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怀柔人很快就被惊天动地的嘈杂声惊醒!
“敌袭!敌袭!”
“快给我上马!”
不断有命令在怀柔军中响起,怀柔骑兵揉着惺忪的眼睛,翻身上马,胯下的战马却发出哀嚎声,显然短暂的休息并没有让战马缓过劲来。
昔日的伙伴如今沉默抵抗,怀柔人的马鞭打出道道血痕,战马发出一声声悲鸣,随后才不得不迈开四肢。
只是速度跟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高丘这边的金州军,一千轻骑将速度飙升了起来,战马白天积攒的体力,带着骑兵冲锋陷阵,不畏前险。
随着金州骑兵将鬼油甩入怀柔军中,顿时火光亮起,怀柔军骚乱愈演愈烈。
惨叫声被恐惧无限放大,明明只有一千的骑兵,却在怀柔人看来犹如天兵神将一般。
“叫他们稳住,金州军没有多少人,别被南人搞的把戏唬住了!”
第一时间被惊醒的毡白冲出军帐,借着微弱的火光,发现金州兵并没有突入阵中,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只是要制造骚乱。
话音刚落,身后就从天而落掉下来霹雳包,将怀柔军卒炸得粉身碎骨。
“是霹雳包!该死,金州主力居然摸到了后方,让所有人快上马,冲出这块区域!”
斥候在西南跟东北方向失去联系,既然如今西南有金州骑兵,那么东北方向必然也有埋伏。
金州军一定是利用了投石机之类的玩意,才能将霹雳包甩出如此远的距离。
这种想法在毡白脑中闪过,随后他就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要带着亲卫骑兵往那个方向主动进攻。
怀柔军中遍地开花,无处躲藏的怀柔军卒被爆炸的余威震得五脏破碎,残肢断臂不停地从高空中掉落,一场溃乱席卷怀柔。
高丘率领着骑兵一直在扰乱怀柔侧翼,不让这些人突围出去,鬼油连起来的区域犹如人间炼狱,里头的怀柔人不停翻滚惨叫。
怀柔主将毡白已经顾不到南面了,纠集两三千骑兵后,浩浩荡荡冲向东北角。
深夜中,突然迎面飞出箭矢,怀柔军卒纷纷中箭落马被踩成烂泥。
“是强弩!!”见到这一切,毡白后背发冷。
姜海早就带着部分的金州军摸到了怀柔军背后,随军工匠造出的投石机不断抛射出霹雳包,它给怀柔军带来了巨大伤亡。
姜海料定怀柔人必定会冲上来将此处机关破坏,绝不会一股脑就逃走。
因为他太了解这些怀柔人的骄傲了,南人在他们心里就是些猪狗不如的东西,被南人打跑对于他们来说比死还难受!
前方的箭矢铺天盖地,怀柔人一开始还依靠皮甲撑起的防御,很快他们就惊骇的发现,这些箭矢都有破甲的作用。
怀柔骑兵倒下一大片,哪怕是草原英雄毡白,此刻身中数箭,虽然依旧冲在最前面,但战斗力已经大减。
“跟在我后面冲!”毡白冲身后大声喊道。
很快怀柔骑兵就纷纷效仿,前面的骑兵倒下就由后面的人接力,犹如护盾一般主动承担起箭矢的伤害,怀柔精锐军斗狠善战由此可见。
这一招一开始作用效果很明显,漫天的箭矢对大部分人的伤害降到了最低,怀柔骑兵心中刚刚高兴一会。
空气中的箭矢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大小不等的拒马桩。
黑夜中视线本就受阻,见到拒马桩之时,高速奔跑的战马无法及时调转,只能硬生生冲到拒马桩上,骑兵连同战马被尖刺扎了个透心凉。
无数的战马被绊倒,骑兵阵型再次乱了。
毡白从马上重重摔了下来,眼看就被自己的战马踩中,关键时候他就地翻滚,躲过了致命一击。
战马被拒马桩划破了肚皮,肠子掉落一地,它嘶吼一声,随后倒伏在地上很快就没了动静。
毡白刚从地上爬起,看清眼前的局势后,直接傻眼了。
只见拒马桩后是一条人工开挖的深沟,此刻里头有无数的怀柔骑兵趴在里头生死不知。
侥幸没死的骑兵从深沟里爬出来,很快就被一杆杆长矛扎了个透心凉。
金州军步卒正严阵以待守在壕沟的上方,盾兵在前、长矛手在后头,至此构成了三道防线。
而他的怀柔军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前仆后继,慷慨赴死而不自知。
“他们什么时候在这里修建的工事?”
毡白的心中此时有十万个为什么,他见边上有一匹无主的战马,翻身上去后夹紧马腹就绕到侧面去,冲后方的怀柔骑兵大声喊道。
“前面有拒马桩,跟我从侧面进攻敌军!”
怀柔语在黑夜中传出很远,不少族人认出了毡白,随后纷纷从原先队伍中脱离出来,加入到了毡白身后。
怀柔军已经放弃南面的一千金州骑兵,高丘正要收拢骑兵穷追不舍,却发现怀柔主力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自己的西面。
“撤!”高丘果断离开了战场,避免被包围。
左路大军主帅呼和堇见此也没有派出骑兵追击,而是选择支援毡白的塔姆部落。
早在毡白追击高丘牵着鼻子走的时候,呼和堇就察觉出了一些异常。
金州军明明有一万的兵力,如今却只有一千骑兵出现,剩下的那些人在哪里埋伏呢。
明知是金州军的诱敌深入之计,但为了引出伏兵,呼和堇就率领主力部队跟在后方,关键时候出手,一举解决掉这支金州溃军。
呼和堇跟毡白一样,有着草原贵族与生俱来的骄傲,他们怎么会相信,在自己眼里一直是弱小可欺的南人,有一天会拥有跟自己一战之力。
他们信奉武力至上的真理,一切阴谋在绝对实力面前只会是可笑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