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湮探头进去,门缓缓地要落下来,没有办法,苏北护着岁岁也一起进了房间。
房间里面的人看见有人进来,顺带着带进来了一股子热气,也就是动了动脑袋,姜湮觉得有些奇怪,走上前去看了看,心里一惊。
原来最外面一圈的人都只是穿了最单薄的衣服,基本上都已经没了生命体征,圈内的人也就是有些微弱的呼吸,大家的鼻子和嘴巴上面都是白白的霜,稍微有一些意识的人的身上都裹着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衣服。
姜湮用指尖点了点最外层的人,想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触碰到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为什么最内层的衣服是穿着的,根本就不是里层的人发善心给他们留下了最基本的尊严。
而是因为最内层的衣服已经被牢牢的冻在了他们的身上,甚至根本扒不下来,姜湮觉得有些残忍,转身捂住了岁岁的眼睛。
相比起来医院那种吃人的怪兽,倒是这种直击人心的人性让姜湮觉得更难受一点。
“都在游戏里待着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没有习惯么?”
苏北上前,然后用脚将最外层的人扒拉开,露出来蜷缩住的客人,甚至这帮人的穿着都是跟姜湮苏北差不多的打扮,一看就也是来到古堡里面的客人,或许如果不是刚好能够摸透伯格公爵身上的秘密,这就是自己身上的将来吧。
“这些人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苏北抬起头,用手摁了摁其中一个人身上的伤痕,姜湮有些听不懂,但是凑过去,看见那人身上留下来的痕迹,一切都心知肚明了。
那人的身上是很明显的烫伤痕迹,跟上一个密室里面的人身上的痕迹一样,在冻伤的痕迹下面,不少烫伤的痕迹在身上显得整个人都很斑驳。
姜湮观察到了,大家都想要靠在墙上汲取那一点点的凉爽,但是在那个房间里面待到最后,人已经是基本上晕过去的状态了,身体长时间的靠在会吸收外界热量的墙上,自然会在人的身体上留下烫伤的瘢痕。
正在想着,忽然圈子里面的一个看上去还算得上清醒地女人抬起头来,咳嗽了两声,鼻前面已经是白白的霜,但是拼尽全力的从人堆里面爬了出来。
“救命!救命!”
姜湮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披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那个女人的眼眶一下红了起来,接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夺目而出,姜湮蹲下来,想要问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怪兽!怪兽吃人!”
姜湮一时间分不清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到底是正常还是已经有些分裂,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女人凑到了姜湮的耳边不断地念叨。
“快跑,丫头,快跑,怪兽,吃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北过来,将那女人拉到旁边。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到这个房间里面来的?”
那个女人忽然开始抱着脸呜呜的哭了几声,然后抬起头来,眼神里的混沌全都消散掉,是不常见的清醒。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来做什么的?你们不像是被抓来的。”
那女人严肃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对着姜湮和苏北说道。
“我们是偶然发现这个密室的,于是进来想看看伯格公爵的秘密。”
姜湮说完,那个女人的神色变得有些期待。
“那你是可以救我们出去么?我刚进来不久,不想像他们一样!”
说着,那女人将脚边的那些已经半死不活的客人踢到了一边,表情已经有些麻木了,根本看不到丝毫的怜悯。
“你怎么能这样?”
姜湮秉承着对生命基本的尊重,退后了一步让那个女人过来,那女人冷笑了一声,拉了拉衣服,摸了一把鼻尖上的霜。
“我们天天看这些生死,早就麻木了,这个地方就是伯格公爵的活体食堂而已,我们要是没有人来救,迟早都是他的盘中餐。”
说着,那女人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钥匙,放进了姜湮的手里。
“你也是从上一个房间过来的吧,我们都是,当时被抓进来的时候,伯格公爵说如果挺得过两天,就让我们出去,确实每天都有人被带出去,大家都以为这是来古堡的必备经历,出去之后就什么都好了,没想到等我被带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之前被带走的人原来都到了这个房间里。”
说着,拉开自己的袖子,让姜湮看自己身体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烫伤痕迹。
“冰火两重天,主要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的肉质变得更加可口,伯格公爵喜欢吃这样的肉,他身边的那个怪物也喜欢。”
“怪物?”
姜湮和苏北异口同声的说道。
“对啊,伯格公爵身边一直跟了个怪物,他吃的肉总是要有那个怪物的一半,不过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个怪物的来历,就好像家里养的猪最后也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吃了。”
那女人冷冷的笑了一声,脸上都是无奈,好像是对自己的这种命运已经彻底接受了一样,她拍了拍地上趴着的几个脑袋。
“这几个,过不了多久也就今天就要被带走了,伯格公爵有的是办法左右他们的生死,如果是想要他们活过来,他们下一步应该还有罪要受,如果今天口味想吃死人,他们恐怕还幸运一点。”
“那这个钥匙?”
姜湮握住了手里被那个女人塞进来的钥匙,本来冰冰凉凉的但是在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有些温热,那是一枚小小的水晶钥匙,看上去晶莹剔透的,很是好看。
“我们每个人进来,伯格公爵都会把出去的钥匙给我们,但是到现在为止,大家都有钥匙,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门在哪,怎么开门,你们这次误打误撞进来,如果跟我们一样找不到,恐怕也得在这里受罪受苦了。”
那女人说完,在人堆里面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在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