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说:这事,别人可能都不知道,唯独我知道!
我一听,这冯春生卖关子、臭不要脸的劲又上来了,开始大喇喇的吹牛。
不过这家伙懂的东西,也确实是多。
冯春生说——那殡仪馆都是要风水定位的。
殡仪馆一般都开在郊区,四周没有建筑物,周围十分空档,不聚煞气,合乎五行。
在殡仪馆里,分两种门房。
第一种门房,就是白天保安上班的门房,建在殡仪馆的门口。
第二种门房,建在殡仪馆的里面。
金木水火土,五行缠绕的中央的点位叫“镇煞”。
也叫“天机星位”,在伏羲八卦里,象征北斗七星里面头星“天机星”。所以,这个位置,又叫头星位。
头星不乱,群星各安天命。
接着,冯春生又介绍,说那里头守夜的门房,建造也有讲究。
宽九尺,长九尺,高九尺,分毫不能差,这叫“九天九地”,群鬼莫犯。
那门房的建材,必须是壶城的胡桃木,用来辟邪,胡桃木的里面,是一层钢板打底,怕这门房着火。
在门房的两边,各挂一门神画,一边挂尉迟恭,一边挂秦琼。
这些都做完,镇煞塔形成,只要镇煞塔不乱,殡仪馆里的尸体,就不会乱。
为什么殡仪馆必须要求人守夜呢?这是因为,镇煞塔里需要阳气,有阳气,那殡仪馆的尸体也不会乱动。
所以,晚上,守夜人必须不能出镇煞塔,当然,那些游魂野鬼,也会通过各种各样的办法,诱骗或者吓唬那镇煞塔里的人出来。
只要人一出来,那镇煞塔就没用了,这殡仪馆里,那可就乱成一锅粥了。
接着,冯春生说:一般殡仪馆的镇煞塔门房,都必须要求在外面反锁……保证守夜人不出去。
“原来是这样的?”我听冯春生这么一说,才知道这殡仪馆里面这么多讲究呢。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所以,我让你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惊讶,不管有没有什么东西,进了房间,你也不要说话,保持你的威严,群鬼莫犯,也没什么特别可怕的。
“记住……不要惊讶,也不要说话。”冯春生再次对我说。
我连忙点头,春哥的话,还是要听的……毕竟我春哥有些话,很有见地的。
我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当天晚上,八点,我准时和春哥到了殡仪馆。
殡仪馆里,春哥跟我说他今天找了一天的人,也没有找到能够降服那黄皮子的高人,看来如果陈三立不回来,我们只能重金一百五十万,找刘老六请高人了。
哎!
我叹了口气,说这事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上,咱们得先过了守夜这关。
冯春生耸耸肩膀,跟我一起进殡仪馆。
在殡仪馆的门口,我瞧见了那门口的把手上,挂了一块红色的木牌子。
我抓过了木牌子,看了一眼,对冯春生说:春哥,你看。
冯春生抓过了木牌子,才看了一眼,立马说道:这……这不是柷小玲的木牌吗?
柷小玲昨天才干掉了马小国,为她妹妹复仇。
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
湘西柷由家的柷小玲,宰了马小国,没回家吗?
冯春生说让我注意点,那妹子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下手估计也没轻没重。
我问冯春生:你说她会不会以为我们和马小国是一伙儿的,给我们下了个牌子,表示要干掉我们?
昨天柷小玲宰了马小国,可是挂了一块木牌子示威的。
冯春生咬紧了嘴唇,说这事谁知道……进了殡仪馆再说呗!
我也把木牌子收了起来,没理会柷小玲的事,先进了殡仪馆里面。
殡仪馆的大厅里,郭毛子一直在等我。
“撒旦哥,我们来了。”我对郭毛子说。
郭毛子连忙把我们引到了殡仪馆的里面门房——镇煞塔里面,他说:你们这房门,我就不反锁了,水子,你也是懂行的,该做啥,不该做啥,你自己心里清楚哈……撒旦哥也不跟你细说了,时间紧,我先走了。
说完,郭毛子飞一样的跑掉了。
我心里骂郭毛子真不讲义气啊。
接着,我和冯春生,坐在了镇煞塔内。
这镇煞塔里面,就一张床,其余的啥都没有,桌子都没有。
我躺在床上,想要快点睡着,反正睡着了,也没啥事了,你什么玩意儿也吓唬不到我。
冯春生怪笑着说:嘿嘿……要不要哥带你逛逛殡仪馆!
“去你的,年纪大一把,口味还挺重的。”我数落了冯春生一阵。
接着,我和冯春生都没话了,他躺在床上听收音机,一个劲儿的傻乐。
我在床上玩手机。
还没玩半个小时呢,忽然,殡仪馆里面传出了一阵鬼哭狼嚎。
“救命啊!”
