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病,你自己心里清楚。”方晓晴发怒,手指门外:
“这是医疗室,请你出去。你要是不走,我走,就对上面说受到了不法分子骚扰,我无法正常工作。”
“切——!”
刘兴高一点也不在乎,笑道:“别走啊方医生,派你这个大美女过来,不就是给我们大家提供服务的嘛。只要你把我们服务好,我们都会感激你的。”
“我是医生,不是给谁服务的!”
“医生也是服务,叫做医疗服务嘛。”
刘兴高厚颜无耻,笑道:“我可没有让你,给我做其他服务,你千万不要想歪了,我不是那种人……”
“咳咳!”
华子良一手端着数码相机,从刘兴高身后的治疗室缓步而出:
“有病啊,我来给你治吧,祖传老中医,专治牛皮癣!”
已经听了半天,华子良实在忍不住。
这种嚣张的人,平生第一次看见,必须治治!
刘兴高没想到身后有人,吃了一惊,猛地站起,回身打量华子良。
看见华子良手里的相机,刘兴高又是一惊,喝道:“你干什么,你是谁?”
“刚才说过了,祖传老中医,专治牛皮癣。”
华子良淡淡一笑,收了相机:“我是方晓晴的同事,花溪村的赤脚小村医。”
“花溪村……你是华子良?”
刘兴高再吃一惊!
“吆,原来你认识我,是不是有病,以前找我治过?”
华子良盯着刘兴高,认真地打量。
刘兴高定了定神,也逼视着华子良:“你说我有病?”
华子良笑道:“刚才是你自己说有病,要方医生给你治治的呀。怎么,看不起我,觉得我治不了你的毛病?”
刘兴高点点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一个有病的人嘛,也是你自己说的。”
“子良,算了。”
方晓晴摆摆手:“这是草庙村的村长刘兴高,咱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哦,原来刘兴高!”
华子良笑了:“我早就听说你有病,果然有病!”
刘兴高的脸皮一抖,两眼杀气:“谁说我有病,我有什么病?”
“我们村长武大呆说的,他说你有寡人之疾。”
“寡人之疾?”
刘兴高皱眉:“寡人之疾,又是什么病?”
“刘村长,你念书不多吧?小学毕业了吗?”
华子良一脸嫌弃:“寡人之疾,就是好色。我们村长武大呆,说你最好色!”
刘兴高气得脸皮发黑,连连点头:
“很好,华子良,你是个人物,你很厉害啊,敢在草庙村给我治病。”
“村长也是人,得了病也得治治。”
华子良懒洋洋的:“以前有个刘镇长,不听我的话,得了病不治,就死了。”
刘兴高再次点头:“那个刘镇长,是我本家二爷。谢谢你给他治病,我们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不客气,这么说宋黑皮,也是你家亲戚了?”
“不错,远房的表兄弟,平时关系也好。”
刘兴高再次点头:“感谢你把宋黑皮送进去,让他重新做人。算起来,我们草庙村姓刘的,欠了你很多啊。”
华子良哈哈大笑:“那就欠着吧,到时候一起算。”
“好,一定会算的。”
刘兴高点点头,走出医疗室,又回头说道:
“这里是医疗室,你们是医生。在我草庙村范围内,我保证你们平平安安。如果有混混二流子,敢坐家欺人,我打断他的腿。但是出了草庙村,我就管不到了。
对了,听说花溪村最近很热闹,村长被打了,家里的玻璃也被砸了。华子良,你也小心点啊,别被人砸了医疗室。”
华子良笑道:“多谢刘村长提醒,我的医疗室很贵,只怕一般人砸不起。”
“那我就放心了!”
刘兴高哈哈大笑而去。
方晓晴变了脸色,扯着华子良低声说道:
“刘兴高不报隔夜之仇,今晚上,肯定派人去砸你的医疗室,快回去想办法。他妈的草庙村医疗室,我不要了!”
“不急,我打个电话回家就行。现在是大白天,他们不敢动手。如果现在走了,刘兴高还以为我怕他。”
华子良胸有成竹,给嫂子打个电话,又给武大呆打个电话。
方晓晴很忧伤:“子良,没想到这事连累你了……”
“你没听见吗,刘兴高早就要收拾我了,与你无关。”
华子良摇摇头,将花溪村这两天的事,原原本本说起。
方晓晴叹气:“唉,农村天高皇帝远,比城里更难搞啊。丁之旺刘兴高这些人,简直就是地方上的毒瘤。”
“哈哈哈,我是医生,专割毒瘤。”
华子良坏笑:“也能割痔疮。”
“滚,大难临头了,还有心思贫嘴!”
方晓晴翻白眼,忽然低声说道:“如果你能治好地方上的毒瘤,我就相信你能治痔疮,到时候请你主刀。”
“好,那你洗干净等着吧。”
“死流氓,你比刘兴高更流氓!”
说话间,有病人上门了。
是一个精瘦的老者,年约八十,养着小胡子,拄着拐棍,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华医生,怎么是你?”
年轻人看见华子良,很激动,扭头对老者说道:“爷爷,这就是花溪村的华子良,很有本事的,我上次就是找他看病的!”
