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冠老道连连摆手:“华神医不要误会,我老道一把年纪,行将就木,不会贪图什么宝贝。”
华子良点头:“道长也不要误会,我没说你。”
“哈哈哈,告辞!”
铁冠老道大笑,再次拱手:“感谢华神医,治好了我的毛病,我这就告辞。留下一个小玩意,算是感谢费。”
说罢,老道一挥手,掌中多了一把黑黝黝的短剑。
短剑连柄只有七寸长,比韭菜叶子宽一点,其貌不扬。
像是个小孩玩具。
金珠见了这短剑,却神色惊喜,张口道:
“道长,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锟铻剑?听说锟铻剑最锋利,道长视为珍宝,许多人想看看都没机会……”
“不错,这就是锟铻剑。”
铁冠老道点点头,笑道:“这把短剑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切金断玉,而且颇有灵性。可能是我缘分不到,驾驭不了这把短剑。今日送给华神医,算是个纪念。”
华子良并不贪图什么神兵利器,拱手道:“君子岂能夺人所爱?这是道长的心爱之物,我受之有愧,还请收回去吧。”
“哈哈哈,说出来的话,岂有收回之理?”
铁冠道长哈哈一笑,留下短剑和剑鞘,挥手告辞。
华子良抱拳,送出门外。
但见铁冠老道大袖飘飘而去,虽然脚步不快,却在眨眼间远去!
“我去,好厉害……”
金珠惊叹,拉着华子良的衣袖:“师父看到了没有,这是铁冠道长的缩地术。”
“什么缩地术?这是道家神行术,又叫风遁。”
华子良给了金珠一个白眼:“这玩意,我买回来捉鬼大全,练一天就会了。”
“师父,那你教我啊,这可是高深的道术,世上没几个会的。”
“会教你的。”
华子良回屋,把玩锟铻短剑。
金珠很羡慕:“师父,据说这把剑价值连城,铁冠老道一直看成宝贝。道门中,有些人想看看,铁冠老道都不答应。”
华子良拿着短剑走出屋子,找了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挥剑划过。
铮!
一声脆响,鹅卵石随即裂开!
“嘿嘿,还真是好东西啊,以后可以留着做手术刀。”
华子良有些小惊喜。
“师父,你能让我玩玩吗?”金珠垂涎三尺。
“徒儿,你能让我玩玩吗?”华子良没好气,反问一句。
“师父,我说玩玩你的锟铻剑,不是玩……你的人。”金珠脸色一红。
“哦,我还以为你想玩我!”
华子良瞪眼,把锟铻剑丢了过去。
金珠握着短剑,反复打量,忽然奔向门前的一棵香樟树,挥剑斩去!
香樟树比成人胳膊粗一点,是卫老头刚刚买来,移植在门前的。
华子良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咔嚓!
黑色剑光一闪,香樟树从中断绝,倒在地上。
断口光滑平整,跟切豆腐一般。
“死丫头,这是卫老头花钱买来的风景树,你把树砍了,卫老头回来,你怎么交代?”华子良皱眉。
“啊?我没想到……”
金珠吐了吐舌头,问道:“师父,这香樟树在哪买的,我去另买一棵换上,卫老爷子回来,应该看不出来。他要是看出来,我就说这棵树死了,我另外换了一棵。”
华子良摇摇头:“去问王耀光,当时买树,都是他联系的。”
“知道了师父。”
金珠恋恋不舍,将锟铻剑交还。
华子良收回锟铻剑,回医疗室上班。
下午也有十几个外地病人,华子良一一诊断,开了药方。
还没忙完,叶青青打来电话,说有人在学校闹事,大骂窦老师。本地的两个老师,都控制不住。
华子良闻言,骑上摩托冲向学校。
学校南边的一排房子,已经拆了,正在动工挖地基。
这时候,刚刚放学。
一个四十出头的大妈,手指窦老师,正在破口大骂。
窦老师躲在叶青青的身后,不敢回骂,只是捂着脸哭泣。
盖房子的瓦匠师傅们,还有本地的两个老师,都控制不住场面。
“别骂人!”
华子良挤进人群,手指那大妈:“李大嫂,有话慢慢说,张口就骂,成什么样子?这是学校,教人读书的地方,不是教人骂街的地方!”
这泼妇是前面新圩村的,本人姓丁,夫家姓李,所以华子良叫她李大嫂。
李大嫂看见华子良,还是气愤愤的,叫道:“这老师打我儿子,把我儿子屁股打得都是血痕!”
说着,李大嫂拉过身边的一个孩子,扒了裤子,让华子良看。
小孩十来岁,屁股上有两道浅浅的血痕。
“行了,看见了。”
华子良点点头,招呼窦老师和叶老师进入房间,笑道:“窦老师受委屈了,乡下孩子调皮,打一下也没事。可是,为什么打了这孩子?”
