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站在一处地板上,朝着姜湮挑衅地勾勾手指,姜湮云淡风轻的走来,瞬间他们脚下一小块地板开始下陷,姜湮快速稳住身形,眼前视野逐渐变得开阔。
只见一处空旷的暗色石屋里,有两个僵立着的身影。
“晏景琛!!陆嘉树!”
姜湮冲到两人身前使劲晃动着他们的上半身,然后两人像石雕一样紧闭双眼一动一动。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实力!只要我们愿意,可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消失,更何况是这该死的规则呢!”黑袍一脸骄傲的举起双臂。
“加入我们,你不仅可以消灭这规则,而且我保证你的同伴们会安然无恙,如何?”黑袍似是断定她会答应,气定神闲的坐在她面前。
“是吗,只是不知道你说的消灭规则指的是让尊位低者不再受压迫,还是指你想让原本的规则颠覆,形成所有人皆听命于你的新规则?恐怕你厌恶的不是什么众人听命的规则,而是规则的制定者不是你罢了!”
姜湮神色越发坚定,掷地有声道,“我是厌恶规则,却不想自己也变成曾经最痛恨的人,我有自己做事的准则和底线,看了您一路的所作所为,我的心意只会越来越坚定!”
黑袍冷笑一声,一双瞳孔仿佛淬了毒般寒气森森,一开始后屋的威胁和前屋里刻意制造的威压都是他计算好的,他知道那群朝圣者都隐隐簇拥这位朝圣者,却没想到此人一点都不领情,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么你和你的同伴就一起葬送在这里,为我们的计划献祭吧!!”
黑袍阴测测的看着姜湮,突然按下一侧石壁上的按钮,瞬间一道石门轰然落下,竖在姜湮面前,她知道黑袍已经失去耐心,一心要他们困死在这里!
看向身后两个僵直站立的身影,四周静谧到让人心慌,姜湮却突然勾起唇角,她当然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刻意惹恼黑袍。
姜湮从怀中取出一个椭圆形的白玉瓶子,将其中的液体在自己眉心和晏景琛额头同时轻点,只见一缕细弱的白色雾气将两人连接起来,姜湮闭上眼调整气息。
这是来这里前,阿弗突然找上她,说如果遇上了麻烦,使用白玉瓶中的透明液体就可以彼此脱困,她隐隐觉得阿弗当时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在刻意交待什么一样。
见到黑袍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他们是被故意引到这里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就算把所有的尊者都圈禁控制起来,可是他们依旧遵从违背者屈服于位高者的规则,黑袍说的摧毁规则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她刻意去戳他肺管子,为的就是激怒他!
只要他想要控制朝圣者们,势必会用晏景琛二人威胁她,她便可以快速得知二人的下落,对付那样老谋深算的自负者,必须让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下戒心,漏出破绽。
姜湮来到了晏景琛的幻像中,周围的景象郁郁葱葱,却和她隔了一层薄雾,花草树木都看不真切,姜湮沿着田间小路往前走。
突然,空气里一阵波动,她听见了晏景琛的嘶吼声!姜湮急忙快步跑过去。
晏景琛正跪在悬崖边上,浑身虚脱满脸冷汗。
“琛琛!”姜湮焦急地去扶他,他却毫无反应!
下一刻,姜湮瞬间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了……
在她眼前的悬崖上空,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
姜湮抬眸一看,瞳孔皱缩,脑子轰的一下仿佛要炸开,这是……她?
姜湮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从悬崖顶端落下,悄无声息的落入山涧摔成肉泥!然而不过一瞬,那悬崖上又站着一个身影,依旧和她一模一样!依旧一声不吭跳下山崖,这样一直循环,姜湮心头涌出一阵凉意,她明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却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她瞬间理解了晏景琛的崩溃,就是她自己,哪怕知道那些是假的,依旧心头一震。
她有些心疼的扶住晏景琛的肩膀,“琛琛,是真的我,我来找你了……”
晏景琛呆滞的瞳孔动了一下,“湮湮!”
看到姜湮的身影,他苦笑了一下,“又是假的吗?”
他突然站起身来,笑意勉强,“湮湮,我受够了只能一遍一遍看你离开,我来陪你好不好?”晏景琛憔悴的脸上满是苍凉。
眼看他大步流星走向悬崖,姜湮惊的一时失语,她赶紧拽住晏景琛的袖子阻止他。
晏景琛闭上眼睛,“这次的幻觉很像真的,湮湮,没有你的世界,我好像都不再是我自己,我感觉自己缺失了一部分,好像身体上少了很多器官变得残缺,再也构不成完整的我,湮湮我真的好想你……”
晏景琛将姜湮抓住他衣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姜湮第一次发现晏景琛的手劲这么大,她手指都红了,他一心觉得自己是幻觉,依旧毅然决然的向悬崖边走去。
姜湮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悬崖上的是幻象,无论跳崖多少次对她没有伤害,可是晏景琛不是,以黑袍他们的手段绝对不会只简单将二人困在这里的,只怕他跳崖下去一定会遭受更严重的后果,可晏景琛现在根本不相信她是真的姜湮,她瞬间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琛琛!你……刚刚把我手都扯疼了!”姜湮情急之下突然灵光一闪。
晏景琛走向悬崖边的脚步一顿,脑子有些发懵,疼?他把湮湮扯疼了吗?等等!!幻象怎么会觉得疼呢?难道……
晏景琛昏沉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湮湮!真的是你!!”晏景琛一把将她抱住,将她的手举到嘴边轻轻吹着,“痛吗?对不起,湮湮……”
轻柔的热气拂过她手背上每一寸毛孔,温情又暧昧宛如浓烈的亲吻,姜湮的脸颊染上一片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