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超也被吓了一跳,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好了,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程致语气严厉的说道。
等着沈超出了办公室。
程致才靠着椅背,长叹一口气,摘下眼镜,用手按压了几下有些酸胀的眼睛。陆恒这个名字,他有多少年没有听人提起了。在五六十年代,当时国运艰难,二十岁不到陆恒,单刀赴会,万里关山,能在国际大赛上拿奖,可以说是华国最闪耀的数学天才。
他当年也曾经有幸见在公开课上见过陆恒一面,讲台上这个年轻人侃侃而谈,意气风发,壮志凌云。国内的老一辈科学家更是寄予厚望。谁会想到,后面会传出,他自缢在家中的消息,当年他和许多人一样不敢相信,一代天才就此陨落,还选择了这么懦弱的方式。
当年对于陆恒之死,传什么的都有,说是疯了,生病,谋杀,学校里也传得沸沸扬扬。
想到这里,程致又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要不是今天沈超说,他都不知道原来陆恒的儿子回国了,当年说最早发现陆恒死亡的,还是他的儿子。不过后来,陆恒的妻子就带着儿子出国了,这些年陆家对于陆恒的事情讳莫如深,就再也没有传出来过消息。
陆恒要是活着应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了,现在华国的一些从事数学工作的同志,或多或少都听过他的课,或者师出同门。但说就凭这这个关系,就能从拿出竞赛题目,沈超这是把竞赛当什么,把这些数学研究工作者又当什么了。
想到沈振华在教育局工作,沈超或多或少都受到过优待,不免推己及人,这孩子就是心气儿太高了,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还沉浸在高考落榜之中。
这边钟鱼却又恢复了,白天上课,晚上参加集训,偶尔去运动馆的生活。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生活,倒也不算特别难熬,想着今天周六,等着明天能够休息,早上到教室的时候,钟鱼难得哼唱了几句歌曲,神态轻松恣意。
刚坐好,背后的李萍却用手戳了一下她。钟鱼转过身体,看着李萍,以为是李萍有数学题想要问她。自从她帮李萍讲解了几道数学题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比之前要亲近了一些。
看着钟鱼转身,李萍却低着声音说道,“钟鱼,隔壁班的沈超你熟悉么?”
“不熟。”钟鱼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李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在钟鱼询问的眼神中说道,“他最近一直私下说你,你竞赛的时候好像作弊被老师抓住了。”
钟鱼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多了一份冷意,难怪她就说最近路过教室,总有人窃窃私语。等着她走近了又闭口不言。
李萍看着钟鱼脸色不好,又补充道,“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你这么厉害....就是大家私底下都在传,要不你和老师说说吧。”
钟鱼听完,起身往外走。李萍还以为她要去告诉老师,还捏着拳头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新仇旧怨一起涌上来,钟鱼一路上都在压制自己的怒火,沈超就像个臭虫怎么驱赶都驱赶不掉。
来到隔壁班级,看着沈超正被一群人围着,好似在讨论什么数学题,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沈超身上,钟鱼走近了也没有人发现她。
钟鱼伸手拨开人群。
围在周围的人回头,发现是钟鱼,互相对视几眼,也大概知道什么事情,都不由的退了几步。
钟鱼冷着一双眼睛,直直走向沈超,居高临下看着他,“沈超同学,成绩不如我,就背后说我坏话,需不需要我替你父亲教育教育你。”
沈超握紧了拳头,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打钟鱼。
钟鱼抑制不住的怒火一下子冲了上来,直顶脑门,一脚就把沈超的课桌踢翻了。
周围的同学一开始都被钟鱼震慑住了,直到踢翻的桌子摔在地方发出闷响,才反应过来,去拉开这两个人。
沈超被好几个人拉,钟鱼趁机反手就是一耳光,啪的一声脆响,空气都静止了几分钟。沈超也被扇蒙了,没想到钟鱼敢在学校里面出手打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就要去踢钟鱼。
钟鱼一个错身转位,就闪开了。
教室里面的同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想到外表柔弱的女生这么凶残,刚刚只顾着拉沈超了。
还是班长喊了一句,“快把两个人拉开。”
沈超眼睛都在喷火,开口就是脏话。
后面跟来的班主任樊勇,听见了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哪儿像是学生说的话,和街上的二流子有什么区别。
樊勇抿着嘴角,站在门口,看着闹哄哄的教室,喊道,“沈超,还有你跟我来办公室。”
沈超把凳子踢了踢,眯着眼睛咬着牙,率先走出了教室,钟鱼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也跟了上去。
进了办公室。
樊勇皱着眉,细细打量了一下二人,瞅见沈越脸上明显的五指印,不由多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白净,纤细面色平静的女孩儿。
樊勇心里压着一团火,看着两个人,语气都透着一股凉意。“说吧,为什么打架。”
沈超梗着脖子不开口。
钟鱼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自己就是听见了这些话一时生气,没控制住情绪,来找沈超理论一番。
指着沈超脸上的伤,“理论一番?动手打人这是理论一番?”
钟鱼看得出来樊勇偏心自己班,“沈超先动的手,只是我反应快。”
樊勇看着沈超,“你有什么要说的。”
樊勇觉得,沈超这个孩子虽然傲气了一点儿,但是在他心里,成绩好家世好的孩子傲气点儿也没有多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