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自己的安危赌别人的心胸，这是蠢货才会做的选择，陈凡可不会去干。
更何况陈凡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坦率之人，更算不上什么好人，顶多算是一个有自己处事原则的人，仅此而已。
尤其是，对方还是一国之君王，那就更加显得可笑了。
对于秦王而言，天下与陈凡孰重？
这答案恐怕根本不用迟疑！
陈凡踏出房门，任由雪花落在身上，细碎的落雪声，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季节，让人愉悦。
走出不远，一个健壮少年，赤裸着身体，在雪中练武，一身气血化作狼烟，滚滚升腾，在其周身的积雪都被这股热浪所烤化。
这少年便是刘寿，如今的刘寿已经九岁，也算是个半大小子，识得文字，武道纯熟，说不定不久，便能突破五品武夫之境，也算得上一名小高手了。
天地所限带来的差距当真让人难受，要知道他辛苦修行到金丹后期，也才可胜武夫四品。而刘寿这才多久，便已经快要五品了。
可以说，如今的世界，武道才是宠儿，炼气士当真毫无前途。若非他没有自己的依仗，只怕也会选择武道吧！
就是刘寿在兵法上面没什么天赋可言，能读书识字已经是极限了。
陈凡并未惊动练的入神的刘寿，而是从旁绕开，来到轩辕月所在的庭院中。
来到门前，他轻轻叩门。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进！”
陈凡在门口掸去风雪，这才推门而入。
虽是寒冬，但屋中却无任何取暖之物，摆设亦是素净异常，给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发冷的错觉。
哪怕此时的陈凡早已能够做到寒暑不侵，但这里的冷，却是由内而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你来做什么？”
“心中有些疑惑，需要向前辈请教。”陈凡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上面乃是他从记忆中抄录下来的东西。
他当初进仙武楼九楼时，看见过一方残缺了一角的青铜碑。上面古文遍布，他猜测应该来历不俗，而且说不定还蕴含着什么隐秘，但那些文字，他并不认识，于是今日找到机会来问问。
相比于碑上的内容，他其实更想学一些上古文字。
轩辕月接过，看了一眼，眉头一皱，“上古道文？”
“嗯？”陈凡一愣，他本来就是试试看，万一轩辕月认识呢，没想到还真认识啊。而且这名字听起来，来历就十分不俗。“上古道文？”
轩辕月点点头，“乃是上古炼气士记载书写交流的主要文字，取自天地山川万物之形，融合天下万道之理，创造出来的独属于修士的文字。”
陈凡哑然，“原来还有这般来历，而且炼气士们可真是厉害，竟然还专门创造了一种文字。”
轩辕月摇了摇头，“便是茹毛饮血的野人部落，也有独属于他们的记事之法，你为何觉得炼气士不行？便是我们如今使用的文字，也是从道文中演变简化而出。”
陈凡虚心受教，“那此碑上写了什么？”
轩辕月低头扫了一眼，“一品武夫突破武圣之法！”
陈凡一愣，“什么？”
“只是一部分，残缺的而已，此碑共有九面，各有一部，若能集齐，便能窥武圣之秘！”轩辕月兴趣缺缺。
陈凡一听，本来激动的心情，顿时被浇了一盆凉水。什么狗屁东西，竟然还要集齐九面才行。
这碑乃是用上古道文书写，那说明时代已经非常久远，说不定便是武道初立之时所留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九块青铜碑早就不知道遗失到哪里去了，说不定早就坏了。
他见到的那一块不都残缺了一角吗？所以，这东西，毫无意义。
他本来还想着为老师白起谋划一下武圣突破之法来着，但现在看来，没什么希望。
想要找到这九块碑的概率不会比天上直接掉一本武圣突破秘籍的概率大。
“前辈，可否教我上古道文？”他看向轩辕月。
轩辕月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可以！”
而后，陈凡每日都会来到此处，跟随轩辕月学习上古道文，得益于他的记忆力和悟性，让他学习起来极为轻松。
不过上古道文的难点并非记住什么字形、读音和含义，而是要学会如何书写上古道文，才能将你的大道感悟融入到道文之内。
传闻，上古大能一个字便是一道神通，说镇便镇，说敕便敕，其威惶惶，好似天道。
而且能够做到一个字能有万千含义，百般变化，实在是博大精深。绝非其他文字可以比拟的。
即便是陈凡那样的悟性，也只是记下了字形、读法以及含义，至于如何做到后面那样的程度，绝非一日之功。
况且，他本来的目地，其实也就是能够在遇到上古道文的时候，能够读懂其含义，而不是仅仅只能靠猜测。这样，说不定就要错过很多机缘。
而在陈凡醉心于上古道文以及自身修行时，沉寂了很久的咸阳城也终于热闹了起来。
原因便是义渠王遣使臣入秦为太后祝寿。
而且，听说义渠王也在赶赴咸阳的路上。
当陈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愣了许久，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秦王嬴稷的耐心是当真不错。
哪怕早已有想法了，但却是生生忍了这么多年，到如今才打算发动。不过想想也是，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了。
大秦东出之策，获得初步成功，经过数年经营，已经在函谷关外站稳了脚跟。
赵国陷入与齐国战争的泥潭，最近无瑕西顾，魏楚实力不济，一路节节败退。
这个时候若是不能趁此机会将大秦的内忧彻底解决，那岂不是浪费？
如今巴蜀地区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已经彻底平稳下来，其中的不安定因素经过数次清洗，早已殆尽。
于是，唯一不安定的，便只剩下大秦北方的义渠了。只有将这些不安定因素，全部抹除，才能让东出再无顾忌。
因为秦王嬴稷心里很清楚，下次大秦东进，所要面临的主要对手，将不再是楚魏，而是赵这个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