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是变化多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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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儿感慨着,“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永无定型,你始终不知道下一秒火焰的形状。”
就在萧晚晴准备率领着特勤组大干一场的时候,北京警方强力证明了皇城根儿下的六扇门绝不是吃素的,只花了不到48小时,就将‘富豪太太白色宝马失踪案’给突击侦破,成功地抓获了一名犯罪分子,另一名主犯虽然目前在逃,但是他的照片已经通过网络飞向祖国大地,被缉拿归案也是迟早的事。
说起来这个匪徒的落网也是因为太贪心,他行凶之后,看到徐芳然新买的果七,心生羡慕,偷偷留下来准备给相好的小姐献宝,没想到防盗系统精准地定位,在刷机店里一开机,就被锁定目标,在警方来说这可是人命大案,人手充足,行动极为迅速,不要半小时就神兵天降,抓了个正着。
广袤的河北大地上一片冬天的荒芜景象,庄稼都已经收好入仓了,黄色的土地露着本来面目,进行一年里的休养生息以备春耕,树林全掉得光秃秃的,一览无余,远处的村庄沉默而宁静,映照着难得的蓝天白云。
萧晚晴依旧穿着黑风衣,双手插在兜里,即便是在荒郊野外的河边,寒冷北风一阵阵地吹来,她依然毫无冷意,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远远地看着一群警方人员在忙碌。
不远处就是涛涛河水,河滩上枯黄的芦苇丛乱七八糟地生长着,残缺的芦花在风中颤抖,显出一副凄凉的景象。
这里离公路的距离并不远,但可以说很少会有人过来,满地黄土烂泥,动辄就踩得鞋子上都是泥土,现在是枯水期又捕不了鱼什么的,所以凶手的鞋印很快就提取到了,证实这里是凶案现场。
根据凶手的交代,他一年前来京,一直没找到什么挣钱的好差事,也就在郊区农民出租房聚集的地方干点入户偷盗之类的小案,眼看年关将至,想体体面面地回家,在主犯的唆使下,就动了‘干一票大的!’的念头。
“也就是说,其实他们是在地下车库埋伏,袭击了徐芳然,挟持着她离开小区的,但门卫并没有发现异常。”萧晚晴通过送话器和局里的刘慎交谈着。
刘慎的声音也难得有一丝遗憾:“我和签证处的同志核实过了,事情就是这么巧,他们和徐芳然约好了第二天送她上路……以一场车祸的名义。所以在地下车库里被劫持的时候,徐芳然大概以为他们是我们的人……没有挣扎,放心地就跟着走了,在大门口本来可以向门卫求救或者暗示的机会都放弃了,但没想到这两个是实打实的人,不,是人渣。”
萧晚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在河滩上忙碌的众人,还是说了一句:“警方还没有找到尸体。”
“根据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他们在摆脱了路边监控之后,用胶带捆绑受害者,换了一辆车塞在后备箱里拉走,把白色宝马留给了销赃的团伙,然后他们没有在北京停留,一路开到了河北地界,也就是你现在待的地方,当时天已经黑了,没有目击者,他们直接就地割开了徐芳然的颈动脉,让她放尽鲜血而死,最后还把尸体推下了河企图毁尸灭迹。现在虽然是枯水期,但河水流动太大,还是不大好找的。”
萧晚晴固执地说:“我要亲眼看到尸体才行。”
“警方在现场用鲁米诺试剂检验出了大量血迹,失血程度完全可以造成一个人的死亡,你不信,现在就可以下去直接问他们。”
“刘处,你我都清楚,徐芳然不是人。”
这句话让刘慎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好吧,你是特勤组组长,你有自行侦查的特权,我不阻拦你,你接着查吧。”
“好的,刘处,有什么情报请及时通知我。”
萧晚晴关闭了通话,眼睛眯起来,野外北风很大,她额头厚实的齐刘海被掀起了几绺,隐约中似乎可以看到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一闪而过。
我不是疑心太重,只是我见过太多。
而我见过的所有,都铭刻在记忆中,就算拼命想忘记,也没有办法。
刘慎,如果你没有被洗去记忆,如果你还是特勤组成员的话,你也会赞同我的做法的。
在国九局这道无形而不为人知的黑暗战线上,不容有一丝疏忽。
从黑灯瞎火的河北郊外,一路驱车驶入夜景流光溢彩的北京城,萧晚晴踏入地下室的时候,觉得被北风都快吹僵了的身体好容易活过来了。
安瑞和端着杯子表示关心地问:“咖啡?”
“不了,我脑子受不了******的刺激。”萧晚晴实话实说,但是显然被当成了借口,安瑞和摆出一副‘莫装逼’的神情,很装逼地走回了自己座位。
萧晚晴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让冻僵的肌肉活动了起来,一边问:“今天的调查成果呢?”
