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令一经发出,果然,诸多将领一片哗然,武安君白起拜上将军,为右路统帅,且统筹全局,这并不出乎他们的预料。
这上将军之位,也只有这位能坐了,几乎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但秦王嬴稷却分设两路大军,另一路十万大军的统帅竟然是陈玉真,这是很多人没有想过的,这速度太快了,快到让人惊讶,这才是陈玉真第二次征战吧?
而且蒙骜是谁?那可是军中宿将,其虽没有白起那般天赋才情,但也足够独当一面,如今却要屈尊给陈凡做副将。
其实以左庶长的爵位成为一军主帅是够格的,但关键原因不在爵位,而在军职,陈凡在军职上资历太浅了。
前些天,秦王召见陈玉真,他们想过很多,也有过猜测,但唯独没想过秦王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将十万大军交给一个少年。
哪怕这个少年被称为大秦小武安君,但其中的风险只有真正了解用兵的人才会理解。这可是十万兵马,不是五千,不是一万,一旦损失,这个代价秦国也承受不住的。
但他们虽然惊疑,但却无人反对,因为这是王命,王命一下,陈凡这个一军主帅的位置,便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了,临阵换将,大忌!
第二日,凌晨。
武安君府,师母魏澜正在为陈凡着甲,“你们男人,我想留也是留不住的,况且也没有把男人留在家里的道理,不过,战场凶险,切不可大意。”
“我记下了,师母!”
时间一晃一年有余,魏澜如今已经闻道中期了。得益于陈凡充足的灵气供应,修行速度绝对不算慢了。
如今陈凡已经十五岁,这个年龄不大,但在这个年代同样也不小了,她也没有理由再把陈凡拘在家里。在普通人家,十五岁早已开始顶门立户。
所以,这次与上一次不同,师母并未出言反对,但担忧并未减少。
“那些亲卫你带上,虽然成为一军主帅,安全上不必像之前一般,但战场瞬息万变,谁能说得准,带上总是多一个机会。”
如果说陈凡对于功业并不看重,那魏澜恐怕有过之无不及,与之相比陈凡与白起的平安,更加重要。
“蒙骜将军我也知晓,那是个谦逊实诚之人,你到了军中,他必不会与你为难,你也需礼敬三分。”
魏澜最担心的其实还是军中有人不服陈凡这个主帅之位,所幸秦王嬴稷似乎早有预料,给陈凡安排的副将,蒙骜是个老成持重,谦和踏实的宿将,王陵倒是青壮派,但在军中资历与蒙骜没法比,只要蒙骜不出问题,压下王陵也是轻而易举。
麾下不服,在战场上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即便魏澜不曾上过战场,也知晓这个。一旦麾下阳奉阴违,很可能导致灾难一般的后果。
一旁的白起倒是没那么多担心,军中要比想象中简单许多,没有朝堂上那么多勾心斗角,你厉害,麾下便服你,你战绩够强,便能服众,即便帐下将领多有资历,也得认。
陈凡虽然资历尚浅,但才能却是毋庸置疑的,且蒙骜也是能顾全大局的,足够平稳过渡,大概一战之后,陈凡便能彻底收拢军心。
更何况还有他这个上将军在上面摆着,即便不服,那也得先忍着,只要陈凡自己不出问题,那一切都能挽回。
主将无错,明着反对,在军中并不现实,真当军法是摆设吗?
“师母,我走了,您自己多保重。”陈凡翻身上马,一旁还有个半大小子,同样全身裹在甲胄中,但因为身形魁梧,倒也有几分英气,此人正是王翦,此次他担任陈凡帐下亲兵。
一行人,直驱王城,蒙骜等人早已再此等候,王陵他是第一次见,很年轻,他也算是军中新秀,升迁速度,已经很快了,爵至五大夫,任将军,但和陈凡比起来,这速度啥也不是。
“见过武安君,见过主帅!”蒙骜率先抱拳一礼。
王陵反应慢了一拍,但也随之跟上。
陈凡点了点头,“蒙将军,王将军!”
白起亦是对蒙骜道:“玉真初履一军之主帅,若有错漏,还请蒙将军直言劝谏,不必留情。”
蒙骜连摆手道:“武安君言重了!主帅天纵之才,老夫自忖不及,何敢指教。”
不多时,王城大门洞开,秦王嬴稷着甲乘车撵而来,将两只虎符授予白起与陈凡。
直到这时,他才算将一半的军权拿到了手里,而到了边境,与那里的大军对上虎符,勘验王命,才算真正拿到了完整的军权。
这其中一步都不能错漏,若有错漏,那十万大军可不会听他陈凡的。这一点儿即便是白起也是如此,所谓声望是声望,但权力是权力,混淆了,便要出问题了。
“大秦之未来,便交给诸位了,诸位且去,待得胜归来,寡人必定出城十里以迎。”嬴稷对着众人一礼。
此为君王之托付,唯有一军主帅能够享受此等厚遇,兵者,国之大事,性命攸关,君王赐下虎符,赐下军权,便是性命相托。所以,自古以来,拜将都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古礼之上,甚至还需要专门修建拜将台,礼节之繁琐,堪比大祭,秦国这般已经是简化了许多。
而后众人谢过秦王,转身直奔函谷关。
此时三十万重兵便聚集于函谷关附近,只是将帅未至,不得继续前行。
所以这一路上会很快,因为他们没有大军拖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军中,而在边境位置,所有粮秣辎重早已准备妥当。
但即便如此,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不是因为忌惮赵楚魏三国之兵,而是因为韩撑不住。之前秦韩之战,韩便丧尽精锐,这些年来,大秦处处压迫,且有意使韩朝堂之混乱,使韩王耽于声色,这般下来,便是要让韩彻底失去反抗之力。
所以此时的韩都华阳兵力匮乏,且士卒散漫,难以久战,久战必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