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城外刘家庄。
“娘,起来喝药了!”
村口的草屋外一声脆脆的声音传进屋里。
刘大壮家的小女儿刘芸端着刚熬好的药进屋。
“芸儿啊,你哥怎么怎么样了?”
见到刘芸后,刘大娘率先关心起自己被官府抓走的儿子。
“娘,你别着急,先把药喝了,哥去府衙了,只要问完话很快就能回来!”
刘芸看着着急的老娘,嘴里说着善意的谎话。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刘母听到这里才如释重负,喝下药后睡着了。
刘大壮家世代务农,家里几亩薄田在如今光景好的年份本该足够温饱。
哪曾想,刘母突染疾病,久不见好,反而将本就微薄的家底给掏空了。
为了让儿女生活下去,刘母坚持不肯继续就医。
于是刘大壮瞒着母亲偷偷去借了贷,说好的一分利,结果不到一个月就翻了三倍。
刘大壮就是庄稼汉,本来准备将粮食卖掉后还债,上门讨债的人拿出伪造的借款字条要逼债,刘大壮气不过就跟讨债的几人扭打了起来,随后被官府抓了进去。
这伙借贷的人跟官府有瓜葛,不仅人没事,还要刘大壮三天内将欠款还上,不然就要用田、房抵债。
明明只借了十两银子,如今却要还近四十两。
刘芸从屋内出来,结果遇到了白天上门讨债的几人。
“你们要干什么!”刘芸见来人盯着自己眼神直打颤,当下慌乱骂道。
“呦!小娘子还挺烈,找你自然是要钱!你哥借了钱,今晚不拿出五十两银子,咱哥几个可不会空手而回!”
“芸儿,屋外什么声音?”里屋的刘母听到嘈杂声,顿时着急喊道。
“娘,没事!我来处理!”刘芸忙回道,随后抬起头看着眼前几个二流子。
“我哥现在已经被关进去了,什么事也要等他回来再说,就算要卖田,那也得他拿主意。”
二流子见刘芸模样,此刻已然有了其他心思,猥琐说道:“我可不管你哥在不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还不上钱,只要陪我们哥几个乐呵,我倒是能通融宽限你们几日,可好?”
几人嘿嘿淫笑,刘芸吓得脸色一片煞白。
“来吧,小娘子!我会温柔的”二流子将手伸向刘芸。
刘母从屋内颤颤巍巍出来,见到刘芸被几个男人占便宜顿时急了。
“住手,你们这些畜生!”
刘母冲上前就要跟几人拼命,其中一男见状恼火道:“滚一边去,死老太婆”
说着抄起门边的木棍就要往刘母身上招呼,却在空中被人捏住了手,随后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逼良为娼,公然行凶,好大的胆子!”李修在赵云背后缓缓冒出头,看着面前二流子几个冷声说道。
见对方不像是本地人,二流子中带头之人威胁道:“想要好好活就别多管闲事,哥几个衙门有人!”
李修就跟没听到对方的话一般,走到刘家母女面前。
“姑娘,你没事吧”
见李修帅气的脸,刘芸脸色一红说道:“没..没事!你小心些,他们不是善茬。”
“小子,你他妈的找死吧,我大哥跟你讲话,你还敢无视!”
二流子中几人纷纷叫嚣道。
只是这话被赵云听到后,他的脸色明显不善了许多。
“子龙,留住带头的人,其他人舌头都拔了吧,留着也是无用”
“喏!”赵云三下五除二就将几人反倒,也许觉得在这里不大好,他跟拎着小鸡一般将几人提着去了远处。
很快就在深夜里响起惨叫,等到一切归于平静,赵云慢慢走了回来,将七八根舌头丢到带头之人面前的地上,对方当即吓尿了,跪在地上求原谅。
“滚吧!”
见带头之人跑掉,刘芸着急说道:“恩公!你快跑吧,你是外乡人,不知道这里的水深,这些人背后有官府撑腰,不然他带着人回来找你,你会有性命之忧!”
“你个小丫头片子倒是善良,放心,我家少爷自有分寸!”
赵云见刘芸提醒李修,当即劝道。
李修询问事情经过,得知是官商结合贩卖高利贷,又是图谋田产又是逼良为娼,心里冷笑。
赵云听到刘芸说家里有七八亩田,疑惑说道:“据我所知,粮价近几年价格一直稳定,你们家不至于连娘亲看病的钱都要去借贷吧?”
听到此处,刘母叹了一声气:“大爷有所不知,上庸所在地界百姓不得私自卖粮,必须卖给官家指定粮商,否则就会有牢狱之灾!可是粮商给出的收购价格远低于市场价格,我们不卖的话就会有地痞流氓上门找事,而且朝廷还有税收,不卖粮哪来的钱。”
赵云听到这里面是这么一回事,拍着桌子大骂:“狗官!黑商!”
自此李修总算了解了来龙去脉,上庸州已经有了一条完整的黑色产业链,从百姓手里低价买粮,然后高价卖出,中间赚取高额差价。
如此还不够,还要将百姓剥皮榨汁,耗干最后的价值,简直可恶至极。
正在思考间,李修所在的小屋门被从外踹开,一队官兵手握大刀走了进来。
看到屋内几人后,差役大声嚷嚷着:“哪个不开眼的竟敢割人舌头,犯下如此重案,还不快快伏法认罪!”
“大人,是他们先调戏我在先,二位壮士是仗义出手,还望明鉴!”
刘芸强忍着心底的害怕,站出来为自家恩人说话。
“放肆!有你说话的份吗?”衙差谩骂道。
李修见一个小小的衙役如此大的威风,顿时气笑了。
“你哪位啊,谁裤裆没捂住,把你给露出来了?”
衙差背后的二流子当场就指认出了李修,“大人,就是他们,把我弟兄几个舌头都割了,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衙差刚要发火,背后又传来一声,“行了,该抓就抓了,啰嗦什么!既然敢反抗,那就让他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