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这妹子,其实挺爽朗的,她似乎也愿意和我多聊。
我就问:妹子,那做生意的都精,他说他这假发能跟头皮长在一起,那是他的说辞,不见得是真的吧。
“是真的,是真的。”
妹子笑了笑,拿出手机,翻了张照片递给我,说:你看,这是我姐妹以前的头发。
那照片是能看到发根的照片,这理疗师妹的头发,不算多,稀稀拉拉的,有些地方,甚至没有几根,这我以前见过,叫斑秃,不是那种整体秃,而是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像是癞皮狗。
再看那理疗师妹的头皮,确实也作孽,毛孔比正常人要少很多,有些地方,一个毛孔都没有。
接着,那妹子又翻开了另外一张照片,递给我看……这张照片,也是她理疗师妹的。
我拿起照片一瞧,我的乖乖,这理疗师妹刚才还是一斑秃呢,而这张照片上,长出了非常浓密的长发。
在仔细看那毛孔,也都恢复了不少。
这重新长出来的头发,完全不像是假发,就和真的一模一样。
那妹子对我说:大哥,你一定是有朋友秃顶吧?我劝你买我这假发,真的厉害,不骗你,虽然贵是贵了点,但绝对管用。
我点点头,说我明天就去问问那马小国。
话说到这儿,妹子抬起左手看了看表,说她还有事,不能再跟我聊了,她得走了,她一边走,腰处的一块红色小木牌也摆了起来,十分好看。
我说行,我那边也有点事呢。
“大哥,拜拜。”这妹子性格是不错,她挥了挥手,走过了街道。
不过,在她刚刚走到对面街道的时候,我看到……我看到她的背上,背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那女人的背影,几乎和那妹子,完全重叠。
而且更奇特的是,我有一种那个妹子和那红衣女人……共用一顶头发的感觉。
那假发……其实就是女鬼的头发?
我登时上了我的车,要去追赶那姑娘。
那妹子性格好,我可不希望她在假发上面栽了跟头。
我催冯春生去追,可惜……追不上了。
因为我们想要过街的时候,车水马龙完全没有见缝插针的余地,那妹子,已经彻底消失在我的眼帘里了。
“那假发有脏东西?”
“马小国那边出来的东西,能没鬼吗?”冯春生说。
怪不得马小国的生意做那么大啊……这小子,什么阴损的事情都敢做,缺了八辈子的德了。
“先回纹身店,咱们等明天马叔过来,说啥也得给那马小国,做个阳绣。”我对冯春生说道。
冯春生点点头,说必须得这么做,不然还指不定这马小国弄出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我们开着车,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仓鼠坐在前台,整张脸拧巴成了一块,说道:啧啧……好吓唬人、太吓唬人了。
我问仓鼠怎么了?
仓鼠说昨天上午,在咱们市的马水路,一辆公交车在路边和一辆摩托车会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女摩托车手的头发,被那车门给夹住了。
然后那女摩托车手,迅速被从摩托车上拽了起来,在地上被拖行了二十米,直接暴毙。
是吗?
我觉得这个新闻太残忍了,我也凑到电脑旁边瞧了一眼。
这一瞧,我知道那女人是谁了。
刚才那带着红木牌、买了假发的妹子,不是给我看过一个理疗师妹的“带假发前”“带假发后”的对比图吗?
这被公交车拖行至死的那个女人,就是那有“对比图”的理疗师妹。
这起交通事故,看起来是头发被卷入到公交车内?其实,很有说头啊。
我一把让仓鼠起开,我坐在电脑前,查了一下跟头发有关的交通案件,我发下,最近,我们市已经出现了四起头发引起的交通事故了。
有两起,是开车的女人,在开窗开车,与人会车的情况下,莫名的头发被旁边的车夹了进去,然后整个人被拖出了车外,当然,还有没被拖出车的,那死得叫一个凄惨。
有一起,是办工厂的男人,他的假发其实很短,可是在他巡视工厂的时候,忽然头发被机器卷了进去,撕扯掉了整个头皮,死掉了。
还有一起是一个女人荡秋千,在荡秋千的时候,她的头发,竟然缠在了秋千绳索的架子上,那头发在她的脖子上,缠了一个圈,直接把她给勒死了。
这几条新闻单独看,其实都没还什么,因为头发导致的事故,其实不少!
