢和血水,凶相逼人。
这沾满了血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进来的那个——在小茅棚里面,对着镜子烧香的那个人。
我看他死死的盯着我看,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想杀我吗?我哪里惹着他了?
我一股劲,狠狠回头,然后准备夺路而逃的。
结果,我一扭头,发现我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我再回过头,又发现镜子里面,有一张带着血的人脸。
奇怪啊!
这是什么情况?
我想了一会儿,忽然,我想起来了,这是我的“通感”。
也许,那个对着镜子烧香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儿,我猛地一拍头,想起了一件事。
我不是给付悠熙做了双保险吗?有柷小玲的“无心铃铛”和我的“法德双眼”,只要有脏东西,缠住了付悠熙,我们立马就能知道……
可是,我那两个双保险,都是防鬼的,万一要对付付悠熙的人,是个人呢?
又或者说——让付悠熙“当头一刀”的人,是个人呢?这怎么办?
我立马把事情给想通透了——也许,那个对着镜子烧香的人……有问题?
我想通了这个,立马出了厕所,刚好,我看到那个烧香人,进了火锅店里面。
我迅速跟了过去。
很快,我这个人,急吼吼的跑了过去。
跑到了火锅店门口,我推门进去,发现那个烧香人,正穿过了吴老大、太子、长发几人,直接冲着最里面的付悠熙走了过去,他的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
我二话不说,直接拿起了一个装烫菜的瓷锅,快速跟了过去。
在那烧香人还没到付悠熙的面前,我直接一瓷锅砸了过去,然后喊道:小玲,那个家伙有问题!
那瓷锅,直接把那人给砸倒在了地上。
柷小玲也反应过来了,直接钢鞭一甩,鞭子直接勾住了那人的脖子。
我发现,那人的手上,似乎有动静!
我又喊道:注意那个人的手!
我刚刚喊完,柷小玲的鞭子,真的是操控自如,再次一挥手,鞭子像是一只蛇一样,狠狠的缠住了那人的手腕。
人的手腕被紧紧的扣住的时候,手掌会不由自主的张开。
那个烧香人的手被强硬的钢鞭缠住,立马情不自禁的张开了,里面滚出了一个东西——手雷!
付悠熙立马捏住了那一枚手雷,还好,还好,撞针还没有拉掉!
付悠熙怒目蹬着吴老大、长发、太子等人,骂道:狗娘养的货色,跟我玩这一套!
好险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不是我今天“通感”给力,那一枚手雷一拉,只怕,我们几个都去见了阎王了。
那烧香人的右手被制住了,左手又伸到了裤兜里面去掏东西。
“还来?”
付悠熙明显表现得非常震怒,直接从火锅店的桌子下面,抽出了一把片刀,一刀砍在了那烧香人的手上,将烧香人的左手给砍断了。
冯春生离那烧香人比较近,直接往那人的裤兜里一摸,摸出了一把“制式手枪”。
手枪上,沾满了烧香人的血液,冯春生把手枪,往桌子上面一扔,说道:今儿个这个事,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