“救命啊!”
我听到这声音,立马坐直了,问冯春生:这么早,殡仪馆就开始了?
冯春生看了看表,说不至于啊,现在才九点不到,这殡仪馆里的脏东西,也不至于这么早活动吧?
“不听……不动……不惊讶。”冯春生跟我说了三大原则。
我也不敢动啊,反正今天晚上,我就待在这镇煞塔里面了……谁喊我,我都不出去。
“救命啊!我被关在炉子里面了,出不去!”
“救命啊!我被关在炉子里面了,出不去!”
那声音,又在一阵阵的嚎叫着。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问这事怎么办?
冯春生让我继续别理会。
又过了半个小时,那声音还在叫嚷。
我问冯春生:春哥,别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被关在了炉子里面了?
“不会吧……也不好说。”冯春生摇了摇头,吃不准。
我拿起电话,给郭毛子去了一个电话。
郭毛子接了电话后,问我还适应不?
我说没啥不适应的,就听见有人喊,他说他被关在炉子里面,没出来……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脏东西?
“这事?”郭毛子想了想,说他打个电话问问。
他挂了我的电话,大概过了半个钟头,他给我回了个电话,说他们殡仪馆下午清洗火化炉,可能真有一个人因为被人忘记了,关在了火化炉子里了……这个人叫孙小,刚才就他的电话没打通,可能火化炉里面,屏蔽了信号。
我问郭毛子咋整?
郭毛子让我把那孙小放出来。
放出来?你说得简单?这是哪儿?这是殡仪馆,烧死人的地方?我能出去给你放?你真当我是猫啊,九条命?
我咬定了不去。
郭毛子又开始求饶,各种求爷爷告奶奶,央求我去。
我都快心软的时候,忽然冯春生直接抢过了我的电话,摁了关机键。
他说道:水子,这是个局……咱们要是门一打开,咱们铁定没命。
我问他从哪儿看出来的。
冯春生说郭毛子的话,有问题。
我问为啥。
冯春生说:郭毛子他说他给孙小打电话,对方的信号因为火化炉屏蔽了,对不对?
“是啊!”我说。
冯春生摇了摇头:孙小绝对不可能把手机带到火化炉里面去的,清洗火化炉,里面水分太足,只要有经验的,都不会带手机进去,手机一般放在外面,或者办公室里,就算郭毛子打不通,那也是——没人接听,不可能是屏蔽。
我说冯春生这哥,有时候,心机是重啊。
接着,冯春生又说道:还有一点……这殡仪馆明摆着生意好得很,这边还有九具烧尸等着烧呢,洗个屁的炉子。
他说这洗炉子的事,得是淡季的时候洗,有钱赚的时候,谁也不会洗,烧尸体的时间都没有呢。
“所以你刚才的电话,压根没打到郭毛子那儿去,你打给的人……估计是脏东西。”冯春生再次提醒我说。
我听了,连忙说佩服冯春生,这事要是换了我,我估计现在就挺不住了。
果然,冯春生关了手机之后,那“救命”的声音,也没有了。
接着,他的收音机道士渣渣作响了起来。
里面,传出了一记女人的声音。
“嘻嘻嘻嘻……两位是聪明人,不过,你们的聪明在这儿,可能不顶用——当年冤死的十二个人,要活过来了,你们守夜的,都得死。
都得死!
都得死!
那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凄厉,听得我好生难受。,
不过——当年冤死的十二个人要活过来了?这是啥意思?
难道这殡仪馆,有什么隐秘?
我感觉这事真的有说头,或许,郭毛子真的和冯春生说的一样——郭毛子藏了事,没有跟我说?
等我守完了今天的夜,我出去了,非弄死郭毛子不可。
我躺在了床上,继续玩手机,就是三点——不动、不惊慌、不出门,估计晚上守夜没事吧。
渐渐的,这殡仪馆里,安生了不少,我也开始进入梦乡了。
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钟,我忽然听到门外一声开门的响声。
咚!
开门的声音挺尖锐的,好像是殡仪馆大门那边传过来的。
接着,我听到了一阵阵的脚步声,一直走到了我们“镇煞塔”的边上,紧接着,我看到窗户外面,出现了一道光亮?
那光亮,好像是火光……别是……有人在殡仪馆里面放火吧?
我仔细看了看窗外,发现还真是火光,我想了想,决定趴到窗户上面去看看,没准能看到什么……
我把脸……缓缓的凑到了窗户上面,往外面一看,我瞧见,有一个老太婆——坐在镇煞塔门房的窗户下面……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