可是全部放在一起看,就有些惊悚了……从现场剪切的一些打了马赛克的照片看,可以分得清楚……他们的头发都是假发,不是真正的头发。
他们的假发,虽然几乎可以乱真了,可更加亮堂一些。
重要的是,在这些照片的边角地方,我都看见了一道红色的影子,那红色影子很模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一般人也压根不会留意。
“假发害死这么多人呢?”我把这些图片,全部截了下来,同时喊来了冯春生:春哥……春哥!
冯春生看了照片,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就坐了下来,问我:水子,你打算咋弄?
我看向冯春生,问:春哥,你说马叔知道这些事吗?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我可不知道……我不太了解马叔这个人,只见过几面,还是很久之前见的,只能说——他人我感觉很正直。
“要不然,咱们喊马叔过来?”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行……这事,得喊马叔过来说清楚。
我立马拿起了手机,给马叔去了一个电话:喂,马叔吗?
“是啊!”马叔说:是我,水子,怎么了?
“你能来我纹身室一下不?是关于马小国的。”我对马叔说。
马叔一听关于马小国的事,立马就说:我现在就来……等我一会儿哈。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马叔过来了。
他脸上,全是忧心忡忡的颜色,见了我的面,对我说:其实我没告诉你们,这阴胎毛要是扎到了人的身体里面,人要是有个什么高血压或者心脏病,很容易猝死的……哎!难道,马小国的阴胎毛,害死人了?
我摇了摇头,说:比阴胎毛,恶劣一百倍?
“啥?”
马叔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
我把手机递给了马叔,里面是我复制下来的“假发车祸照片”。
马叔翻了几下,立马说道:这是……
“马叔,你是阴剃行家,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你一看就知道。”我对马叔说。
马叔点点头,又问:可是……这是马小国的手笔吗?
我说马叔,我是亲眼从马小国的理发店里,看到马小国卖给了一个妹子假发的……那假发,就是从养阴胎毛的房间里面拿出来的。
听我这一说,马叔顿时委顿的坐在了地上,无力的拍着地板,疯狂的嚎道:冤孽啊,冤孽啊……我是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冤孽……真是冤孽啊!
马叔喊了好几回后,猛地说道:马小国啊马小国,我从小教育你,做事情要周正,赚钱要稳当,赚的每一分钱,都得是自己血汗和智慧换回来的……你特么,你特么赚这么丧良心的钱……这是要遭报应的!
这个是真的,就算用阴术赚钱,那你也得说清楚了……我给客人纹阴绣,都会把后果告诉他,看他自己选择,马小国这样的,属于欺诈了。
冯春生冷笑道:那现在怎么整呢?报警吧,谁相信呢?进监狱肯定是进不去,但马小国这事?
“我现在就把他带回家,不回家我就找人打断他的腿!他的店,也别开了……所有的阴胎毛,我都给拔出来……至于他赚的那些钱,我分成几波,寄给那几个死去的人家,人死不能复生,我只能多给点钱补偿补偿了!”
接着,马叔说:至于马小国,我按照家法处置,砸了他的两条腿,让他瘫痪一辈子。
马叔说得凶狠,但其实马小国害死那么多人,死都足够了。
不过说句实在的,马叔作为父亲,能做到这些,已经算“大义灭亲”了。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成!
我拉起了马叔,说:事不宜迟,现在是晚上,过去找马小国,让他把店关了……先让他停止害人再说。
“对,就得这么做。”我说。
我拉着马叔和冯春生,去了马小国的店。
到了马小国的店门口,他们已经打烊了,可是里面还有点光亮,我推门准备进去。
但我刚刚推门,却发现……那玻璃门的把手上,吊着一枚红色的木牌子。
那木牌子,我见过。
就是今天下午,那个在马小国手上买了假发的妹子,她腰间就挂了一个红色的木牌子。
我抓过了木牌子,喃喃的说:这……这个木牌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我摇了摇头,收起了那个木牌子,推门进了理发店,刚刚一进去,我发现了,我、冯春生和马叔,看到了十分惊悚的一幕。
马叔看到这一幕,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泪哗哗的流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马叔一边流泪,一边用手背擦着浑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