窦老师还在哭。
叶老师愤愤不平,说道:“那个孩子叫李东柱,特别调皮,上午的时候,老是在对面的建筑工地上玩。窦老师担心孩子的安全,就叫他回来。他顶嘴,被窦老师用小棍子打了两下。”
窦老师擦擦眼泪:“我让工人们,拉了绳子,把建筑工地隔开,不许孩子们过去。可是这些孩子,根本不听……”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打得太少,打得太轻了!”
华子良大怒,转身走出屋子,指着李大嫂说道:
“知道为什么打你儿子吗?我要是老师,就打断他的腿!对面的房子在翻盖,施工现场,非常不安全。你儿子调皮,在施工现场玩耍,窦老师为了他的安全,管管他还有错了?”
现场有个工人,是王耀光的堂弟,负责这里的房子建设,帮着华子良说话:
“上午的事,不怪窦老师。这孩子太调皮,在我们工地上乱跑,还乱动我们的工具。”
其他工人,也七嘴八舌地帮着窦老师证明。
“李大嫂听见了吗?还怪窦老师打你儿子吗?”
华子良冷笑:“再说了,孩子屁股上就有点红而已,能有多重啊?你心疼儿子,也不是这个心疼法。”
李大嫂还在强词夺理:“孩子不听话,老师应该慢慢说道理啊,为什么打人?”
“我倒是跟你慢慢说了半天道理,你却一句话不听!”
华子良瞪眼:“给窦老师赔礼道歉,要不,你儿子明天就别来读书,去别的地方念书吧!”
李大嫂闻言跳了起来:“华子良,这事跟你有个狗屁相干啊,轮到你出头?学校是你家开的?你凭什么叫我儿子不念书?”
“学校就是我开的,我就是要出头。凭我是村长,就能让学校,开除你儿子!”
华子良点了一根烟:“你喜欢不讲道理,我也不讲道理。你有本事骂我一句,试试看!不服去咬我,去告我!”
李大嫂平时在胡美梦手下干活,知道华子良是中药种植基地的总老板,终究还是不敢得罪他,拉着儿子就走:“不念就不念,明天我把儿子送去白龙村小学。”
“赶紧送去,你儿子这么听话,送过去就能当校长!”
华子良翻白眼。
众人闻言大笑。
“华子良你别猖狂,给我等着!”李大嫂羞怒,回头丢下一句狠话。
“我等着你咬我。”
华子良哼了一声,转头对窦老师叶老师说道:“两位老师,以后孩子们不听话,该打就打,别客气。乡下孩子调皮,不给他们一点王法,根本就不怕。”
窦老师哭得眼睛都红了,微微点头。
华子良又吩咐王耀光的堂弟:“以后再有孩子去施工现场,给我打出来。”
王耀光的堂弟看了看破嘴张,欲言又止。
华子良明白了,冲着破嘴张说道:“张师傅,干活就干活,没事别跟孩子们拉呱。孩子们是来上课上学的,不是听你说相声的。”
“关我屁事啊。”
破嘴张嘀咕一句,低头干活。
刚好,武大呆也闻讯赶来。
华子良将事情说了一遍,对武大呆说道:
“大呆叔,学校的几个老师受委屈了,今晚上请她们吃个饭,安慰一下。这顿饭我给钱,你安排吧。”
武大呆笑道:“这个包在我身上,等会儿我就带老师们,去柳佳云家里。”
华子良点点头,回家忙自己的事,带着嫂子去住院部查房。
晚六点,武大呆把学校的四个老师,一起请到了柳佳云家里,点了一桌子菜,又叫来蔡新美、王耀光作陪。
华子良举杯:“窦老师受委屈了,我们村委代表乡亲们,给窦老师道歉。”
武大呆蔡新美,还有王耀光一起举杯。
“谢谢,谢谢大家……”
窦老师感动得眼圈一红。
本来这个事,让窦老师很心寒,都打算撂桃子走人了。
可是华子良这么一来,即便是再委屈,窦老师也不能走啊。
三杯酒下肚,武大呆慷慨陈词:
“乡下孩子调皮,就是要打,不打不上路。老师们放心,以后再有不听话的孩子,给我往死里打,打残废了我顶着!”
叶青青捂嘴笑道:“我们是来教书,不是专门打孩子的……”
华子良忽然想起叶青青给武大呆写的讲话稿,笑道:
“我们蛙村长说得对,打孩子这种事,要趁早。所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青蛙在上头嘛;而且打孩子,要天天打时时打,有条件要打,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打,这叫做……不积蛙步,无以至千里!”
噗!
窦老师正在喝酒,把一口酒喷了出来。
叶青青也忍不住,抱着窦老师,笑成了一团。
武大呆很不满,冲着华子良瞪眼:“你小子在笑话我?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没错没错,说的挺好。”
华子良嘿嘿一笑,和武大呆碰杯。
喝得正热闹,外面进来一个汉子。
是李大嫂的丈夫李飞,拉着挨打的儿子李东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