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安语梦的平安符。
“夫人,小蝶的事情,三娘的确不知情,太夫人若是要责罚,把小蝶打发了就算了,怎么还连带着把三娘惩罚的这么重?”许嬷嬷把放在红木镶金镂空梳妆匣里的流金青玉步摇取出来,对着镜子细心地别在苏氏鬓间,略端详了片刻,继续说道,“姑娘家脸皮薄,三娘又是个活泼爱热闹的,如今却无端被禁了足,眼下三娘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苏氏这些年对名下的两个庶女可谓呵护备至,连句重话都没有,更别说是什么惩罚了。
太夫人这次罚得有些重了。
许嬷嬷撇撇嘴。
“话虽如此,可是牵扯到二郎媳妇,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苏氏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肤色依然白皙光滑,可是毕竟已是徐娘半老,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些许的皱纹,忍不住地叹了一声,又道,“三娘挨了罚,静思苑那个,可有什么动静?”
那个女人虽说这些年被禁了足,可是她知道,侯爷有时候也会去那里过夜的。
她终究还是侯爷的女人。
太夫人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她生养过两个女儿。
不像那个田姨娘,虽然她入府两年,也算是个新人,但自从三个月前跟慕瑜因为一点小事起了口角,被慕长源罚到庄子里去以后,慕长源硬是没去看过她一次,似乎那个女人不曾在侯府呆过一样。
想到这里,苏氏不禁嘴角微翘,仗着颜色好有什么用,侯爷又不是好,色的人。
“二娘一向跟眉姨娘走的近,想必她早就知道了三娘受罚足的事了,侯爷这两天没去静思苑,怕是也担心她闹腾吧?”妆罢,许嬷嬷悄然替她把一根白头发塞到珠翠下面,不禁皱了皱眉,夫人还不到四十岁啊!
“你错了,侯爷即使去了静思苑,眉姨娘也绝对不会闹腾的。”苏氏冷笑道,“她没那么蠢。”
她自然是了解这个对手的。
眉氏是个绵里藏针的性子,凡事都不会太计较,遇事都忍让三分,这一点很是让慕长源另眼相看,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生了两个女儿。
可是那个田氏就不同了,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动不动就跟她们叫板,让慕长源烦不胜烦,所以她去了庄子以后,府里就清静多了。
她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自从二少夫人进了门,府里就接二连三地有动静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二少夫人是不是好相与的了。”许嬷嬷意味深长地笑笑。
“嗯,闹一闹也好,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看看的。”苏氏笑笑,再一次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妆容,才优雅地起身,在许嬷嬷的陪同下去了外院花厅。
各处的管事掌柜的早已经毕恭毕敬地等在那里了。
像永定侯府这样的勋贵之家,名下的庄子铺子自然不在少数,而且还分布在好几个州县,所以他们也不是每天都来府上,而是在规定的日子跟主家汇报一下近期的生意而已。
因为铺子多,所以苏氏几乎每天都要见管事和掌柜的,早已经成了定例了。
“姨娘,我刚刚去看了三妹,她一个劲地说她委屈,还央求我去太夫人和父亲那里给她求求情,可见此事她的确不知情。”慕瑶坐在静思苑跟眉姨娘说话。
“二娘,我知道你是为了三娘好,可是这些年我瞧着三娘的性子日渐跋扈,总不是好苗头。”眉姨娘摇摇头,说道,“正好借着这由头,给她点教训也好,我觉得太夫人正是这个意思。”
“听说夫人为了三娘还曾找父亲求过情,反而挨了父亲的训斥,父亲说她太宠三妹了。”慕瑶浅笑道,“想不到夫人会如此袒护三妹,平日里,父亲对夫人可是极好的。”
“二娘,你跟姨娘说句实话,这些年,无论你们做了什么,夫人可曾对你们说过一句重话?”眉姨娘反问道。
“从来没有。”慕瑶摇摇头,“夫人一向对我和三妹宽厚,对二嫂也是呵护有加,相比之下,倒是独独对大嫂严厉了些。”
“那就是了。”眉姨娘冷笑道,“夏氏是她的嫡亲媳妇,她打骂自然是信手拈来,而对你们却永远是笑脸相迎,二娘,你还能说,她对你们视如己出吗?如今三娘成了这样的性子,就是她一手给惯出来的,她这是要毁了三娘呐!”
“姨娘,那咱们该怎么办?”慕瑶娥眉微蹙,细细一想,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母亲她真的……
“能怎么办?咱们什么都不要做,就是帮了三娘了。”眉姨娘从容道。
“少夫人。”桃枝匆匆掀帘走进来,见沈青黎正望着案几上的那柄玉如意出神,便上前低声道,“奴婢已经查到了,少夫人这衣裳果然被人做了手脚了。”
说着,她忙从怀里掏出那件薄如蝉翼的水红色衣衫,摊在面前,说道,“那绣娘说,这种香云纱虽然她们没有织过,可是一看就知道这布料是被懂行的人在做衣裳之前抻过了,这种抻过的布料,料子会变薄变宽,自然是稍微碰扯一下就会破,可见问题出在针线房那边。”
沈青黎眼前又浮现出李嬷嬷那殷切的笑容来,想了想,又问道:“那个李嬷嬷平日里跟谁来往的近?”
“听说杨嬷嬷跟她是干亲家。”翠枝在一边插话道,这话还是她用辣牛肉干从针线房的小丫头嘴里套出来的。
辣牛肉干是靖州特产。
她们都会做。
原来如此!沈青黎心里顿时敞亮起来。
看来,夏氏对她还不是一般的恨。
难怪中秋那晚,夏氏阴阳怪气地说,婉月也有这么一件水红色的衣裙,原来是故意激她,让她从此再也不穿这裙子。
那这件事情自然就会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沈青黎起身道:“桃枝翠枝,走,咱们去针线房一趟,我非得当面问问那个李嬷嬷,她到底想干嘛?”
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指使,她不信一个针线房的管事嬷嬷敢下这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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