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阿图思雅。
显然没想到这个‘孩子’在临死前居然遭受了这样的折磨。
“很震惊吧？”阿图思雅嘲讽一笑：“更加令人愤怒的是……他叔叔居然将已经死去库尔扎扎用福尔马林泡在卫生间里，日日被其……侮辱！”
一想到她与库尔扎扎达成心愿后，偷偷潜入她叔叔家时的画面。
阿图思雅就气得浑身颤抖。
“她的父母呢？都没有发现孩子已经失踪了吗？”小狐狸艰难又哽咽的问。
闻言，阿图思雅“呵”地冷笑一声道：“说来也是可笑，库尔扎扎的父母一开始确实心急如焚的寻找自己的女儿，最终在自己兄弟的卫生间找到了女儿的尸体。”
“？？？”小狐狸面色疑惑。
却也没有打断阿图思雅的叙述。
只见阿图思雅轻轻的悬空揉了揉‘孩子’的脑袋。
这才继续说道：“一开始，库尔扎扎的父母确实悲愤交加，更是跟杀害女儿的凶手打了起来。
可后来，愤怒发泄以后，那个男人开始对夫妻俩进行谈判。
最终，以三十万的价格，卖掉了女儿的一生。”
“！！！”
小狐狸震惊的看着她：“库尔扎扎的父母，拿着钱私了了？”
阿图思雅“嗯”了一声，点点头道：“对，他们拿着钱，带着小儿子离开了南疆。听说去了北方，不知所踪，我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
小狐狸：“……”
听完库尔扎扎的故事，她的心情五味杂陈。
这与她曾经了解的小鬼，完全不同。
彻底颠覆了她对小鬼的认知。
此时此刻，她也认识到，阿图思雅从未改变。
她依然是那个敢爱敢恨、心地善良的阿图思雅。
幽深的黑屋里，突然陷入了寂静。
就连虫子爬行和咀嚼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阿图思雅自顾自的查看蛊虫和小鬼的变化情况。
许久之后。
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小狐狸这才喃喃开口：“库尔扎扎……跟你的交易是什么？”
她既希望这孩子能够报仇雪恨。
可她又不希望阿图思雅走向绝路。
因为阿图思雅不像她，从一生下来，就是杀手。
仿佛天生为了这个职业而生。
所以她不在乎自己手染鲜血，更不在乎死后坠入地狱。
因为……
这就是她的宿命。
可是阿图思雅不同，她的人生本不该如此。
闻言，阿图思雅双手一顿。
瞬间后恢复正常。
她淡淡的说：“库尔扎扎希望以牙还牙，百倍奉还。”
“……所以呢？”小狐狸追问。
心情万分沉重，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如何在以牙还牙的基础上，百倍奉还。
阿图思雅继续忙碌着，毫不在意道：“看了个电影，得到了一点点儿启发。所以，我给一条巨型泰迪犬下了一种有意思的蛊，然后把那个男人绑在凳子上喂了点儿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转头看着小狐狸，邪笑道：“一条被下了蛊的狗，一个被下了药的人，你猜他们在一起会发生些什么？”
“！！！”小狐狸瞳孔又是一缩。
指着阿图思雅颤声道：“你你你……”
阿图思雅倏然笑道：“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用蛊虫控制那条狗，把库尔扎扎遭受到的一切，全都百倍奉还了。”
“……”小狐狸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说小姑娘恶毒？
还是说阿图思雅恶毒？
虽然报仇的方式太过极端，可是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有什么资格评判别人的对错？
余光瞥向剩下的几个‘红孩子’，小狐狸又问：“那他们呢？”
阿图思雅闻言，诧异的看着她：“你真想知道？不觉得我残忍？”
小狐狸摇摇头道：“我没有资格去评判任何人善良与否，因为我本身就从未善良过。”
她只是对自己的人比较护短而已。
而除了自己人之外的任何人的生死，都与她无关。
闻言，阿图思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随后指着几个‘红孩子’一一简单介绍道：“这个孩子，是被人高空抛物砸死的。这个孩子，是被没牵绳的大型狗咬死的。这个孩子，是在xuexiao被其他孩子打死的。这个孩子，是被人贩子拐走以后打断四肢做畸形表演时，当场疼死的。这个孩子……”
听着每个孩子的遭遇，小狐狸的心情越来越压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阴深黑屋的。
一直到回到阿图思雅的家里，躺在铺着碎花被褥的床上。
都没从那种压抑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脑海里不断的闪过一个个互相残杀的小身影……
这其中，包括自己。
也包括洛甜甜。
还有更多更多倒在血泊中，或者在残忍的厮杀中，已经死去的那些孩子。
她们所有人，何尝不是像这些孩子一般？
大多都是被拐卖者、被抛弃者。
他们也曾有亲人，也曾有家。
毕竟，谁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是吗？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们因为各种原因聚集在一起。
为了活着，他们不得不亲手撕开心脏，将良知，将善良，将恐惧……等等。
全部一点一滴的剥离出去，最终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杀手。
……
小狐狸蜷缩在床上，厚厚的被子微微轻颤着。
隐隐约约传来如小兽般的呜咽声。
她哭了。
自从在数十个孩子中浴血胜出后，她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可时隔二十年后，她居然因为几个‘鬼孩子’而展露出脆弱的那一面。
没多久，她掀开被子，重重的擦掉脸颊上的泪水。
深呼吸了好几下，然后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重新回到房间后，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迟疑了半晌，还是添加了洛甜甜的微信。
洛甜甜几乎以秒速的时间，确认添加，然后发了个竖中指的表情过来。
小狐狸：【……南疆出现小鬼。】
洛甜甜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随后又发了一句话：【搞得好像贵城没有小鬼一样。】