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女儿情况如何?”见她半天不说话,龙士闲有些着急了。
“城主介意我今晚留在这儿吗?在治好你女儿之前,我都不离开。”穆世澜不答反问。
“为什么?”龙士闲拿扇子轻敲着下巴,摸不透这个女医师到底想干什么,要是女儿的身体真有什么问题,直说就好了嘛。不过女儿在这冰室里睡了这么多年,一直很孤独,难得有个人愿意陪床睡几天,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怎么治疗你女儿。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反正你门口那么多傀儡兵,我就算想怎么样,也没那个胆啊。”穆世澜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好。”龙士闲吸了口气,看了看冰床上的女儿,“那我就把蓝心交给你了。要是我女儿真的醒过来了,你想要的条件,凡是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答应;要是我女儿醒不过来——”
穆世澜挑眉:“怎样?”
龙士闲嘿嘿笑了两下,“我女儿安然无恙,我当然不会把你怎么样,一定送你安全地离开东阳城。毕竟你可是龙翔推荐的人,我怎么着也要卖他个面子,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女儿经过你治疗后,出什么意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穆世澜微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要是龙士闲知道,她想要的就是给他女儿治病用的冰琉花,恐怕就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了。
不过,现在他话已经说出口,想反悔可没那么容易。
等龙士闲一走,穆世澜就独自对着龙蓝心,好好地研究了一番。
她左瞧右瞧。就是觉得龙蓝心什么毛病都没有,而且这姑娘还能皱着眉头,分明就不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人。那么到底有什么古怪呢?
“世澜,你发现了什么?”夜里。夕辉的声音突然传来。
穆世澜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还没走?”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夕辉踱步进来,步态悠闲。
“龙士闲答应让你进来了?”穆世澜瞪大眼睛。
“他不答应,我也有法子进来。”夕辉朝冰床看了一眼,又凑近打量了一番,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穆世澜看他欲言又止。不禁问道:“怎么,你瞧出什么来了?”
“我看这龙蓝心,不像是失去意识,倒像是装睡似的。”
夕辉一语惊人。
穆世澜讶然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她看到龙蓝心的第一眼,也有这种感觉。
“我……”夕辉才刚说了一个字,神识察觉到洗心泉外有人靠近,立刻,话声一转,“有人来了。我先出去!”一闪,没入了门口的黑暗之中。
冰室门口传来一个僵硬的男声:“华大人好!”
“嗯,刚刚是谁在里面说话?”另一个斯文沉稳的男低音问道。
“是新来的穆医师。从今天开始,她负责给龙姑娘治病。”僵硬的男声一板一眼地答道。
“好,知道了。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斯文男声不带感情地说道。
“小的遵命。”
两人对话刚结束,穆世澜就看到一男子进了冰室。
此人身材修长,相貌斯文,肩上裹着一条雪白狐裘,衬得一双眼格外乌黑、晶亮,闪着慑人的精光。
“在下华茂。一直是龙姑娘的贴身医师,听闻城主请了个医术了得的女医仙。要设法让龙姑娘醒过来,在下特来瞧瞧。”华茂似笑非笑地开口。
“原来是华医师。幸会幸会。”穆世澜轻笑。
她早就猜到龙蓝心的身边,肯定有一位专职的医师,不然谁给龙蓝心动那种换血的手术?
只是没想到,华茂这么快沉不住气,主动来找茬了。
“仙子进来也有大半天了,寻常医师看病也不要这么久的,仙子却整晚留宿这里,医德之好,令人佩服。”华茂拱了拱手。
“哪里。我只是很好奇,到底为了什么,龙蓝心不愿意醒来?现在华医师来了,之前又是你一直在给龙蓝心治疗,我想,也许你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或许能够找到答案。”
穆世澜说完这句,就注意到华茂的眼神微微一变。
显然,他没料到她会一眼看穿龙蓝心在装睡。
“仙子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我医术不济,治疗不到位,所以害得龙姑娘沉睡的?”华茂冷下脸来。本来听说来了位女医仙,俨然要代替他的位置,他已经很不爽了,现在听了这番话,就算他平时再如何沉稳,也被她的话气得不轻。
“当然不是。”穆世澜依旧笑着道,“华医师的医术若是不济,当年又怎么能够为龙姑娘换骨血,保住她一条命呢?只是,华医师难道没有瞧出来,龙姑娘她根本就不是沉睡,而是在装睡么?”
“你凭什么这样说?”华茂克制着什么,声音微微颤了一下。
“华医师若是不信,我可以一试,证明给你看。”
穆世澜也不等华茂再争辩,飞快地扣住了龙蓝心的左手腕,轻轻一用力,龙蓝心就有了反应,一双眉皱的更紧了,明显还咬住牙齿,却僵着身体没有出声。很明显龙蓝心感觉到了疼痛,却就是不肯喊出来。这让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龙蓝心绝对是意识清醒的,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说话。
“就算她的意识清醒又如何?龙姑娘她就是不愿意睁眼,你有什么办法,让她自愿醒过来吗?”华茂缓缓勾起了嘴角。
“我就是想不到办法,所以才要请教华医师,之前你给她更换骨血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刺激了她,才让她变成这幅样子?”穆世澜索性把话挑开了说,目光紧盯着对方的表情。一定有什么内情,否则龙蓝心怎会不愿意醒来?
“从我给她第一次施展‘血轮秘术’开始,她就是这副样子,从来没有苏醒过,就算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会刺激到一个活死人?你这样怀疑我,未免太好笑了。”
华茂轻哼一声,眼神一冷,“我倒是好奇,你一个外地人,平白无故地,怎么愿意给龙姑娘治病?她这病,莫说是我,就算是请来洪乙真人,也只怕束手无策。到底城主他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上心,非要治好她不可?我奉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你治不好,难道别人就不行了?不巧的是,我正是洪乙真人门下弟子。”穆世澜眉梢一挑,“听你这么一说,我还非要治好她不可,不然岂不砸了我家祖师的招牌。”
华茂似是气极,半晌,冷笑,“好。那我就等着,你怎么让她醒过来!”转身大步往外走,又退回一步道,“你可不要把城主想得太好了!若是治不好她女儿,他可不会轻易放你走。你知道这冰室下面埋葬的是什么吗?全都是那些无能医师的尸骨!希望你不要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