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来自皇族内部的弹劾,在大殿内却坐着不下十人,只怕是来者不善。
李修没有冒然说话,但也没有惯着这些人。
“李修,见到叔伯兄姐,连声问好都没有,果然贱奴带大的是一点教养也没有!”
角落内一位宫装贵妇率先开口,说出的话却瞬间让李忠的心揪了起来。
这个蠢货在干什么!
李忠跟李敬业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脸上挂起了苦笑,完了!
果然,李修听到这话后,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芸娘是李修的逆鳞,谁也不能在李修面前侮辱她。
“老百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远亲不如近邻,不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叔伯兄姐是哪里冒出来的,我李修在掖庭宫吃苦的时候,你们可曾替我说过半句好话?”
李修站了起来,慢悠悠往说话之人走去。
“让我跟你们问好,你们配么?”李修鄙视着对方说道。
“你可知我们是谁?敢如此态度,本宫...”李若玉被李修这一顿训斥,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娇媚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李修一个巴掌就朝她的脸上扇去。
“我管你是谁,敢侮辱芸娘,信不信我宰了你!”李修暴喝道,丝毫没将眼前这位宫装贵妇看在眼里。
一道巴掌印子瞬间浮现在对方娇艳的脸颊之上。
李若玉摸着被打的部位,眼神瞪大看着李修。
周边的诸位皇族全都被这突发的一幕震惊到了。
李修如此胆大妄为,是他们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只有坐在主位上的李忠毫无意外,李修就算朝他们唾口痰,他都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放肆!丽阳公主是你皇姐,她说话乃是为了你好,你怎敢殴打于她”
李若玉左手边的李发看着侄女被打,顿时火冒三丈。
李修将视线转到他身上,上下瞧了一眼。
顿时揶揄道:“恭王?要不我也替你长辈口头教训下你,按照你的逻辑,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谢我了,这是我应该的!”
既然不是善茬,那就没必要给他们留面子了。
李修仅仅进入大殿之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将人得罪光了,李忠等人就算想要调和,如今怕是也无能为力。
“皇伯,李修如此目无尊长,按照族法是不是要杖责!”
李修犹如滚刀肉,李发一时奈何不了他,顿时将矛盾丢给李忠,宗正寺卿总不能任由李修胡作非为吧!
李修自然不甘示弱,冲李忠抬手抱拳说道:“宗正寺向来深明大义,这也是本王只身前来的原因,只要行得正站得直,那些无端的污蔑自然伤不了本王分毫!”
“只是没想到,有人借着身份地位要仗势欺人,污蔑我的奶娘,如此恶毒的攻击若是坦然受之,我李修还配为人子么,还请宗正寺为我讨回公道!”
“够了!今日是处理弹劾事宜,不是给你们断这些鸡毛琐碎的事,再胡搅蛮缠就逐出本殿!”
李忠眉头竖立不怒自威,拿出了宗正寺卿的态度。
李修撇撇嘴再不言语,对面几人也闭口不再这事上纠缠,至于挨打的李若玉,只能含恨将这事吞进肚中。
只是看着李修的眼神分明就要剐了他一般。
得知对方是丽阳公主后,李修对于她的态度一点也不意外,前几天自己刚让她当了寡妇,要说不恨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一言不发的益阳王李志此刻清了清嗓子,开口冲李忠说道:“皇伯,李修擅杀驸马刘镇,此举有违先祖遗制!”
对于有罪的皇族之人,朝廷自有审判权,没有处罚权,只是祖制,也是皇权的不可欺的代表。
除非驸马造反,否则李修无法动其一根手指头,更别说取其性命。
益阳王李志提出的问题可谓是一击即中李修的痛点。
对此李修却是不慌不忙坐下来喝了口茶,随后轻飘飘说了句:“宗正寺请的茶就是味正,跟这相比,以前的喝的连茶梗都算不上。”
李修冲着李志嘲弄道:“皇族存在的根基是什么?你这个草包怕是在温柔乡内都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吧。
我来告诉你,是百姓!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刘镇一个驸马就敢欺压百姓,奸杀妇女,雇凶杀人灭迹。
如此恶行如果都不处理,百姓只会对大安皇族失去信任。
长此以往,动摇的是整个国本。
你跟我说祖制,你算什么玩意?老祖宗定下这下制度的时候,是让你们仗势欺人的么!
我告诉你,我不仅要杀他,所有犯下恶行的皇族之人,我都要清算!这是我说的!谁也拦不住!!”
“李修,别说得冠冕堂皇,说到底你也是皇室的一员,同荣共衰,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榆木脑袋,百姓不过是我们手中的羊群,生杀予夺罢了。你替他们做什么主,天下之主可不是你!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心思?”
大殿内随着李志的话落陷入安静之中,李志险恶用心昭然若揭,暗示李修有不轨之心。
“哈哈,真是可悲!跟你们简直是对牛弹琴”李修看着李志有些唏嘘,皇族已经腐朽到了如此地步,当真是不可救药了。
李修看着面前几人,一字一句说道:“斩杀刘镇我从不后悔,就算陛下在我面前,我也是这么说,你能待我如何?”
“既然你承认有违祖制就行!”李志阴郁一笑,随后冲李忠说道:“皇伯,你也听到了,对于擅自杀皇族之人,李修已经不做辩解,我等请求报于陛下,剥夺李修皇族身份,贬为庶人,关入高墙面壁思过!”
高墙是大安皇族所有罪人的牢笼,里头常年不见天日,是除了抄家灭族之外,对重刑皇族之人的最严厉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