“啊?不是人已经死了吗?还调查个毛?”王枫嘴快地说,话一出口才觉得那里有点不对,赶紧补充道:“我是说……谋杀,这是警方的工作,我们只负责确定她没有非法居留,对吧?”
“王枫!”安瑞和义正言辞地指责,“革命的人道主义思想哪里去了?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来到地球做友好访问,十年了,马上要离开回母星和家人团聚了,突然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地球犯罪分子的手里,这难道我们不应该负责到底吗?抓住凶手,让死者瞑目,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内容啊!”
萧晚晴抬眼道:“徐芳然是死了,但哈娜可未必。”
“哎,怎么说?”
萧晚晴在光幕上点了几下,调出了内部资料:“虿斯星人,也就是虫族,生命力非常顽强,用地球上的真枪实弹都未必能打死,何况据凶手交代,他们的杀人手法是割喉,这就更不保险了。”
王枫歪着头评论道:“这脖子不是挺细的吗?难道不是要害之处?再说了,虫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虫子八条腿啊?”
江路嘉本来老老实实地一直在旁边当壁挂,但是闻言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根据生物学的划分规则,虫子是六条腿的。”
王枫转向他:“江博士,现在不是你进行科普讲座的时候OK?”
“除了你之外也没人需要科普讲座吧。”安瑞和嘲讽地说。
萧晚晴冷冷地咳了一声,顿时大家都不吱声了。
“很好,说说你们今天的收获。”萧晚晴垂下睫毛,近乎有点厌烦地说,“别告诉我你们全跑出去让苦鱼一个人留下做饭,是出去玩的。
“没有没有,我们都知道做饭很辛苦的,尤其要喂饱那群挑剔的饿死鬼。”王枫急忙讨好地说,“所以苦鱼做完晚饭我们就让他回潭柘寺了,我们留下来等你,自然是有收获的。”
“很好,你先开始。”萧晚晴示意。
“咕……”王枫猝不及防地被点了名,嗓子里憋出一声呻吟,然后迎着萧晚晴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说,“我的收获……就是一无所获。”
萧晚晴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这目光让王枫有点扛不住,抹着额头的冷汗道:“我调查了这十年的监控记录,尤其是五年前他们搬入别墅之后的,徐芳然这个人社交圈子很简单,几乎没有人来找她,也没什么朋友,除了和黄大东一起出门,别的时间足不出户,按理说她老公这副身家,家里雇仨保姆都不嫌多,但是她事事都亲力亲为,还是黄大东再三要求,才请了一个钟点工,做点杂事,每天只来俩小时,还经常被提前打发走。”
“网络呢?”
“网络就更干净了,她从来都是只浏览,不发言,不转发,不评论,不点赞……完全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在网络虚拟世界上混,哦,网购倒是挺积极的,但也基本和买家不怎么交流,往往是直接拍下付钱,到时候默认好评,从来不退货,不砍价,不差评,还真是容易满足的女人。”王枫评价道。
萧晚晴淡淡地笑了一声:“看出来了,她确实把自己当成是地球的一个过客,除了她丈夫黄大东之外,她不愿意和任何人发生联系。”
她转向安瑞和,后者打开欧派,汇报道:“他们夫妻是在五年前的夏天购买了现在这套住房的,没有贷款,一次性付清全款,中介还记得他们,因为这么豪气的买家不多,据中介说,一开始他还觉得这么年轻的小夫妻俩可能是啃老的富二代,但是黄大东签完合同的时候,对徐芳然说了一句‘老婆,我终于能让你享福了。’,听起来又不像。”
“那徐芳然当时什么反应?”萧晚晴敏锐地问。
“我知道!”看了十年监控录像的王枫立刻举手抢答,“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微笑了一下,仿佛对她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啊,你说他们是全款付清啊?我看的录像没有声音,我还以为就是付了个首付呢……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萧晚晴不解地问。
“哪,组长,这年头北京的房子什么价,别说她是个虫子,她就是个傻子也该知道,黄大东是做生意的,做生意什么最重要?现金流啊!生意人都个个恨不得哭着喊着背贷款,买房让国家先垫钱才好呢,大不了还上几年贷款,需要现金的时候再抛出,能做出全款买房,一家伙就掏出一千万现金不留后顾之忧的,只能说那肯定是对夫人爱得深沉啊。”
“三千九百六十八万好吗?”安瑞和冷冷地说,“你对我爸开发的北京CBD附近高档别墅的升值幅度有什么误解?”
“我去,你们瑞和地产也太黑了,人家一次性付款,你们连六十八万的零头都不给抹?”王枫惊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