华子良也想起来了,笑道:“原来你是草庙村的?十几天前,我帮你看过病,是咳嗽,对吧?”
“对呀华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方医生和我同事,我来学习。”
华子良一语带过,问道:“你爷爷来看病吗?”
年轻人拉着老者,在华子良对面坐下。
华子良也不问诊,先把脉,然后问道:“胸闷气堵,痰多咳不出,胸口有些痛,对吧?”
老者又惊又喜:“嘿,这个医生有本事,一看就知道我什么毛病!”
“没事,我帮你调理一下,再给你开点药就好。”
华子良带着老者,进治疗室躺下,施展针灸术,疏通老者的肺脉和心脉。
十几分钟后,老者去后院吐了几口老痰,果然遍体舒畅。
华子良开了药方,递给年轻人:“下午去花溪村我的医疗室抓药,给老爷子服用。”
然后又吩咐老者:“老爷子,上了年纪,脾气不能太大,火大伤肝,不利于健康。”
“唉!”
老者叹气,拉着华子良的手:“我家里还有一个病人,和我一样的毛病,华医生,麻烦你也去治治,行不行?”
“你家在哪里?”
“刘祠堂,距离这里三里路。”年轻人说道。
方晓晴微微摇头,扯着华子良说道:“别去刘祠堂,那是刘兴高的老窝,一个村子几百人,都姓刘。”
“不怕,刘兴高不是说了吗,不会在他自己的地盘上动我的,要动我,也是去花溪村,才显得他英雄。”
华子良摇摇头,对年轻人说道:“那就走吧,去你家看看。”
年轻人已经听见了华子良刚才的话,皱眉问道:“华医生,你得罪了刘兴高啊?”
“好像是,反正有些不愉快。”
华子良看着年轻人:“怎么,你不会为了这事,想揍我一顿吧?”
“怎么会呢?”
年轻人指了指老者:“我爷爷,就是被刘兴高气出来的毛病,我们和刘兴高,也算是不共戴天了!”
华子良有些意外:“你们也姓刘吧?”
“当然姓刘,我爷爷还是族长,当地都叫刘老太爷,按辈分,还是刘兴高的太爷爷!”
年轻人愤怒,手指村办公室方向,咬牙切齿:
“但是刘兴高这种人渣,不配姓刘。我爷爷说,要是在过去,可以开祠堂门,把这个畜生掐死在祠堂门槛上!”
方晓晴和华子良对视一眼,各自皱眉。
看来草庙村,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华子良一笑:“那行吧兄弟,我先去看病,别的慢慢再说。”
年轻人点点头,扶着爷爷上了拖拉机,在前面带路,引着华子良前往刘祠堂。
刘祠堂,也是这里姓刘的祠堂所在地,大户大村,民风剽悍。
当地俗语称,丁家的祠堂花鼓满堂,刘家的祠堂刀枪棍棒。
华子良本以为老者说的病人是他老太婆,却没想到,是他的弟弟!
一模一样,被气出来的病,郁气中结。
看病过后,刘老太爷拉着华子良的手:“华医生,你跟我说说,刘兴高这个狗东西,为什么跟你闹矛盾?”
华子良笑道:“老爷子,你先说说,你和刘兴高有什么矛盾?”
“准备酒菜,留华医生吃饭,我们边喝边聊!”
刘老太爷一挥手,霸气无比。
华子良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那个年轻人叫刘盛邦,又叫来几个人陪着华子良。
酒菜上桌,刘老太爷打开了话匣子,说起草庙村的事。
刘老太爷是族长,掌握祠堂钥匙,亲弟兄七个,下面的子侄三十个,孙子辈也有三十几个已经成人,可谓刘祠堂第一大家。
刘老太爷看不惯刘兴高的胡作非为,有意换掉他这个村长;
刘兴高与之对抗,想换掉刘老太爷这个族长!
矛盾爆发,刘兴高明面上不敢翻脸,却暗地里勾结外人,打了刘老太爷的孙子刘盛邦,还散布谣言,污蔑刘老太爷贪污祠堂维护费用。
华子良心里有数了。
看来,扳倒刘兴高,还得从刘老太爷这里下手!
于是,华子良也说起了花溪村开集,被人打砸的事。
刘老太爷大怒,拍案而起:
“今天下午,我带着自家子侄,去给你们值班。刘兴高敢派人去捣乱,我帮你们动手!只要我一声吼,草庙村姓刘的年轻人,没有敢胡闹的!”
在座的,都是刘老太爷的兄弟子侄,纷纷说道:“华医生你放心,刘兴高不讲理,我们讲道理,一定会帮你们的。”
“多谢。”
华子良一笑:“其实老爷子说得对,你们草庙村,应该换个村长了。刘兴高贪财好色,实在不像个人。”
老太爷倒是不隐瞒,指着刘盛邦:
“今年秋季选举,我准备让我孙子当村长,他高中毕业。”
刘盛邦年轻气盛,起身说道:
“我也想扳倒刘兴高,以后当村长,带领乡亲们致富。刘兴高暗地里放话,如果我参选村长,他就要我的命。我就拿自己的命,跟他斗一斗!”
华子良竖起大拇指:“好气概,草庙村的希望和未来,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